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哎……哎……”我情急之下猛的小跑过去,想要敲开电梯门。 只想问问他,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胃还有点不舒服? 不过这都只能局限在我的想象中了,电梯门没有开,而是直接上去直达了顶层。 我望着他进电梯时高大的背影,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甚至在心里暗自的鄙视着自己,何安宁呀,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人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到底想以什么资格去关心人家呢,别在这儿自以为是了。 我望着电梯望了很久,直到电梯上的数字从顶层上面逐渐的下来,我才赶快迈着步子离开这里。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看见时向南的车停在那里,而旁边的付宸靠在车上抽着烟,为了避免被他看到,我从旁门溜了出去,径直往我停车的方向走去。 这么晚的时间里,医院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几乎三三两两的人进出大门都能够感觉的到,谁知道我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到那熟悉的清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何小姐,你刚下班啊?” 我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笑嘻嘻的看着付宸,他见了我立刻掐了烟头,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里,随后立刻打开车门笑着说道:“时总上一次落了一份重要的文件在这,现在应该快下来了,何小姐上车一块走吧。” 大概觉得自己刚刚抽过烟,他从车里拿出了一颗木糖醇嚼了起来,随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对了,我今早跟时总已经说过您打电话关心他的事了。” 听付宸这么一说,我的心啊,顿时就像被人扔进了冰冷的深海中,刺骨的冷啊。 我昨天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导致这一整天也是心不在焉,还要被人嘲笑更年期提前,可是人家好像知道了也并没所谓。 也是,人家什么身份,那可是沪市未婚钻石王老五;而我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即将离婚的失婚妇女。 我怎么能看不清这其中活生生的现实呢,怎么还能有什么期许呢。 在这种窘境下我怎么好意思就这么上了人家的车呢,我现在觉得气氛极其的尴尬,心想着会不会让人觉得我快要离婚了,一心要攀附他这个沪市的大豪门呢? 这样一想,我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赶快拒绝了付宸:“不用麻烦你老板了,我自己开车来的,我正要去取车。” 我现在都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就想以最快的速度赶紧逃离这里,要不然一会儿时向南出来会更尴尬。 于是我转身急步离开,即使后面付宸提高了声音呼喊:“哎,何小姐…何…”。 我当作没听到,立刻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定了定自己的心绪后,准备打火开车走人,可是,可是,悲催的一幕出现了,怎么打火都打不着。 我的车可是自动挡,怎么能出现这种问题呢? 眼看着时向南从医院的大门走出,付宸跟他交谈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朝着我的方向指了过来,见此情景我立刻低下了头,心里嘲笑着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让他们撞见,如果我手里此刻能有块儿豆腐,我真想一头撞过去。 于是我赶快来回的捣鼓着我的小灰灰,祈祷着千万要给力呀,不要枉费我每年都花那么多钱给你保养,可是无论我如何祈祷,车子依然保持不动。 就在我尝试再一次打火时,时向南的车停在我车旁边,付宸一副喜眉笑眼的样子敲打着我的车窗:“何小姐,车怎么了,我看您的车一直打不着火,用我给您看看么?” “啊~付助理,不用不用,可能出现了一点点小毛病,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因为时向南的车窗已经悄然的落了下来,我说话的时候看着他险些颤抖着。 “何小姐,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这黑天半夜的了,您一个女人也不方便。如果再遇上坏人劫个色怎么办?” 说着就将我的车门打开,示意我下车,付宸说的状况也的确让我担心让我纠结,最后我终于妥协站在车边上等着付宸查看。 我被这夜晚的秋风吹的有些瑟瑟发抖,正在我原地小小的跺脚的瞬间,车里的男人低沉的发了话:“上车等着。” 嚯,这语气比外面的秋风还让人觉得生冷,不过,我也不想跟自己的身体对着干,毕竟外面还是秋风扫地刺骨的冷,索性尴尬的慢腾腾的挪到了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的气氛让人觉得极其的冷场,他只是看着手中的文件,而我拿着手机无聊的刷着微博。 心想着时向南这家伙是不是还因为此前在会议室的时候,我生硬的怼了他,还在生气? 如果真是这样,这男人也太小家子气了吧,我用余光悄悄的瞥了他一眼,真是个工作狂,这个时候还认真的看文件。 我眼睛还没从时向南身上离开,就听到付宸跑到侧面来笑了笑说道:“何小姐,您的车应该是油泵受损了,一时半会好不了,您是不是经常让油箱处于低油的状态?” 我木讷的看着他,心想着好像是这么回事,每一次我都是被迫的等到油箱发出低油的警告才去找加油站去加油。 于是我很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那…那该怎么办呢?” 付宸看了眼时向南,还时不时的冲着我眨眨眼。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子什么意思,还在纠结付宸难道是要我求时向南吗? 结果后面传来啪的一声,我扭头一看,时向南将文件合上,淡定自如的缓缓的说道:“走吧,先送你回去,一会儿让付宸将你的车拖到修理厂去修好,明天让他把车开到医院来给你。” 时向南话落,付宸连我的意见都不听,便一股脑的坐进了驾驶室,嘴角挂着深深的笑容,打着火挂着档就这样开了出去。 此时的时向南还是沉默不语,我也只好杵着自己的脸颊静默着看向窗外。 我见付宸开车的路线像是往明湖的方向开去,随即我拍了拍付宸的肩膀,不好意思道:“付助理,不用回明湖了,我已经从那里搬出来了。” 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用眼尾扫了时向南,只见他之前紧簇的眉忽然间就散开了。 这男人……我真是摸不透。 付宸扭过头也挂着一张大笑脸的问道:“何小姐,那你现在住哪里?” “浦新区九号公馆。” 说完我便又坐了回去,正当我拿出手机想要继续刷微博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带着浓浓的鼻音,平静的说道:“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昨天晚上。”我回答的时候小心翼翼。 他继续面目表情的淡淡的问道:“自己住?” 心想着,当然是我自己住了,要不然我还能找几个人一起吗?我这个人除了一个顾晚晚是我的朋友,就再没其他的了朋友了,毕竟我性格就这样,不爱交友。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嗯,自己住。” 鉴于之前的那段不愉快的插曲,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时向南说话了,说完我扭过头不敢再看他。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旁边又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看样子,何医生好像不太愿意跟我交谈。” 何医生?这称呼…… 好吧,比起直呼何安宁要让人觉得备受尊重。 我哪是不愿意跟他交谈,我是不敢呐。 天知道,哪一句话触了他的底线,万一惹怒了他,将我辞掉,我还想在医学领域继续闯一闯呢。 “不过何医生,就算不想交谈,最起码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至少该有声谢谢。” 时向南不再说话,而是用那淡凉的眼神看着我。 我:…… 我哪里没有礼貌了?我瞬间在脑海里将上一次在投资大会上再见他到现在搜索了一遍,自认为除了上一次的插曲,好像没有惹恼他的地方,他何出此言呢? 我正苦恼着,时向南却一脸淡定的看着窗外的夜景说道:“好好想想如何谢我,很快就会有人找你签离婚协议,而且还会有一笔离婚精神赔偿金到你的账户上。” 第64章 不能听风就是雨 什么? 我当即诧异的看着时向南:“什…什么?离婚就这么搞定了?还…还有…赔偿金?”听了之后我不禁瞪大了双眼,甚至感觉到整个人有些飘飘然,不敢置信,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此前向皓还信誓旦旦的威胁我,说什么都不会离,怎么现在会改变的这么快呢。 我还处在诧异中,就看见时向南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云淡风轻的样子反问道:“怎么,不相信?” 我奋力的摇着头:“不…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惊讶,尤其是那个赔偿金对我来说,好像我也并不需要,毕竟我们之前都签了婚前财产协议。” 我和向皓结婚,大家的目的都是不单纯的,既然都是互相利用,我觉得没有必要在结束婚姻关系的时候在要求金钱的赔偿,尤其是在知道了向氏出了这么大的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并不是我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大概时向南听了我这样说,觉得我有些不可理喻吧,流露出看似讥讽的笑容。 “那何医生你随便吧,反正你的目的我已经帮你达到了,一切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说完他没再看我,而是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本来有所缓解的气氛因为我的不可理喻再次变的沉闷僵滞。 可是眼见着自己的家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现在坐在车里却如坐针毡,心里真气自己的一时嘴快。 我也望向窗外,此时高架桥上的霓虹闪烁,晃的让人睁不开眼,就像我的心情一样,大起大落,让人无法控制。 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千万别说什么去招惹时向南。 毕竟是我自己不知好歹,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似的,居然脱口便问:“你…向氏这次的危机跟你有关系吗?不会是为了帮我离婚去做的这件事吧?” 问完了我才意识到,我一定是脑子搭错了弦才会问这个问题,明明昨晚已经告诫自己对于这件事闭口不谈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现在我这样问出口,会不会惹得时向南不高兴? 结果时向南淡淡的转过头看向我:“你觉得呢,何医生?” 他这句“何医生”,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耳里。 我低下头拼了命的摇着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你花这样的代价去搞垮向氏,我担心你的企业受到经济损失,毕竟已经签了的合同忽然间说撤回就撤回,违约金一定会赔偿不少。 时向南就那么一直盯着我看,随即他长叹了一声,可能也觉得我想多了杞人忧天吧,甚至透漏着浓浓的无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伴随着暗哑的声音说道:“不是我,我还没有失去理智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项目,我是个商人,做事讲究逐利,得不到利益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 虽然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可是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痛快,毕竟他说了还没有女人可以让他豁出身家,像我这样的女人,大概更加不能了。 不过我转头一想,甚至有一点疑惑的看着他:“可是你还是撤回了项目,你还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时向南一副看透了我的样子,就像是我下个问题要问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带着不明的玩味的态度看着我:“跟你没关系,既然向氏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我再跟他们合作,其他股东会质疑我的能力,即使没有你离婚这件事,我也会终止跟他们得合作,违约金并不是什么问题,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闻言我怔了怔,觉得自己太丢脸了,人家这是正常的公关手段,我应要往自己身上贴金,羞耻,简直羞耻极了,一时间被堵的语塞,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啊,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像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脸面一样,这是最为清醒的自觉。做能做的事,把它做的最好,这才是做人的重要。 或许时向南早就看出我的心思了,觉得我在这误会向氏的丑闻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干脆一股脑的告诉了我,哪怕他已经被我的不可理喻惹的有些生气,也要耐着性子给我分析,纵使这样,我还是想不通。 “可是你究竟怎么让他同意了离婚?” 在我看来,向皓虽然也是富二代小开,但并非没有头脑,他能以为是时向南干的,那一定其中有什么事儿。 “既然你问了,我也没打算隐瞒,向氏因为这件事造成了股价下跌,我只是找了操盘手购买了不少向氏的散股,虽然向皓和他的父亲向国成是向氏实际的操控人,但经过这件事,他叔叔向国瑞手中的股权已经超过了他们,向家的老爷子因为钟爱向皓这个孙子,所以股权被剥夺这件事已经让他犯病住院了,我只是利用这件事顺水推舟,跟向皓出了个条件,只要他答应离婚,便将手中的12的股份转给他,而且还会继续和他们合作,甚至可以注资向氏,帮助向氏渡过难关,否则他和他的父亲甚至向老爷子很快就会被向国瑞扫地出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甚至眼底涌动的一些无名的情绪,也让我看的是彻彻底底,但是这股情绪究竟是什么来由呢,我不得而知。 于是我暗自的深吸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所以是你借助帮我离婚,也顺便帮了向氏,以后你也算是向氏的一个股东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我问完这些,时向南没在看我,而是轻笑了一下,这个笑不带有讽刺的感觉,也不带有嘲笑的意味,而是让我感觉的道真真切切的像是发自内心的笑。 随后在我还在认真的等着他的回答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靠向我,在我耳边轻语道:“可以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