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无意识的大道争锋

    张扬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他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天地万物，遨游宇宙星空。

    他看着日升日落，看着阴阳循环往复，看着一个个生命伴随着绚烂的朝霞出生，充满了勃勃生机，又看着他们成长为壮年，头顶烈阳高照，鼎盛至极。

    最后，他们一个个老去，夕阳迟暮，衰败而终……这仿佛一个轮回。

    衰败之后，并不是终结，他再次看到一声嘹亮的啼哭伴随着朝霞升起，成长，死亡，开始新的轮回。

    生机，鼎盛，衰败……往复不停！

    他想要退出这个古怪的梦境，但无论任何办法，最终失败了，到了最后，他只能茫然无知地不断的前进再前进，但始终无法醒来。

    直至，一抹流光划破虚空，一张深邃的星图浮现在浩瀚天宇之上，他才如梦方醒，猛然张开眼睛。

    下意识地扫视四周环境，顿时，微微松了口气，这里是他在长生庄园的别墅房间。

    缓缓坐起身，张扬感觉脑海传来一阵眩晕，他的眉宇之间微微凝蹙，陷入沉思。

    他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他只记得看到一幅幅画面，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很模糊，无法看清。

    人灵……粒子域光……这几个字符，他仍然记得，但不明其意。

    同心圆世界……四十九界，又是什么，他不知道。

    蓦地，他猛然记起，自己似乎看到了真相……但是，但是……究竟是什么……

    张扬凝眉苦思，换之而来的是头痛欲裂。

    该死！

    又是那道该死的龙纹！

    他记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次踏上长城的一瞬间，脑海中同样浮现许多画面，像是别人的记忆一般，怎么也看不清。

    后来那个该死的龙纹出现了，蛮不讲理地把所有画面碾压轰碎。

    昨天又是那个藏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龙纹，把即将看到的真相粗鲁的破碎掉了。

    心中极为愤怒，可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探查过多少次，但就是不知道龙纹藏在哪里，那个古怪的家伙从不主动露面，也从不和自己交流。

    它上一次出现，是在神龙山后山，如果不是自己遇险的话，只怕那个家伙还会一直隐藏下去，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扬能确定，它就在自己的体内。

    愤愤不平地想着，下意识的查探身体状况！

    唰！

    他猛地站起身，一脸的诡异。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

    他的心境晋升了，已经极其接近天级，但是……但是……体内的星力……被堵塞了。

    是的，是堵塞！

    他体内的所有经脉，仿佛莲藕一般，一节一节的形成一道道大坝，而经脉里面的星力却像是潺潺溪水一般被堵塞，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能够流溢。

    这……

    张扬吓了一大跳，赶紧盘膝坐下，观想星图，开始运转星力流动。

    但是，他最终失望了。

    不论观想星图，还是运功行力，太过滞带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台满是生锈的斑驳机器，浑身上下不顺畅，别扭极了。

    怎么会这样？

    张扬渐渐冷静下来，思索着原因。

    “难道是心灵的桎梏？”

    许久之后，张扬才低声自语一句话，面呈复杂。

    这个世界元气驳杂，星力稀薄，他能够晋升至现在的准天级修为，完全是靠着药物堆上来的，哪怕是现在，他每天仍然服用三颗筋纹散，三颗地纹丹。

    不过，张扬知道，丹药能够在短时间让他得到强大的力量，但是，有得必有失。

    在他提升境界得到强大的力量同时，也意味着，依靠外界力量，最终会桎梏着他自身力量的发展，会形成一道难以冲破的心灵枷锁，等若封闭了自己的前路，失去问鼎最强者的资格。

    这一切，张扬很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但是如果细想之下，其实也不算快，他来到这个世界短短半年，便已经晋升准天级修为，如果想要晋升天级，已经不仅仅是星力是否雄厚就能够突破的，还需要心境，心灵的突破。

    现在自己心境极限接近了天级，心灵自然而然形成桎梏的枷锁。

    换言之，他只要冲破心灵的桎梏，就可以完全晋升天级境界。

    想通这一点后，张扬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无比。

    “我要走一条前人不敢走的道路，虽然短时间内修行之路被封闭，但，这不是绝路，我会继续一往如前，永不停歇，打破所谓的枷锁，冲破所谓的桎梏，踏出所谓的牢笼！”

    “所谓的桎梏与枷锁就如我体内堵塞的经脉，看似一条无法冲破的拦河堤坝，截断了河流，挡住了星力的运行，但是，桎梏与枷锁又何尝不是冲关的助臂，一旦星力足够强大足以掀起惊涛骇浪之时，足以凭借滔滔不灭力量，将之一冲而破，里面所积攒的滔天星力亦会滚滚而下，甚至一日千里！”

    “我的道，不仅会涵盖这天地，甚至如那星图一般，包容星宇！”

    “我的道，不是一人一己，不局限于个人小世界，何分彼此，何分外物与内己！”

    “我的道，小如一草一木，中如巨山瀚海，大如天地星宇，涵盖一切，包容一切，广纳一切！”

    “……”

    张扬像是在自语，又是像是在和别人争论，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每一句话说出，便有一道波纹扩散，整个房间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咔嚓！

    突然。

    就在这时，破碎的声响传出，一股极其奇异地力量在浩荡，仿佛有个庞然大物出世一般，张扬的声音猛地被打断，他感觉像是有几座巨山压落在心间，生出一种难言的惊惧之感。

    “我的道，冲出天地大道而去，涵盖，包容，广纳一切。”

    “我的道，最终应该是天地万物，宇宙星辰融为一体。”

    “我的道……”

    中断的瞬间，张扬再次大声诵念，让心志变得坚定，让心思变得简单，让迷雾渐渐吹散，让智塔发出光芒……

    这一刻，张扬整个人变得空灵无比，他仿佛已经融入天地自然中。

    然而，在他对面仿佛有一个庞然大物出世，周围一道道波纹跳动，仿佛自成一片天地，而后竟然浮现出一个个神秘的魔纹字符。

    这些字符流露着沧桑地古意，仿似祭文，在向冥冥中敬奉，召唤某种力量的出世，让人忍不住颤栗。

    旋即，这些古老而神秘的文字不断浮现而出，根本难以明了其意，若有若无的诵经与祷告声，仿佛穿越时空，自那上古年间浩荡而来。

    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清晰可闻，无法明其意，不能解其情，声音仿佛在与张扬做争论。

    非常邪异！

    祷告声，祭拜声，鸣嚎声……像是神秘的魔音自虚无悠悠荡来，横压张扬的诵念，且迅速将声音淹没。

    张扬的脸色瞬间煞白无血，但他毫不相让，自顾地诵念着心中想法，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中宁静，无我无物无他，内心世界一片空灵。

    他在抗争，在辩解，走自己的道！

    “我的道，在前方，只需前进！”

    “我的道，在脚下，我所走的路，就是道。”

    张扬的语气非常的坚定，像是彻底破开心中的迷雾，他凝视着虚空，目光越发坚定，一字一顿说道。

    “我的道，在迷雾中，我踏过迷雾就是入道！”

    说出这句话，就在刹那间，张扬仿佛推开了一道被尘封在时间长河中的记忆，他的双目居然射出两道无法揣度的光芒。

    一道乌光烁烁，宛如九幽魔光崩现世间，带着一股毁灭性地气息，另一道白茫茫，宛如恒星骤燃，点燃苍茫宇宙亿万星光倾泻而下。

    嗡！

    一阵可怕的声音传出，前方所有横压着他的波纹完全化成了一片虚无地所在，偌大地一片空间似乎即将缩成一点。

    直至消失！

    归墟！

    连带着神秘字符，朗诵声，祷告声，祭拜声，鸣嚎声，全部消失。

    在这一刻，一脸严峻的张扬，给人一股极其荒谬地错觉，仿似脚踏天地星宇的巨神一般，庄严，霸道，神圣不可侵犯。

    许久。

    四周一片清明，一切复归原样。

    张扬双目中的黑白光芒消失了，他原本霸道之极的神态转变成了沉思的样子，偶尔又露出一丝茫然地神色。

    旋即，长呼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刚才似乎进入了传说中的无我无他无物之境，似乎在和大道争锋。

    但是他知道，那仅仅是幻觉而已，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想要引大道共鸣，与大道争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感受身体各处，虽然身上有着几分乏力的感觉，经脉仍然被心灵枷锁桎梏，但是，隐隐已经了裂痕，一道道极其细微的星力缓缓溢出。

    还好，虽然实力暂时有所下降，但勉强亦是施展秘术，只不过没有之前流畅，威力相对小上许多罢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急促地响起，外面黎珊焦急的声音传来。

    嗯？

    张扬一怔，旋即走过去，开门，却见黎珊端着一个大砂锅，表情焦急，泪眼蒙蒙地样子。

    “怎么了，黎姐？”

    “你……你醒了？刚才吓我死我了，我怎么推门也推不开……”

    黎珊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进入房间，将砂锅放在桌上，这才说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喊你起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阿杨，身体怎么样，恢复了吗？”

    她没有去考虑刚才的怪异，一颗心完全系在了张扬身上，语气之间充满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