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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可以给咱们儿子立长生牌,去杭州的灵隐寺立,再捐桥铺路,给你们母子积阴德,你说,只要你说……” 茜娘的阴间剧场还在继续,策划的陶醉却并没有感到一丝快感,从前母亲看重钱,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可那不是因为母亲爱钱,而是操持家业,希望熊家变得更好。 离庸伸手拍了拍陶醉的肩膀:“等下陪你喝酒。” 陶醉回神,随后摇了摇头:“不用。”说完,又跟了一句,“我不伤心。” “当真?” “我就是替我母亲感到不值罢了。” 离庸一想,倒也不疑,只道:“差不多到你上场了。” 今天的陶醉有些许不同,他没有穿往日里的士子打扮,头发只用简单的柳条全部束在头顶,身上是简单到打了补丁的麻布衣衫,正是他死时的打扮。 他死的时候,也正好是冬月里,因为要替母亲洗衣服,手指都冻得通红,熊雄递了一碗热水过来,他想也未想就喝下去了。 “你这模样看着倒也新奇。”离庸感叹了一句,手上掐诀的速度却不慢,“你动作快点,我这障眼法时间有限,你抓紧点。” 见陶醉点头,离庸才将法术落到对方身上。 转瞬之间,成年体的陶醉就变成了六岁的孩童模样。 离庸:……就还挺可爱的人类幼崽。 陶醉却有些不大习惯,以免法术失笑,他很快跃入屋内,出现在了熊雄面前。 围观的程晋:!!!! “师爷师爷,本官没有看错吧?!”竹妖小时候长得这么q,熊雄居然还下得去手,丧尽天良啊! 黑山斜乜了人一眼,传音道:“你想变,本座也可以帮你。” 程县令顿时安静如鸡,啧,他刚穿来时骨瘦如柴、极度营养不良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是看陶崽崽来得可爱。 陶崽崽一出现在屋内,熊雄就又吓得乱动,但他此刻被狐火捆在半空中,就是想逃也无处可逃。 “熊郎,你可认得他是谁?” 熊雄拼命摇头,甚至吓得闭上了眼睛,但陶醉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飘到半空中用法力迫使其睁开眼睛:“看着我!”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真的吗?” 熊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点头:“真的真的,我早就后悔了!”这话,确是有几分真的,毕竟相比家里现在那只母老虎,原配和长子要乖巧许多。 “那你把你的罪状写下来,我便饶了你。” 陶醉分明没用什么可怕的语气,但他如今稚嫩一张脸,离庸又给他变的鬼相,这声音少年老成,听在熊雄耳边,无异于厉鬼催命。 “写!我写!我马上写!” 陶醉立刻用法术挪来纸笔,逼得人在空中写罪状,也算是一个奇景了。 程晋:有包大人夜审乌盆那味儿了。 “我……我写完了。” 陶醉却又变来一张纸:“不够!继续!” 直至熊雄自己写了自己厚厚一沓罪状,陶醉只觉变身法术快失灵时,才堪堪收手:“熊雄,我真想杀了你。” “你……” 陶醉一个手刀将人劈晕了过去,下一刻他的身姿就瞬间拔长,变回了成年模样。 “陶公子,离前辈,我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茜娘有些嫌恶地将狐火收回,高兴地凑上来开口。 陶醉从怀里拿出五两银子递过去:“谢谢。” “不用,银货两讫。”茜娘说完,相当爽快地离开。 离庸这会儿将同样晕过去的曹成及其他手下带过来,对陶醉说道:“现在怎么办?” “捆了送去金华府府衙,还有这些罪状。” 离庸随手一指:“真不杀他?” 陶醉摇头:“自有律法会惩戒他。” “……看来程大人对你的影响还是挺大的。”离庸忍不住叹了一声,又道,“不过这样也好,这么死了,倒真是便宜他了。” 瞧瞧这叠罪状,可真是有够厚的。 离庸和陶醉很快将熊雄一群人运送去府城衙门,又把搜罗来鬼打墙和恐吓的鬼魂野鬼送去地府,回到人间,刚好是日出晨曦过后。 “好饿啊,快,咱们去吃府城着名是酥饼配羊汤。” 对此,陶醉当然不会拒绝。 “小二,来两份大碗的!” “好勒客官!” 羊汤馆的生意极好,这会儿店里就已经几乎坐满,离庸刚要开口调侃陶醉两句,隔壁桌上的大爷就激动道:“你们听说没有,死去的周太史显灵了!” 离庸陶醉:……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了听说了,昨晚上辰光巷的人都瞧见了,那可真是真真的,说他被那金华县令熊大人害死的,死了都不安生,特意托了鬼使前来喊冤的,那鬼火,烧得那叫一个旺啊!” “是了是了,今早啊,我有个在衙门当差的侄子说,说那熊狗官和他那群手下被鬼差半夜送到了府衙,那罪状,这么厚!那狗官还喊冤,那还能有什么冤屈,咱知府大人明察秋毫,当场就戳穿了他的真面目!” “那感情好啊,咱们金华又少了个狗官!” “听说那周家昨晚鬼火烧得半边天都亮了,辰光巷现在还好吧?” 另有一知情人便道:“我便是住那辰光巷的,巷子好得很,那鬼火啊不伤人也不伤住宅,今早起来一看,连个火燎痕迹都没有,可见那周太史虽然做了鬼,却也是只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