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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手臂上的花纹已经很淡了,在晏溯进来时,它陡然动了起来,想要挣脱出来。 晏溯微眯起眼,这只爪子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之前拦住曲泠泠的那个人的感觉。 他握着剑,用力的斩在牢笼上,溅起一串火星。 那只爪子突然动作起来,一个低哑的声音轻轻笑了起来,“找到你了。” 晏溯冷着脸,穿过牢笼一剑斩在那只爪子上。 那只爪子在剑碰到它的时候消散开来,化作一阵黑雾想要将晏溯包围起来。 晏溯身上突然出现一阵浓郁的紫金之气,黄色的功德光芒围绕着他转动,化作一条金色的小龙朝着那阵黑雾嘶吼。 那黑雾显然对功德化作的小龙有所畏惧,想要逃跑,却被那小龙一爪子压住,黑雾迅速化作一缕青烟,只留下一小撮黑色的灰烬。 焦臭味顿时弥漫着整个空间,晏溯又像第一次看到那条手臂一样,身体有了隐隐的实体。 这次他的右臂也有力量涌了过来。 他拔起那柄剑,脑海中突然有记忆碎片闪现。 漆黑的夜空,时不时有紫色的雷电闪过天空,一个人影被紫雷劈中,从天上掉了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那张脸晏溯不能再眼熟,和以前都不一样,就是他自己的脸,但此时这张脸已经半毁了。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佝偻着腰从草丛里钻出来,左右看了看,见到没人,这才准备去看看这个从天而降的倒霉鬼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 谁料,他的手从这个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天生鬼王之体……天助我曲家……”老头脸上狂喜,将手放在晏溯的天灵盖上,念念有词,晏溯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钻来钻去,即便是厉鬼身也有几分扛不住。 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晏溯在阵法中睁开了眼。 但此时的他哪里也去不了,整个鬼浑浑噩噩的,只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反复响起。 ……是曲家救了你。 曲泠泠不顾自己安危救了你。 是——我会报恩,护她,百年无忧。 晏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周身陡然爆发出一阵白光,鬼王真正觉醒了。 而此时,天师协会也因为这件事忙的不可开交。 越星洲作为天师协会的首席,遇到这种不清不楚的问题自然是首当其冲背负起责任。 他看起来很年轻,才二十几岁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人已经担任了快十年的首席了。 这十年来,从来没有妖魔鬼怪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此时那双幽深又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盯着手上的报告看了良久,突然轻笑了声。 他的声音很温柔,坐在他下首的长老在听到他的声音却是一抖,不小心把自己的胡子扯了几根下来,痛的直吸气,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位首席又想做什么。 “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你们都没看出来?”越星洲把那份报告摔到桌子上,声音很平和,却无端有一种威严,那些年纪比他大上一两轮的长老们硬是没敢说话。 这很显然是一场针对天师协会的事件,时间太巧了,就在天师协会首席即将换届的时候,而且还让一群小朋友去调查……简直是羊入虎口! “是谁提出来让一群试炼的孩子去的?”越星洲撑着额头,细碎的黑发从指间露出来,一向温和的眼神显得十分犀利,原本是十分赏心悦目的画面,却因为他的眼神变得让人不敢多看,陪烛容去监考试炼大会的长老们更是暗自把烛容骂了个狗血淋头,忙不迭的将烛容卖了。 “烛容?”奇怪的是越星洲听到这个名字竟然停顿了下,面上的神情很奇怪。 烛容是天师协会的副首席,负责一些杂事,能力也算过关,为人长袖善舞,在天师协会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但自认能看透一个人的越星洲直到现在都没有看透他。 他微敛着眸子,敲着桌子,“这件事交给我吧,你们不用管了。” 长老们如逢大赦,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也不想干,如果不是害怕这位首席怪罪,他们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所以说,烛容虽然对试炼的孩子们不太厚道,实际上也是给他们减轻了负担,只不过现在被问责,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撇清关系。 越星洲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静静地坐在原位,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等谁。 不一会,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偏门走了进来。 他坐到越星洲对面,把玩着那一串被摩挲的十分顺滑的手串,语气自然而熟稔,“找我有事?” 越星洲叹了口气,“我找你来为了什么,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不应该和我说明白吗?” 无有情转着手串的手突然顿了顿,神色庄重起来,“最近封印松动了。” 越星洲一震,这个封印是从很久以前传下来的,据说千年前冥界与人界裂缝相连,有许多本该永沉沦地狱的厉鬼逃到人界,引起一场天大祸事,无数天师、鬼差争相出手,这一场战役死伤无数,直到几位大天师联手,这才将其压了下来,关闭了人界与冥界的缝隙。 所以如今虽然人死后依旧前往冥界地府,出众的天师也能开启送魂灵进入冥界地府的大门,但冥界与人界的大通道已经关闭,如今再也见不到鬼差的踪影,也很少见到极为难缠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