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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包子杨广伸出小肉手,沾了一点血迹,擦在自己脸上,然后碰瓷儿一般,突然小身子一歪,仿佛左脚拌右脚似的,也没人推他,“啊鸭——”一声浮夸的大叫,“咕咚”就趴在了案几上。 小包子突然“惨叫”一声,果然把杨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何止是杨兼的,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也吃了一惊,小侄儿好好儿的,怎么突然摔倒了,而且还碰了头,流了血! “哇——!!” “哇呜呜呜呜——” “父、父父!呜呜呜……疼疼,呜呜……案几坏坏,撞窝,呜呜呜父父,抱抱!” 小包子杨广坐在地上,两只小脚丫还来回晃,像是在踹腿儿一样,小身子也扭来扭去,嘴里委屈的哭噎着,大大的眼睛水灵灵,挤出了好几滴眼泪,眼眶也通红通红,委委屈屈可可怜怜儿。 杨兼一看,立刻绕开阿史那国女,一把抱起坐在地上痛哭的小包子,哄着说:“怎么了?怎么摔到了,快,快让父父看看,疼不疼,乖别哭。” 果不其然,杨兼是最看不得小孩子哭的,毕竟杨兼小时候哭闹,从来没人管他,反而越是哭,越是被打,或许是想要弥补自己的缺憾,杨兼的软肋便是孩子的哭声,只要听到小娃儿的哭声,杨兼的心窍便在躁动,仿佛要裂开一般。 杨广的计谋得逞,被杨兼抱起来,好一顿的哄,其实小包子杨广额角上的血迹是抹上的,根本没有撞上,杨兼很快也发现了,但是他完全没觉得这是小包子的心机,毕竟一个小孩子能有甚么坏心眼?连忙温柔的哄着,恨不能不敢大声,怕吓坏了儿子。 “乖,别哭,没事儿的,不是撞出血了,只是蹭了一点。” 杨广当然知道是蹭的,却装作一脸无辜,抽泣呜咽,十足委屈的说:“真……真的咩?” 杨兼立刻说:“当然是真的,父父怎么会骗你呢?” 小包子杨广嘟着小嘴巴,在杨兼怀里扭来扭去,撒娇一样的说:“可素……可素疼疼!要父父呼呼才不疼!” 杨兼怎么可能拒绝,轻轻拍着小包子杨广的后背,说:“乖乖,不哭,父父给你呼呼。” 阿史那国女方才还是焦点,哪知道这么一会子,小包子瞬间把大家的目光全都抢了去,别说是儿控的杨兼了,就连杨整和杨瓒也心疼小侄儿,全都围在杨广旁边,杨广好一个众星捧月! 小包子杨广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将小脑袋靠在杨兼的肩头上,趴在杨兼怀里,赖在父父身上不下来,这个姿势杨兼正好背对着阿史那国女,而小包子杨广正对着阿史那国女。 “呵……” 杨广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冷酷且挑衅的笑容,对着阿史那国女还摇了摇小胖手。 阿史那国女和杨广四目相对,登时气的头皮发麻,跺着脚说:“你……你……” 小包子杨广分明冷笑一声,却装作是自己的抽气声,“嗬……”了一声,继续咿咿呀呀的痛呼:“父父,疼疼,还要父父呼呼!” 阿史那国女气得头顶都要冒烟儿,小辫子恨不能支棱起来,又跺了两下脚,转头便跑了出去,大喊着:“气死我了鸭——” 阿史那国女跑出去,杨广的眼泪当真是收放自如,说收就收,还装作特别懂事儿的说:“父父不要担心,窝、窝不疼了!男、男子汉大丈夫,不……不疼哒!” 他如此一来,不明情况的两个叔叔还觉得小侄儿十足坚强,都对小侄儿赞赏有加。 阿史那国女离开,杨兼也包扎了伤口,便打算离开偏殿,他们回去的时候,燕饮也差不多了,突厥使团出宫回到了馆驿,因着时辰晚了,宫中特意给贵胄子弟们安排了下榻的寝室休息,今日可以留在宫中,明日一早再离开。 杨兼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宇文护。宇文护迎面走过来,开口说:“世侄的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杨兼拱手说:“劳烦大冢宰关心,兼并无大碍。” 宇文护点点头,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笑了笑,说:“世侄乃是小辈之中,老夫唯一能看得上眼之人,当真希望咱们以后不要为敌,否则……老夫是个惜才之人,唯恐下不去这个手啊。” 宇文护的语气怪怪的,似乎有威胁之意在其中,杨兼笑了回去,很平静的说:“请大冢宰放心便是,我隋国公府,从来不轻易结仇……”起码现在不是。 眼下的情势南北混乱,南朝北朝并存,北朝又有北齐与北周对立,再往北面,还有突厥随时都想要分一杯羹,朝廷之外场面如此混乱,而朝廷之内也不绕多让,自古卿族与公族争论不休,大冢宰宇文护连杀三帝,掌握着北周绝大多数的兵权,可谓是一家独大,小皇帝宇文邕野心勃勃,无时不刻都想要从宇文护手中夺权,还有小皇帝的几个弟弟,以宇文直为代表,各种争权夺位,试图爬得更高。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隋国公府还是一个“异类”,因为隋国公是皇帝赐姓的汉人,在这样的朝廷之中,更是如履薄冰,所以杨兼知道,隋国公府需要集势,而不是一拍脑袋无脑输出。 无脑输出掉血太快,这样的人通常活不了太久,杨兼的身后是整个隋国公府,总不能如此大意的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团灭罢?再者,杨兼还需要小皇帝宇文邕和大冢宰宇文护耗干对方的实力,再让北周的朝廷拖垮北齐的实力,如此一来……杨兼便是那个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