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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得立马别开脸,不住地安慰自己:不要慌,不要慌,他瞪的是从前的元舒,不是你,不是你…… 等到她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之人完全换了个模样。 就好像是刺猬收起了所有的刺,他伏在床上,恭敬温顺地垂着首,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似乎方才看到的一切只是元舒的错觉而已。 元舒故作威严地清了清嗓子,冷着声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傅黎听了这句话,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被他掩去。 他没有出声,只是将背伏得更低了些。 元舒原本以为,傅黎的这个动作是让她看清楚他背上的伤,可是等她凑近了去瞧,才发现傅黎的身上早就换好了干净的里衣,伤口也都包扎好了,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她正准备出声询问,却突然发现,现在的傅黎,似乎原身命令过,不许开口说话。 难怪方才他没有出声回答。 她竟然还忘了这一茬。 此时的元舒恨不得把原身揪出来痛骂一顿:做个高贵冷艳的侯府嫡小姐难道它不香吗?为什么要把自己造作成一个尖酸刻薄的恶毒女配呢?! 倒不求你像个圣母一样悯怀全天下的人,但至少不要这样去对待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人吧! 最关键的是,弄出来这样的烂摊子,还要她来收拾! 元舒盯着傅黎的背影看了一眼,僵硬地开口:“你起来吧,坐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傅黎便很快地直起身子,端正地跪坐在床上,双手搭在膝上,依旧垂着首,很是恭敬。 如果不是知道以后的剧情,元舒差点就要被傅黎给骗过去了。 不得不说,傅黎这厮真的是长了一张纯天然无公害的脸,眼角下垂,眼尾微微泛红,眼神清澈透亮,极为无辜。 若是她平日里看见这样一张脸,只会以为是温柔乖巧的邻家弟弟,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未来的他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想到此,元舒似乎觉得自己的心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不行不行!必须要尽早解决掉这个隐患,不然她以后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做好了决定,她便故作高傲地昂起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用一副施舍的语气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说话了。” 倒不是她故意想要凹这个恶毒女配的人设,她也想立马化身成知心大姐姐,贴心地搂过他的肩,再嘘寒问暖几句。 不过她要是真这样做了,想必傅黎只会以为她被妖怪附体了。 毕竟他也不是个傻子,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性情大变,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元舒决定循序渐进,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改变。 元舒深信,只要她变得够慢,那么旁人就察觉不到她性情的变化。 她清楚明了地看见,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傅黎整个人都愣住了。 甚至顾不上掩饰,抬起眼来,一脸震惊地望着她。 元舒强忍住想要rua傅黎头发的冲动,继续道:“怎么了,如今我的命令你都敢不听了吗?我让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虽然来之前,她已经在镜子面前练习了很久凶巴巴的样子,可是说出来这句话还是有些气势不足。 她心惊胆战地望着傅黎,生怕被他瞧出来自己色厉内荏的模样。 可傅黎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许久都没有反应。 元舒不免怀疑,他该不会是许久没有说话,把声带给憋坏了吧? 可是在原著里面,他明明是有台词的啊。 就在元舒考虑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的时候,一道沉闷嘶哑的声音在灰暗的房间里响起。 “……是。” 元舒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是出自傅黎的口中。 似乎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他的声音格外沙哑,倒不像是十七八岁少年的声音,反倒像是耄耋老人的声音。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开口说话就成了。 元舒心里放心许多,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是一副不屑的表情道:“原来你还能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变成真的哑巴了呢。” 她冷哼一声,从自己衣袖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撂到他的床上,丢下一句话便匆匆忙忙离去了。 “你最好早点把背上的伤养好,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让你做呢!” 她迈开步子迫不及待地逃离这令她窒息的柴房,却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屋内。 傅黎察觉到元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动了动手指,拿起那瓶滚到他腿边的金疮药。 他将那小瓶子拿在手中,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将盖子打开,往里看了一眼,又凑到鼻下闻了闻。 瓶子里面没有他想象中的奇怪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似乎只是普通的药粉而已。 傅黎倒出一点药粉,试探着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处撒了点。 等了半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传来。药粉很快便被伤口吸收,什么也瞧不见了。 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 但很快,这个想法便被他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