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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鹿青崖的评论中有几条点赞挺高的,岳烟把这几个账号的IP地址记了下来,然后看着萧衡把声明文章和整理好了的录音一起po到网上。

    她心里清楚,这条微博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上辈子写文的时候天天崩心态,这次肯定也遭不住网上那些议论,所以直接跟萧衡说:

    “我就不在这儿盯着了。正好青崖最近身体不好,我去看看她。”

    赶到鹿青崖家里的时候还是下午,没想到秋姨告诉她说:

    “小鹿丫头已经上床睡了,你脚步稍微轻点儿。”

    “哦哦哦……”

    她连声答应着,赶紧放轻了步子。来到卧室门外,果然看见满屋的静谧,和暖的风吹动纱帘,软曼地拂过鹿青崖舒展的腰身。

    鹿青崖睡得很安逸,细嫩的脸庞窝在枕头里,呼息间透着浅淡的茉莉香,仿佛是眠在茉莉花丛里。

    醉眼芳树下,半被落花埋。

    岳烟像是狐狸踩着肉垫儿,悄咪咪地爬上她的床。见她的眼珠在轻动,因此试探着唤道:

    “睡了吗?”

    迷迷糊糊地在鼻尖里哼唧一声,鹿青崖的小脸儿在枕头上蹭了蹭:

    “唔……我不吃,我要睡觉……”

    “姐姐,你要吃什么?”

    岳烟不解地问道。

    鹿青崖这才缓缓睁开眼,看见是她,先是怔了一下,确定不是做梦后才笑道:

    “刚才秋姨说给我炖了汤,我不想吃,干脆就说我要睡觉。”

    仍是躺在枕榻上,鹿青崖抬手揽住她的颈。她双手撑在鹿青崖肩膀旁边,皱着眉头问道:

    “为什么不吃?之前不是因为减肥都饿出病来了吗?”

    “可是我胖起来真得很丑。”

    鹿青崖低声说道,双臂缠绵地勾着岳烟,像个害怕被大人遗弃的小姑娘。

    一听这话,岳烟就炸开了毛:

    “丑?谁说你丑?你根本就不胖,就算胖了也不丑!”

    见她这样维护自己,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鹿青崖只觉得可爱,抬头与她蹭了蹭额头,说话时的吐息暖暖地拂过眉骨: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你的父母?”

    说罢,鹿青崖自己也是微微一怔。双唇动了动,还想找补几句,最终还是放弃了。

    鹿青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的,声音很低,却实实地传进岳烟的耳朵。

    这句话她忍了好久,而且在脑海中演练过,试图找个最委婉的问法。没想到看着岳烟的眼睛时,一切精心的设计都不攻自破。

    真实,坦诚,但也很直接。

    生怕看见岳烟眼神中有什么异常,她垂下眼睫不去看那双眼睛。

    直到岳烟吻住了她的唇。

    其实岳烟心里非常茫然,一直在思索,我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不过想明白之前得先稳住女朋友的情绪。

    吻了半天,她想明白了。估计是住院的时候,自己撒谎说父母已经走了,鹿青崖以为她是故意让父母避开自己的。

    姐姐怎么会想这么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一想到这里,岳烟蓦然心疼起来,将人拥在怀里一顿猛亲。

    “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缺少安全感,以后我一定改了,”她像条回掉毛的狐狸崽子似的拱来拱去,恨不得蹭鹿青崖一身毛,“我不是不让你见,而是……”

    她想了想,很快就编出一个理由来:

    “而是因为……因为我和我父母的感情也不好。我就想应付应付他们,不想让他们介入我现在的生活了。”

    这一点鹿青崖也感同身受,所以一定会理解的。只是岳烟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用爱人最脆弱的伤口来撒谎。

    换了口气,她又补充道:

    “因为他们不支持我来演戏,他们觉得女孩子不该抛头露面,所以对我也不好,真的。”

    鹿青崖果然被触动了,因为知道这种事情有多伤人,也没再接着问,反而还安慰性地揉了揉岳烟的后脑。

    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岳烟转念说道:

    “所以快起来喝汤吧。你得好好吃饭,否则会得胃病的。”

    说到这里,秋姨就忍不住来唠叨了:

    “人家烟烟说的对!小鹿啊,你都快成胃药的药罐子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呀?”

    被双重夹击的鹿青崖无从争辩,竟然耍起小任性来,用被子把自己一卷:

    “不要嘛……我困了,不先吃饭。”

    她真的困了,生病本来就是件很费精力的事。何况胃里又不舒服,也没什么食欲。

    秋姨还想再劝,岳烟在她耳畔说道:

    “阿姨,麻烦您把鸡汤端过来,我喂她吃。”

    鹿青崖吸了下鼻尖,小小地嘟囔道:

    “我没穿裤子,没法下地吃饭嘛。”

    没想到岳烟在床边坐下,故意笑着堵死她的退路:

    “没事,我就在床上喂你。”

    “你……”

    鹿青崖脸颊红得很明澈,气鼓鼓地咬住了唇,把白皙细嫩的裸腿往里收了收。

    秋姨端来了鸡汤和米饭。知道她胃不好,岳烟将米饭拨出来一点,泡到黄澄澄的鸡汤里。又把脱骨的鸡肉用勺子碾碎了,和米饭拌在一起。

    舀得满满的勺子抵在鹿青崖的唇上,而这位三十来岁的影后像是学龄前儿童闹觉,倔强地把脸一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