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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兼笑眯眯的问:“味道如何?” 高长恭立刻收敛表情,装作冷酷不屑的模样,淡淡的说:“尚……”尚可。 高长恭一句话没说完,杨兼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已经自问自答地说:“好喝?你喜欢便好。” 高长恭:“……” 高长恭所幸不理会杨兼了,他腹中饥饿难耐,浑身无力,正需要一些吃食,这奶茶的滋味儿又如此美味儿,高长恭便大口饮了起来。 杨兼拍了拍高长恭的肩膀,说:“慢慢饮,膳房还有,为兄这就去让膳房做些好下口的汤饼,一会子再给你端些奶茶过来。” 他说着转身要走,但似乎想起了甚么,又转回头来,“苦口婆心”的对高长恭说:“是了,弟亲切忌,以后千万不要和比你脸皮厚的人,比脸皮。” 杨广:“……”父亲的言辞之中,不知为何,略微有些自豪之意。 杨广头疼欲裂,不过仔细一想也对。杨整和杨瓒不了解兰陵王此人,但杨广知道,他便是日后令北周如鲠在喉的战神,但凡出征无往不胜,北周的士兵只要听闻兰陵王的名讳,看到兰陵王的鬼面具,皆是逡巡不敢越界。 就是这样的兰陵王,竟被杨兼用“无赖”之法,巧妙的制衡压制住,而且可以说是无力还击。 杨兼手背还红着,下摆也在腰带里,袖子卷起来,衣襟上染着咸奶茶的污迹,但不妨碍杨兼翩翩然的自得悠闲模样,他“哗啦”一声抖开腰扇,招呼着弟弟和儿子,说:“走罢,收工。” 杨兼首战告捷,心情大好,迈着悠闲的纨绔步子,“吱呀——”一声将舍门拉开,只一瞬间,那悠闲又纨绔的笑容登时僵硬在脸上。 门外竟是有人! 杨整和杨瓒跟在后面,异口同声的震惊说:“阿、阿爷!?” 无错,门外之人,正是隋国公杨忠! 杨忠可不知他们偷偷抢了北齐的兰陵王回来,而且还软禁在偏院里。方才杨忠想要去偏院的武库取一些物什来保养自己的兵刃,哪知道刚一走进偏院,便听得一阵阵的呼救声,甚么“放开”、“你们要做甚么”、“按住他别让他跑了”诸如此类不堪入耳之声…… 杨忠顺着声音寻过去,偏僻的屋舍门口还有仆役在“把风”,问仆役里面在做甚么,仆役支支吾吾,神态暗昧躲闪,杨忠登时便想偏了。 杨兼一打开门,便对上了阿爷那凶神恶煞的黑脸,杨忠气的不知道该瞪谁才好,目光在老大杨兼,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身上滚来滚去:“孽子!孽子啊!你们三个在做甚么!?青天白日的如此不堪入耳……” 杨忠目光一凛,突然发现了藏在杨兼身后的小包子杨广,更是不敢置信,气得直吹胡子说:“还带着我小孙儿!” 杨兼头一次感觉头疼,不过杨整、杨瓒和杨广并非第一次感觉头疼,这种头疼的感觉似曾相识,他们已经体会了很多次。 杨兼低头看了看自己“浪荡”的装束,不知道现在把衣带系好,袖子展下来,还来不来得及。 杨兼露出一个自认为十足正派的笑容,说:“阿爷,您误会了,听儿子解释。” 第28章 取他性命! “解释!”杨忠说:“立刻解释!” 杨兼松了口气, 幸亏自己的便宜阿爷没有“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便说:“其实不是阿爷你想的那个龌蹉样子, 这舍中是我们从原州猎场救来的流民,因着身子骨弱,刚刚看了医官,正在劝他饮食呢。” 杨整使劲点头, 说:“对啊, 阿爷。” 杨瓒也使劲儿点头,生怕杨忠把自己想成了花花公子, 说:“正是如此。” 杨忠眯着眼睛,狐疑的打量着三个兄弟, 最后又去看杨广,小包子立刻眨巴着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纯洁且真切, 一脸天真懵懂的模样。 杨忠狠狠松了一口气, 看小包子这模样, 应该是没甚么龌蹉之事发生, 他拨开杨整和杨瓒,说:“那让我进去看看。” “等!” “等等阿爷!” 杨整和杨瓒两个人吓了一跳,立刻阻拦杨忠,一个人拽左臂, 一个人拽右臂。杨瓒这个才子, 平日里灵牙利齿, 连脆饼赋都能写出来的主儿, 眼下竟然结巴了:“等、等等, 阿爷您不能进去啊, 里面……里面是流民,肮脏得很,不能看不能看……” “不能看?”杨忠登时又狐疑起来,他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了,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儿子有猫腻儿,便说:“既然不是龌蹉之事,为何不能看?” 杨整牟足了劲儿拽住杨忠,杨瓒一个劲儿的给杨兼打眼色,眼睛恨不能抽筋儿一般。这里面软禁的可是兰陵王高长恭,说到底那是北齐的王爵,而且日前在潼关,还和杨忠“打了一架”,倘或让杨忠知道北齐的兰陵王流落到了原州,伪装成流民,被他们给掳了回来,也不知是甚么光景,或许阿爷年纪大了,一仰头撅过去也未可知…… 杨兼眼眸一动,托辞都想好了,刚要开口说话,哪知…… “吱呀——” 一声轻微的响声,偏僻的屋舍竟然打开了门,众人讨论的主角,古代四大美男子之一,未来叱咤疆场无往不胜的兰陵王,竟自己从屋舍中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绯闻主角自己走了出来,杨整和杨瓒狠狠抽了一口冷气,杨兼差点子听到他们“嗬——”的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