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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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雀儿啊，是堕入凡间的天使。”那个人这么说道，声音颤抖着，透出一种狂热。 遇见这样的人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阿黎和奶茶在医院。 这件事要从今早说起。 阿黎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眼睛有点肿，她昨晚想着走失的小雪，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好在甫一起身，妹妹就将小雪回来的事情告知了她。 不然没有小雪，她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了…… 总不能怪小彤没照顾好妹妹，再怎么说小彤每天给小雪吃繁育液，也很辛苦了。 小雪不回来，她连早饭都吃不下。 嗯，阿黎每天的早饭还是老样子。 感觉吃小彤的繁育液都快成日常习惯了…… 这么想着，嘴巴依旧在小彤的脊尾上套弄着。 现在她经常会觉得妹妹的脊尾还蛮好吃的。虽然比不上菜品啊什么的，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不过今天感觉怪怪的。 有点头晕和恶心。 阿黎一个人偷偷跑到了卫生间，捂着嘴巴小声地干呕起来。 她本不想让小彤知道这件事的，总感觉小彤会因此生气。 但没想到小彤第一时间冲进了卫生间，轻拍她的脊背，想帮她理顺气息。 嗯。。吐过之后又补了一发。 连连表示不用去医院，阿黎是逃着出门的。 工作比较要紧。 但是阿黎万没想到，奶茶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来上班的。 而且眼皮还有点红肿。 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阿黎看着这熟悉的朋友一副憔悴的模样，不由怜惜地抱住她：“怎么了奶茶。” 毕竟相处了好些时日，又都是同类人，叁人很快打成一片，如今奶茶这般模样，实在叫她有几分心痛。 本来还阳光可爱的包子脸现在满脸愧疚沮丧，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 而且藤和没跟她一起，往日这两孩子都是形影不离的，今天怎么…… “藤和她。。为了保护我。。被。。被人抓走了。。”奶茶越说越难过，直接哭了起来。 阿黎把她抱得更紧了：“抓走。。？怎么回事。。” 奶茶抽噎着把当时的情况大概讲了一遍，阿黎不由沉默了。 一夜未归，恐怕凶多吉少了。 难怪奶茶会如此伤心难过。 忽然，奶茶的身体一软，整个人倒在了她怀里。 这孩子，大概一夜未眠吧…… 看来今天想不去医院都不成了。 于是阿黎抱着奶茶，拦了辆出租车便往最近的医院赶。 好在这医院的工作人员和平民区那边大不相同，这些人对待娃娃都很温柔，眼神里也没有那些肮脏的欲望。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白衣天使都是善良的！平民区那边的个别人不过是业界中的败类罢了，这里的工作人员们才代表医疗服务业的真实素质啊。 得到工作人员的帮助，奶茶被放在转运车上，送到心理治疗室休息去了。 阿黎自己也去妇产科做了孕检，果不其然，早上的异状是早孕反应啊……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不过自己真的做好了当母亲的觉悟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做了检查确认自己无碍之后，阿黎想看看奶茶的情况。 不过她有点路痴，走了一段路以后不知到了哪里，好像是放备用器械的仓库。 她有给奶茶办住院手续，心理治疗室可能会在住院区，所以她就想着去别栋楼看看。 但总归不是这里吧？这么想着，她准备转身离去。 但库房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难道是有贼进去偷东西！ 她凑到库房的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喂，小点儿声，你想被人发现吗！” 听到这，她更确定里面是几个贼。 当下便奋力一脚把门踹开：“良心给狗吃了？还偷医院东西？” 然而这一下，她呆立当场。 库房的灯还亮着，里面的东西一清二楚。 正在欢爱中的两个人也被灯光照得一清二楚。 “打。。打扰了！”阿黎反应过来，赶紧把门拉上，知趣的退到外面。 就那一眼，她瞥见披着白大褂的医生，一头水蓝色马尾有些凌乱，一只膝盖顶在身下人腿间，褪去外壳的脊尾在身后摇摇摆摆。 而她身下的女孩儿，一头金发散乱地铺在身下的垫子上，护士服被撕开了大半，露出来的肌肤大多裹着绷带…… 不行。。不能再想了！ 本来以为是抓贼，没想到是抓了个满园春色，这尴尬该如何缓解…… 刚打算转身逃跑，却不想门被打开，扎着蓝色马尾的女人探头出来：“喂，小家伙，外面没别人吧？” 阿黎闻言四下望了望，冲她摇了摇头：“没人。” “那你进来吧。”女人把门开大了点。 “啊不用了不用了。。”阿黎才不想进去！ “叫你进你就进！”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世界充满爱你没商量之势冲过去，把阿黎拖进了库房。 “救……”阿黎以为自己打扰了别人雅兴，要被强暴了，赶紧呼救。 不过被女人残暴地打断了。 女人轻而易举地捂住了她的口鼻，一看就是窒息老手。 阿黎越是奋力挣扎，肺里的空气越少，挣扎的力气也渐渐变弱了。 “你安静点。”说完，女人放开了手。 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这么一下阿黎她都以为自己快死了！ “我就是找你商量点事，看把你吓的。”女人撇了撇嘴。 “主人。。她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吗。。”金发的女孩缩在女人的身后，稍微露出半个小脑袋看着阿黎。 女人回头摸了摸女孩的头：“我这不是在想办法让她管好嘴巴嘛，放心吧雀儿。”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这个叫“雀儿”的刚才说主人，这个词让阿黎很敏感。 毕竟藤和刚刚碰到那种事情，之前小雪的事情也历历在目，这让她不能不怀疑眼前的小女孩是否也是受害者。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女人当着她的面低头吻了女孩一口。 女孩面色有兴奋的潮红，颤抖地念着：“主。。主人。。” 阿黎皱了皱眉，她不能确定女孩是被洗脑了还是怎样。 毕竟真心相爱的觉醒者和娃娃，她还没见过呢。 似乎是看出了阿黎的疑惑，女人对她解释道：“我们算是情侣吧，不过和你们大众那个情侣不一样。” 接着，女人的脸上浮现出难以遏制的亢奋，像是要给人展示稀世珍宝的收藏家一般，很夸张的张开双臂：“雀儿是我的挚爱，是愿意陪我一起共赴黄泉的人！” “我的雀儿啊，是堕入凡间的天使。”女人接着说，声音颤抖着，透出一种狂热。 一旁金发的女孩拥住她，也兴奋地大声说着：“嗯嗯！雀儿想和主人一起死！最喜欢主人啦！” 旁边的阿黎一脸茫然。 她这是……碰到两个精神病患者？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两个人间的气氛不像是作假，这两个人的甜蜜程度甚至超越了一般的情侣，快达到水乳交融的地步了。 “雀儿和主人是真心相爱的，不许你拆散我们！”金发的女孩忽然站到我的面前，很生气的对我说道：“而且你还打扰我和主人亲热！” “那件事很抱歉。。但是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做那种事啊。。”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口，女孩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不少。 “因为。。因为雀儿太没用了。。和主人换了眼球之后老是要打抑制剂。。离开主人太远了会感染。。就只能粘着主人啦。。” “然后在医院又想做了。。”说完，她的头埋得更低了。 等等。。 换。。换什么？眼珠子？！ 难怪刚才看她们俩都是异色彤，还以为是姐妹呢。。现在看来简直毛骨悚然啊！ 金发的孩子是左红右蓝，蓝发的女人是左蓝右红…… 口味够重的。 “等等，你说换眼球，那。。那个可能实现吗？” “没问题的！主人特别特别厉害！很容易就把神经什么的都接好啦！”女孩一提到女人的事情就显得很兴奋：“而且用主人的眼睛看东西什么的，好幸福啊！” 看来是妥妥的病态。。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和觉醒者相爱的同类。”之前以为所有的觉醒者都只是把娃娃当成飞机杯之类的泄欲道具罢了。 就连小彤也并不能很好的克制住本能冲动吧…… “抱歉，误会了两位，还打扰了你们的兴致。。”我低头认错，这两人的关系虽然扭曲，但她们如此恩爱是我所没想过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孩突然来了一句：“主人和其他的觉醒没什么不同，她也有克制不住冲动的时候。这些伤都是她弄的。” 她轻轻抚摸着缠绕绷带的地方。 其实有很多地方都缠着绷带。 一旁的女人怜惜地抱住她，她也转过身子，轻轻地在女人唇上落下一吻。 女孩的眼睛里是如同火焰般扭曲且炙热的爱意，她轻声说：“可我爱主人，我爱温柔的主人，我也爱粗暴的主人，我爱她给我的所有，包括痛苦。”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就擅自给你说了自己的想法，没关系吧？”她冲我笑了笑。 “没关系，谢谢你。” 我释然了不少。 以前保护妹妹是因为她救过我，还有身为兄长的职责。 如今支撑着我的感情是不是已经变了很多？ 这是我这几日里思来想去，困扰已久的问题。 我知道我怀孕了，但总想着去逃避什么。 我在否认自己扭曲的爱。 可我忘记了一件事。 我现在就像一条鱼，爱就像鱼儿赖以为生的水。 鱼没了水活不成，我没了这爱也不行。 我想小彤也是一位堕天使，因为她那么美，她的深邃的眸子，她的灵动而优雅的尾，她的浅薄但柔软的唇，她的柔软但充满安全感的臂弯……她的全部都无法让人忘怀。 而我呢，早在某一次的不经意间坠入了这令人窒息的美，成了她最忠实的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