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到七十三章我不收钱的
“爸，小谭请了医生来给您看病。” 马称一进卧室，就笑着看向躺在床上的老人。 马老爷子微微点头，说道：“天宇啊......老头子拖累你们了啊......” “爸，您这话都说了多少遍了，以后不准这么说了，要是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啊？”马称来到床边，拿过一把椅子，扭头说道：“小林，你过来看看，看我父亲的病怎么样？” 说话间，林义和谭玉竹几人来到床边。 他们的目光，现在都集中在林义的身上，特别是马称，虽然心里压根没指望林义能治好，但也希望林义真的能治好，不得不说，人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马老爷子全身瘫痪，只剩下头部可以活动，他扭头看着林义，林义年纪轻轻，儿子说他会治病，他还真是不信。 在众人的注视下，林义几步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握住马老爷子的手腕，开始帮他把脉。过了两三分钟，林义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老爷子身上的经脉和穴位基本都封闭了，必须将它们全部打通才行，好在身上没有什么大的伤病，脑神经周边的经脉系统完好无损，问题不大。” 一听林义的话，屋里的众人顿时一惊，这还叫问题不大？他们这些年找了多少医生，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同一句话，没办法。 马称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说道：“你，你的意思是……我爸的瘫痪能够治好？” “能啊。”林义轻描淡写地说道。 “真的？”马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再问了一遍，但是眼里却已经露出了兴奋之色。 “当然是真的了，老爷子只是筋脉系统暂时封闭了，只要将它们打通就行，要是身上有伤残的话，那我就没多大把握了，这样吧......” 林义说着，从百宝袋里把金针取了出来，嘴里说道：“我先给老爷子疏通筋脉系统，不过这病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治好的，不出意外的话，等下施针之后，应该就能恢复一点知觉。” “能有知觉？”马称的嘴巴已经长的老大，两眼瞪得圆圆的，那表情就跟见了鬼似的。 谁都知道，全身瘫痪的人，身上基本是一点知觉也没有的，如果有知觉的话，那就有的治了。 “没错，我先试试，你们在一边等着。对了，你们先把老爷子的衣服裤子脱掉。”林义说道。 “没问题......”马称立刻点头，和妻子一起动手，快速的将老爷子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了个干净。 因为全身瘫痪，老爷子身下只穿着一条短裤，马称夫妇为了图方便，就没有给老爷子穿内裤，现在短裤一脱，身上就清洁溜溜了，实在有碍观瞻，马称给父亲穿了条小内裤，算是遮羞了。 一切准备完毕，林义开始施针，房间里的所有人，现在都紧紧地盯着他，就连马老爷子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 林义的针在老爷子的身上密密麻麻的接连扎入，只一会功夫就扎了三百六十多针。 扎完之后，林义看向马称，说道：“马叔叔，你家里有没有生姜？” “有！”没等丈夫回答，马称的妻子抢着说道。 “给我取两块生姜过来，对了，你们家里有没有浴缸？”林义说道。 “有。”马称点头说道。 “那就方便多了，我开一个方子，你们去中药房抓点药回来。” 林义说着，提笔写了一个中药方，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估计有五六十味中药。 李阿姨去拿生姜，顺便放了热水，马称则是立刻出门开车，跑到最近的中药房抓药。 等马称买药回来，林义已经开始将马老爷子身上的针都取了下来，他将生姜在碗里捣成碎渣子，把姜汁涂到手上，在老爷子的身上开始搓揉。 林义边搓动边说道：“马叔叔，你去将买来的中药熬成药汤，一碗水熬成七分就行。” 马称哪有二话，那是立即照办，熬中药这种活，谭玉竹还是比较在行的，所以主动接管了这件事。 林义给马老爷子推揉了一个小时，这时，谭玉竹也把中药给熬好了，林义让他把药倒入浴缸里，搅拌均匀之后，抱着马老爷子去泡澡。 泡了半个小时，再把人重新抱回床上躺下，林义拿起一块小木板，放在老爷子的上，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这是干什么？”见林义这般，马称急切地问道。 没等林义回答他的问题，马老爷子嘴里突然发出声音，“呃......呃......好像……有点感觉……” “啊？”闻听此刻，马称不由得精神一震，兴奋地叫道：“爸！您说什么？您有感觉了？” “有……有......有一点感觉......”马老爷子也是兴奋地喊道。 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感觉了，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再次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他不想成为儿子的负担。 现在，他终于看到希望了，马老爷子都年过古稀了，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爸！”马称兴奋的大喊一声，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马称的妻子也是高兴的流下热泪。 就在下一刻，马称一个转身，一步奔到林义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林义的大腿，泪流满面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 林义吓了一跳，赶紧让开身子，绕到马称身旁，伸手扶起对方，嘴里急忙说道：“马叔叔，你可不能跪我，你是长辈，哪有长辈跪晚辈的道理，我会折寿的啊。” 站在一旁的谭玉竹，现在都已经是目瞪口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之所以让林义过来给马老爷子治病，一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二来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如果林义治不好，他就可以趁机嘲笑对方，还可以在爷爷面前证明自己，中医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心里很清楚，想要治好全身瘫痪，基本上谁都没有法子，马老爷子已经卧床十年了，跑遍国内多少大医院，像电击等各种能想到的方法，全都用过了，根本就没用。 现在马老爷子已经产生了知觉，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哪怕是由他来治，都有几分把握让老爷子重新恢复过来，当然，多长时间就不一定了。 李阿姨也是一阵兴奋，丈夫一直为了父亲的奔波操劳，她作为妻子也是无比的心疼。眼下看到马老爷子有了恢复的希望，也是忍不住流下热泪。 不得不说，女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理智的，她很快就想到医疗费的问题，想想也是，马老爷子可是全身瘫痪的，眼下有了恢复的希望，那医疗费肯定不能便宜了。 一想到这，李阿姨说道：“小林，真是谢谢你了，对了，不知道你要多少出诊费，你尽管说，我们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还给你的！” 其实她也知道，家里已经没有钱了，这十年，为了给老爷子治病，家当都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这么一套房子，还是两口子省吃俭用十几年，按揭买下来的。 从这一点来看，马称还是很清廉很正直的官了，这年头，一个监察焗的焗长，居然只有一套按揭贷款买的房子，不难想象日子过得有多朴素。要知道，他可是手握大权的重要人物，只要他想，大把的人会跑来给他送钞票。 一听妻子的话，马称也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小林，我现在就这剩套房子了，你只要能治好我父亲，我马上把房子过户给你，房子的贷款都由我还，还差多少你尽管说，我去借给你！” 马称一点都不在乎这套房子，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父亲的身体了，只要能治好父亲，再大的代价他都会答应。 李阿姨听到丈夫的话，张了张嘴，明显想要说什么，只是看着丈夫那义不容辞的表情，终究没有开口。 丈夫是个清官，官虽然大，却从没有收受过贿路，除了正常的单位工资和补贴之外，从没有拿过不该拿的钱。自己的工作虽然还算不错，但收入终究有限，这套房子是两夫妻省吃俭用十几年，才按揭给买下来的，原本是留给儿子将来结婚用，为了老爷子，再不舍也得舍，好在马称在市领祷大院有一套公家的房子，家里人还可以暂时住在那。 “你们误会了，我不收钱的。”林义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给人治病从不收钱的，而且我也不缺钱，重要的是治好老爷子的病。” “这怎么行！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恩比天高，你要是不收钱，让我以后怎么做人？”马称急切地说道。 “马叔叔，我真的不收钱的。”林义摇了摇头，一脸的苦笑。 治好了全身瘫痪，竟然不收钱，哪个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来！现在林义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可是看着林义一脸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看玩笑。 谭玉竹更是诧异地看着林义，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根本看不透这个人。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自己把他当成一个热心肠的赤脚医生，今天见面，爷爷又为了他训斥自己，此时此刻，林义更是施恩不图报，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 这可是全身瘫痪的病人啊，要是给治好了，就算狮子大开口，家属都得答应，林义倒好，居然不收钱，这话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房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林义的身上。 林义被几人看的头皮发麻，耸了耸肩膀，纳闷道：“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小兄弟，你的大恩大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马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 “我都说了，不用你们报答，你们城里人也真是的，什么事都要讲报答。你再这样的话，我现在就走，以后不来了！”林义认真地说道。 “别别别......”马称急忙说道：“小兄弟你别这么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样，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绝不推辞！” 谭玉竹则是郑重地说道：“林兄弟，我的婚房就交给你设计了，花多少钱无所谓。另外，我爷爷的病，也全靠你了！” 作为一个房产中介的业务员，林义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成了一名彻头彻尾的专职医生。 马老爷子的瘫痪病，谭老爷子的心脏病，贺老爷子的心血管病，另外还有赵凯的慢性肾炎，光是这几个，就花了他七八个小时的时间，另外还要抽空给客户讲解风水，再带着客户设计风水啥的，一天的时间，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上都扔在这里面了，借用当下很流行的一句话，真是比习进苹还忙啊！ 对于林义的早出晚归，苏小暖没有半句二话，中介的生意已经彻底好转，上门买房的客户实在太多了，多的都忙不过来了，八个业务员几乎都没怎么坐在中介里办公，往往是刚带着这个客户看完房子，那个客户就在中介等着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中介办公地方有限，苏小暖早就想扩军了。 这天中午，谭玉竹找林义帮忙去他的婚房看一看，给设计一下风水。对于林义的医术，那是没得说的，至于说风水如何，他却是不敢肯定了。 当然，这一点并不重要，因为林义天天来给他爷爷治病，别说是花钱请林义设计风水了，就算是直接把钱给他，谭玉竹都无所谓，奈何林义这人太怪，治病不收钱。 谭玉竹来到爷爷家，发现家里只有保姆一个人，不见爷爷和林义，不由疑惑地问道：“我爷爷呢？” “老爷子跟小林还有对面的贺老爷子，一块上马老爷子家去了。”保姆说道。 “怎么都跑他家去了。”谭玉竹感慨了一声，转身下楼，赶往马家。 到了马家，进门一看，好家伙，只见爷爷和贺老爷子、马老爷子，外加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四个人正在搓麻将呢。这个老太太，谭玉竹也见过几次，是住在这里的黄老太，经常在楼下跟一群老头子老太太唠嗑。 他们也不用麻将机，就是用手洗牌，桌子上放的都是一块钱，明显是在纯娱乐。 而林义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会给马老爷子针灸，一会给自己爷爷揉心脏，然后又跑去贺老爷子那儿推拿，忙得不亦乐乎。 屋子里除了林义，其它人都是长辈，谭玉竹挨个打招呼。这时候，黄老太说道：“马老哥，小张可给你揉了半天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马老爷子当即说道：“你急什么啊，我现在是康复治疗，得多做一会，你没病没痛的，再等会吧。” “最多再给二十分钟啊，下一个就得轮到我了......小林啊，你记着啊，不能让这俩老家伙抢先了......”黄老太说道。 “好的，黄奶奶。”林义笑着说道。 “你们看看小林多好啊，我是没孙女，要不然的话，马上就把孙女嫁给他。对了，贺老哥，你看青青跟他怎么样？”黄老太看向贺国海，笑着问道。 贺国海边摸牌边说道：“咦？还真别说，我倒觉得不错，小林，我把青青许给你怎么样？” “老爷子，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林义赶紧摇头说道。 “谁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真的，有你这么个孙女婿，我偷着乐呢。你要是不反对，我明天就把长林他们叫过来，开个家庭会议，把孙女许给你。”贺国海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用不用......”林义连忙摇头。 对林义来说，他的心里只牵挂着一个女人，那就是小暖姐，其他的女人，他还真就没那个心思。 “小林，你这是怎么了？青青挺好的，虽然我只见过两次，可这丫头长得真不错，水灵水灵的，人又乖巧懂事，怎么不行呢？”黄老太纳闷地说道。 “就是啊，我家青青哪里差了？”贺国海打出一个三筒，跟着说道。 谭老爷子也说道：“小林，也就是我没孙女，要不然的话，我肯定让她嫁给你。其实青青这丫头挺不错的，你好好考虑一下，你也不小了。” 谭老爷子这话说的，林义这才二十刚出头，这个年纪大多数人还在上学呢，这几个老家伙居然都想让林义结婚了。 马老爷子也跟着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家的那个也是孙子，我要是有个孙女，也肯定许给你。可惜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家里都是男丁，只有老贺有孙女，而且青青也不错，上次跟老贺来我家作客，我也看过了，你答应得了，到时我们去喝你的喜酒。” 贺国海虽然是新来的，可是因为和谭家有着一层师生关系，家里也没有老伴，所以很快就在谭老的介绍下，和小区里的邻居打得火热，很快就融入了集体。 现在一说到林义的婚姻大事，几个老家伙那叫一个积极，都快赶上职业媒婆了。 林义被几人说的很是难为情，苦笑着说道：“几位老爷子，黄奶奶，你们怎么能这样？她还是个学生啊……” “学生怎么了？你也就比她大两岁，等青青过两年毕业，你们就结婚，再生两个大胖小子，这多好啊。”贺国海笑着说道。 好家伙，连曾外孙都想到了。 “不了不了......”林义只能摇头摆手。 “小林啊，你要是觉得青青不行，那老婆子再给你介绍几个，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黄老太很认真地说道：“这小区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撮合成好几对了，人家都叫我金牌媒人，你放心好了，我三天之内，肯定给你找个好的！” “黄奶奶......我真的不用......”林义哭笑不得，他根本就没想过现在就结婚，这还有赶鸭子上架的。 “怎么不用！就这么定了！肯定包你满意！”黄老太一脸严肃地说道。 瞧那意思，根本容不得林义反抗。 黄老太如此热心自己的婚姻大事，林义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谭玉竹在边上看着，一直插不上嘴，只能等林义给马老爷子和黄老太按完腿之后，这才以看房子为由，把林义强行拉走。孙子的做法，让谭老爷子很不满，本来都该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