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在线阅读 - 第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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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接着说:“要知道如果不是有重大事项发生,一般人很少会预设并以这么快的速度处理完这些事。所以我们推测岑先生伤人事件可能是早有预谋。”

    “不会。”贺辞东蹙眉,“这次的事情他是被动方。”

    被绑他没法提前预测。

    去堵姚闻予,更多的是出于报复心理。

    哪有什么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计划的事。

    警方倒也没否认贺辞东的说法,只是问:“那岑先生是在事业上有什么新的规划和动向吗?”

    贺辞东:“没听说,时间太短,我的人还在找他。”

    “那好。”对方笑笑,“今天先这样,您这边要是有任何新的线索,请及时联系我们。”

    人群很快散去,昨夜被雨打湿的地上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和车辙痕。

    贺辞东看着远处的荒地,心道那个人就是在这里经过生死一线,然后带着浑身伤一个人走出去。

    孤注一掷,满身坚决。

    贺辞东站在那儿,感觉深冬的凛冽姗姗来迟。

    电话再次响起。

    这次是高扬。

    “老板,我们仔细调查过岑景过往的资料,和以往查到的都相差无几。”高扬说到这里,“不过我们还是发现了一点。”

    贺辞东:“说。”

    “岑景在跟着李美兰的时候,大约五岁左右的样子,有被送走一个月。因为当时李美兰没有抚养能力,跟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怀疑他从小就精神不正常,偷偷把他送出去的。”

    贺辞东眯了眯眼睛,“送去了哪儿?”

    “这个说来也挺巧合的,就是姚先生所待过的那个福利院。我们之前没查到是因为时间太短,他的资料根本没入档,后来那里还发生了一场大火,之后他就被李美兰接回去了。”

    五岁左右的样子,同一家福利院。

    刚好也在发生大火的那个时间段。

    有种幕布尘封,从源头开始一点点被掀开的感觉。

    贺辞东回忆当初那些小细节,回想后来遇上姚闻予即使调查对证过,依然还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

    有了开端,就如同燎原星火。

    某些东西就再也遮挡不住。

    “老板,老板!”手机里高扬的声音逐渐远去。

    天地颠覆,混沌又朦胧。

    剧烈的头疼袭击而上。

    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朝他强压过来。

    有个人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

    “岑景早死了,从今天起我岑景是岑景,你贺辞东是贺辞东。”

    “追加三千万,利益四六开,我六,你四。”

    “姓贺的,你特么卖我?”

    “你这完全属于老男人禁欲太久,心理出现了问题。”

    “圣诞快乐。”

    “贺辞东,你可千万别给我死在这儿。”

    那些被抽离扭转掉的画面和记忆,开始一点点充盈,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叫岑景的人相关。

    那个人一手把“辰间”带到了今天的规模。

    他们不止一次针锋相对,冷静谈判过,激烈争吵过。

    他们谈起过关于喜欢和性的界限。

    那人曾经因为一场剧烈头疼,浑身冷汗地埋首在他颈边,说等会儿就好。

    他们一起到过乡下,差点在床上打一架。

    贺辞东记得他总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记得他生气时眼底冒火的神情,记得他生病后发白的脸,也记得车子翻下悬崖,他为了救他,徒手掰开车门那双伤痕遍布的手。

    但是他忘了。

    整个世界都把这一切忘掉了。

    贺辞东又突然想起悬崖下,岑景突然问他后背的纹身下是不是伤疤时的样子。

    高扬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贺辞东甚至不用确认,都能肯定,他将一个人错认多年。

    那时的岑景必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

    又或者说,贺辞东从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

    贺辞东发现自己也曾担心过他活得太独,但是,最终却是他一手把他推到了绝境边。

    不止一次了。

    冷风倒灌,冰刃穿肠过的滋味不过如此。

    清醒的代价是与世界为敌。

    贺辞东的手抓住了胸前的衣服,脸上血色褪尽,弯下腰,喉咙漫上一股铁锈腥气。

    额角鼓起的青筋显示他正在经历很大的痛苦。

    世界远去,独身与意识抗衡挣扎的过程不知道具体过去多久。

    终于,渐渐的,他占了上风。

    朦胧感不再,五识开始逐渐恢复正常。

    贺辞东缓慢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还站在原来的位置。

    旁边的下属撑住他,一脸慌张。

    显然不知道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掉落在地上的手机,电话已经断了。

    贺辞东缓慢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换了个视角再来看眼前这一切,贺辞东眼底的赤红越发明显。

    他突然后悔。

    后悔那天在警局分别的时候走得太坚决,后悔在地下停车场,觉得他看起来还好就真的觉得放他离开也无所谓。

    他不知道他已经一个人走了那么久。

    他要经历过怎样的伤痛和心理重组,才能以那副看起来“还好”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