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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娘谢过,便和聂小倩一起消失离开了。 程晋等二鬼离开,又将师兄的信寻摸出来,什么叫帮他摆平吴娘一事,就让杨会回京,这不摆明了试他深浅嘛,可是……虽然是坑,还是得跳啊。 吴娘还是杨会,那当然还是吴娘啊,杨会这死脑筋留在汤溪,他每天饭都少吃一碗。 “你果然还是要管这闲事。” 程县令看着师爷,发出了灵魂呐喊:“不,本官是被迫的!” “但你还是管了。” 程县令瞬间就颓了:“师爷你知道什么寻尸之法吗?” 黑山微微勾了勾唇,不过很快收敛好,只道:“这个你不该问本座,该问那姓燕的道士才对。” 于是第二天,程晋就找上了燕赤霞。 “怪道今日贫道观书房附近有隐约鬼气,没想到昨晚竟有鬼魅造访。”燕赤霞叹了一句,才道,“道门却有一法,乃是为了替人捡骨收尸之用,不过那吴娘的头颅得还在京中,若是太远,恐怕是搜寻不到了。” “难吗?” 燕赤霞摇头:“不算难,京中奇人异事甚多,会此法的定然不少。” 程晋闻言,立刻就去书房写信,等写完交给聂小倩送去京中师兄府上。 傅承疏晚间才看到信,见信上所写竟是道门手法,心中这讶异真是怎么都掩不住了,他这师弟真是好手段啊,驭鬼居然还有道士襄助,他有些期待杨会回京了。 不过朝廷官员不好明目张胆跟道士打交道,傅承疏想了想,只命属下暗中寻道士施法寻找吴御史之女的头颅。 ** 程晋是在三天后,知道吴女头颅去向的。 “什么?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事情?”程县令乍闻,吓得笔墨都晕染了公文,“这也未免太荒谬了吧,换头?居然还能活?” 聂小倩说话那叫一个气愤:“能活,我已悄悄去看过了,真跟吴娘生得一般无二,且她喉间也有一道血痕,针脚还不太好,应该是匆忙缝就的。” “……”你居然还注意针脚,这关注点会不会太歪了。 “程大人,我细细打听过了,那朱妻原本貌丑无言,突然就变得貌美,连她娘家人都不敢认,后来是靠身上的胎记才确认的身份,说是某天睡醒,忽然就变美了。”聂小倩就差叉腰骂街了,“这话您听,您信吗?” “说实话,你刚才说的话,本官一个字都不想信。” “而且,我还打听到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 程晋:“……能比换头还要诡异?”这也太可怕了吧,若是有人以此法横行人世,那秩序都得大乱,已经犯了法的人,换个头就是了,真正的改头换面啊。甚至那些处以斩刑的犯人,头刚砍下来是不是还能安回去啊?! “有,大人您觉得,一个人能在朝夕之间变聪明吗?” 这问题还挺玄学,程晋只道:“说下去。” 聂小倩便将朱家的事一一道来:“那朱家公子朱尔旦原先蠢笨驽钝,时常被同窗戏弄,他二十岁才考中童生,却在某一日突然开了心窍,不仅中了案首,今秋还中了解元。” 曾经也是案首中过解元还是一甲探花的程县令:“……这很难吗?” 聂小倩:“……大人你说这话,祝文书听到,今晚说不定会气得罢工。” “那咱们就不告诉他。” 有个过分活泼的上司是种什么体验,女鬼小姐姐觉得相当心累,但她还是继续开口:“那朱尔旦中了解元后,他的同窗就邀他喝酒,他喝多了,他的同窗就问他何以这般能耐,那朱尔旦就说他结识了一位陆姓判官,是那判官替他换慧心洗肚肠,才有这番成就。” 程晋:……这真的不会细菌感染吗? “那些同窗听此,当然也很想同陆判官交往,所以据说某一日夜间,朱生曾开夜宴请同窗过府,但谁也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那些同窗再没拜访过朱府了。” 聂小倩的话信息量太大,但总结归纳一下,就是她怀疑这事儿跟地府的判官渎职有关。 程县令在短暂的震惊过后,指尖开始轻轻敲击案几:“假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阴司擅自干预阳间凡人命运,可就是一件大事了。” 前些日子闹出庆恒套娃换鬼投胎之事,到现在也没查出来替应娘投胎的那个人到底投去了何处,如今就冒出个陆判,随意更改凡人心窍,不仅如此,还胆大包天到给人换头,这般明目张胆,地府这管理……也未免太松懈了吧? 而且居然是个判官,程县令想起那日夜游地府时遇上的判官老爷,忍不住就有些头疼。 淦,他一个阳间县令,为什么要操心阴间的行政执法?! 打从他来了汤溪当县令,这职责真是越跑越偏,他真的只想建设美丽新汤溪啊,为什么总会卷入奇奇怪怪的事件中? “大人,您说该怎么办?” 这头还搁别人头上顶着呢,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儿,吴娘知道吗?” 聂小倩摇头:“不敢让她知道,但吴御史已经知道了。” “唔?那岂不是说明,我师兄也知道了?”程晋立刻跳了起来。 聂小倩点头:“傅大人确实也知晓了,他还写了封信,就搁在大人您的公文旁边,我以为大人您已经看过了。” 程晋:……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