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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濑,你之后会一直在东京读书吗?”牛岛若利不知道出于什么,问了这个问题。

    “可能吧……”她如实回答着,同时抬起头,企图能在那双无澜的茶色眼睛里看出一点端倪,“至少高中也会留在那边。”

    “明白了。”他点点头,看起来和从前通知他今日训练内容有变时是一样的平静。

    然而最鹤生却觉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大概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牛岛若利他想起天童觉说,告白这件事,无论男女,对于大家而言都是困难的。

    有的一时冲动完,之后就会开始懊悔。

    有的犹豫结束后,又有可能等自己还没走到心仪对象面前就会被胆怯击退。

    那就我来主动吧。他想,如果只是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这就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而这样的前提却是,他得确定自己能在往后也好好地珍惜这份感情。

    他的父母是因为“距离”而分开的。

    朋友的姐姐也是因为“距离”而大哭不止的。

    他得先确定她愿不愿意接受异地。

    毕竟,在这两年里,他是无法主动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的。

    “我之后的两年,依然会留在宫城。我们两个之间会离得很远。”他低头看着她,又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仔细地好好地看过她。

    之前的两年他甚至没发现她的下颌线上有一颗痣,眼睛是眼角稍稍上扬的形状。

    “啊……嗯……”她含糊地应了两声,心跟着入夜后愈发大的风一起凉了半截,浑身上下有一种血液被抽空的感觉,让她恍惚。

    说的也是哦……谁谈恋爱会想异地……

    牛岛若利不是不受欢迎,人嘛,总有慕强的因子在性格里,而且白鸟泽的主将大人长得也不差。

    比起眉清目秀清隽惹眼名声风靡仙台市内的高人气DK及川彻同学,牛岛若利是轮廓分明又阳刚的类型。

    情人节他是能收到本命巧克力的,虽说大多不知道是谁送的,但还不少。

    而最鹤生只给他送过义理,还是借着给部内所有人都送的名头,跟他们训练后每个人都能领到的饭团那样,不具任何代表性,连包装纸都如出一辙。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送到他手上的那一份,上面的蝴蝶结是她能打出最漂亮的一个。

    如果要专注于社团——还是以全国大赛冠军为目标的那种的话,想要兼顾其他确实有点勉强。

    奇迹世代是她见过的最不同寻常的存在,而在从前,哪怕是她身边最耀眼的天才能取得的最高的成就,都无法与持续不断的练习撇开关系。

    在已经为了某项事物分出了绝大部分精力的前提下,还要挂念远距离的另一个人的心思,确实强人所难。

    最鹤生抠着自己的指甲,慢慢地、一点点地拼凑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她意识到自己还抬头看着他,而泪水已经快要从眼眶边上决堤落下。

    她立刻低下头,盯着自己不安紧握的双手。

    指甲缝里还有刚才为死去的蝉“下葬”时留下的泥,黑乎乎的,看起来真丑。

    “嗯,我知道了。”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一样,至少不要那么发涩,也别那么哽咽,鼻音不要那么重。

    “抱歉。”她听见他轻轻说。

    “没事的。”她低下头,眨了下眼,尽量不让自己的睫毛被沾湿。

    再抬头时,他看见的肯定是她干干净净的挂着笑容的脸。

    “不过可能得拜托你晚一点下去。”最鹤生指了一下来时的方向,“我怕阿彻犯傻。”

    牛岛若利点点头:“好。再见。”

    “再见。”她向他挥手,看见他的脸时,忽然又感到遗憾。

    或许她应该说完那句话才对。

    可现在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

    胎死腹中的话语就像是夭折的蝉,只能被无声地埋进土里。

    而也只有埋葬它的人才知道它的确存在过,它一动不动地躺在某个人温热的手心里,即使风过能将它吹动,即使轻如鸿毛,也曾经鲜活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存在过。

    及川彻从集市里溜达回来的时候手里刚好提着才买的刨冰。

    蓝莓味的。

    最鹤生喜欢的。

    她神色如常地走到他们身边问:“你们要继续玩还是回家去?”

    “都行,看你。”岩泉一说。

    “吃不吃?”及川彻把刨冰递到她面前,看见她凝在一起的眼睫毛。

    哭过。

    是他想又不想见到的结果。

    最鹤生接过刨冰。

    蓝莓果酱淋在被研得软绵绵的冰沙上面。

    越吃越咸。

    “你是不是整我……这里面是不是放盐了……”

    她呜咽着吞下一口冰沙。

    “你才发现吗?你难道是第一次被我整吗?”

    及川彻拿出纸巾往她脸上糊,恶声恶气地凶道:“快吃快吃,吃完回家了!”

    远离这个伤心地。

    第70章

    夏季台风登陆之后青叶城西的训练也停了,仙台连连下了一个多星期的大雨,人们被困在家中哪也不能去。

    最鹤生失恋不像及川彻以为的那样要死不活哭天抢地,反观岩泉一对她如此这般的平静倒是表现得很放心,就像早预料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