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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原身的大哥却不这么想,他一直都觉得当今皇上是只笑面虎,之所以还没对他们露出獠牙只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有些利用价值,可如果元侯送了个女儿进宫,只会加重皇上对元家的怀疑。 事实证明元家大哥的想法是对的,在小说里,隋侯钰就一直认为元侯极有野心,送原身进宫也只不过是想要让她生下一个带着元家血脉的孩子,好把持朝政。再加上庄瑶荷时不时明里暗里的挑拨离间,他对元家的猜忌终于上升到了最高点,最终还是设计除掉了元家。 元舒大概能猜出来,元家两位公子此时回来,一方面是为了回京述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是阻止她进宫。 侯夫人虽然偶尔会和他们来往信件,但是关于她进宫这件事,也是不久之前才做了决定,想必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 不过这件事倒也不必着急,等到他们二人回来之后,有的是时间细说。 隋侯钰终究还是忌惮着元家在朝堂之上的威望,如果她不主动凑到他跟前去作妖,即便庄瑶荷怎么挑拨离间,他在下手之前,总归还是要思虑几分的。 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自己不会因为进宫与庄瑶荷作对而惹了隋侯钰厌烦,可即使是这样,隋侯钰打压元家,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最根本的,还是不能让庄瑶荷跟傅黎联手。 她可没有忘记,在小说里面,没有傅黎在暗中帮忙,元家哪会那么容易就倒台。 绕来绕去,最终还是那个问题。 元舒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你哥哥要回来了你还搁这叹上气来了!”侯夫人啧了一声,没好气地拍了她一下。 元舒立马将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掉,笑道:“我这不是为母亲担忧嘛,大哥和二哥平日里不回来还好,这一回来,不是又要让母亲头疼了。” 她这话倒是没说错,原身的两个哥哥早已过了弱冠之年,却一心只想着练武,心中没有半点儿女之情,不管侯夫人怎么劝说,都没有要成亲的念头。哪怕是侯夫人妥协,想着先给他们纳了妾室进门,日后再找正妻,也都被拒绝。 侯夫人为此可是生了好多的白发,奈何他们二人平日里不在京城,就算她想管,也只能在他们还在京城里的日子说道几句,等他们回了边境,就更是说不上话了。 侯夫人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件事,面上立刻起了一丝愁容,不过很快便被她掩盖下去,似笑非笑地看着元舒道:“你倒还好意思说,只你一个人就够让我头疼的了!与其替我叹气,倒不如做事沉稳一些!就如今日,你既身子不适,那便推了赛马,皇上和贵人也不会说什么,可你却偏偏拉那岳家小姐下水,你这不是……” “母亲。”元舒连忙打断她的话,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明明是她先将话茬引到我身上的,女儿不过是原样奉还了而已。您怎么还替外人说话呢。今天要不是我机智,只怕就要在众人面前丢脸了,您说,这事儿若是换您来,您是要输还是赢?” 她这话一说出口,侯夫人便立马反应过来:“听你这意思,你竟是装病?” 元舒垂下头,心虚地对对手指,无辜道:“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嘛。” 她倒是不怕侯夫人会生气,这件事无论怎么想,她找借口逃避过去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侯夫人必定能理解她。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生气了,她撒撒娇,卖卖萌,便也什么事都没有了。 相处这么多天,她早就摸清楚了侯夫人的脾气,就是一个对女儿宠的没边的母亲罢了,她才不怕呢。 不过出乎元舒意料的,侯夫人竟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一丝笑来,欣慰地揉揉她的头发,道:“瞧瞧我的蓁蓁,如今竟有这般本事了。如此甚好,想来日后嫁了人,在夫家也不会受欺负。” 元舒无语:“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想多陪您几年呢!” 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就嫁出去,她还想着解决了侯府的大危机之后,找个机会逃跑,过她的逍遥日子去呢! 没等她再说点什么,侯夫人便起了身,长舒了一口气,道:“原本我与你父亲还担心你的身子,这下可是放心了。你且早点休息,明日秋猎开始,好提起十足的精神去看。” 她笑眯眯地凑到元舒耳旁,悄声道:“今年参加秋猎的,可是有不少才貌双全的世家子弟,你大可好好看看,若是真有相中的,便跟母亲说,不必担心你与那裴家公子的婚约。” 说完这话,她也不管元舒是什么反应,径直掀了帘就朝外走。元舒连忙跟上去,却被她制止住。 “不用送了,你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若是不累就四处转转。对了,太医给你开的药可别忘了喝。” 元舒点点头,自然明白侯夫人的意思。 虽说她装病是为了躲开岳佳荣给她设计的坑,不过到底是在皇帝的眼前,说严重了点可是欺君之罪,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为了不露出破绽,太医开的药她自然是要喝的。 大抵也就是些养胃的药,喝了也没什么。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可不是这件事。 元舒望着侯夫人的背影,重重叹了一口气。 真是好事不登门,坏事成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