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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计策

    “爸爸,我也吃饱了。”容颜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放下筷子,也朝楼上走去。

    “颜颜,等等。”慕安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喊住容颜的同时,他也对容南毕恭恭敬敬地说:“爸爸,我也吃好了,你慢慢吃。”

    容南毕看了眼容颜,再看了眼慕安之,然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你们去吧。”

    随着慕安之脚步的逼近,容颜心里一惊,他跟来干什么?

    慕安之看容颜不朝前,只是怔怔看着他,唇角一勾,再次很捻熟的拉上她的手,“颜颜,走吧,我们出去走走,顺便给萱萱买点止痛药。”

    容颜目瞪口呆的看着自说自话,已经拉上自己手,把自己朝楼梯下拽去的男人,“你……”

    “我什么呀。”慕安之眨眨眼,做不耐烦状,“你不是说想买点甘蔗吃吗,外面那么冷,再晚了别人要打烊了,快走吧。”

    容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犹豫了一下,还真的顺着他的脚步朝外走去。

    他们并肩朝门外走去时,屋子里有双阴鸷冰冷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他们身上,等那对人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容南毕眼睛一眯,抓在手里的筷子,用力朝桌子上甩去,筷子刚好打翻热腾腾的银鱼羹。

    一条条雪花白的银鱼滚落到干净的桌面上,透露着异样的诡异。

    容家别墅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容萱正趴在于莉莉肩头哭的伤心,“妈妈,你和爸爸都怎么了,为什么都开始帮着容颜,呜呜……她又不是你生的,你刚才为什么不骂她?”

    “唉,傻孩子,有些事……”于莉莉叹了口气,正想开口,房门被人推开,浑身是酒气的容南毕皱着眉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是容南毕,容萱哭得更大声了,“爸爸,妈妈,我是不是你们生的,明明当初说是把我嫁给慕安之的,为什么到最后就变成了容颜?”

    她的声音因为责怨,比之前的提高了许多,她忘了,当初是她不肯嫁给慕安之在前,那时她正和一个三流小明星打的火热,哪会想到慕安之,比她认识的那些男人不知道会强出百倍,千倍。

    容南毕坐到床边,看着自己的女儿很无奈的摇摇头,“萱萱,当初如果你答应嫁给慕安之,我哪里还要像现在这样东想西猜……”

    他帮容萱擦了擦眼泪,“唉,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黑了那么多年,想一下子洗白,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容萱听得一头雾水,忘了哭,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爸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是不是喝多了?”

    “爸爸没喝多。”容南毕示意于莉莉去关上房门,“爸爸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爸爸说今晚慕安之会是你的就肯定会是你的,你好好准备准备。”

    “妈妈!”容萱只当容南毕在说醉话,撅着嘴喊了声关门回来的于莉莉,“你下次让爸爸少喝点,你看看他,越说越不像话了,再说下去,我都不想活了。”

    于莉莉也坐到床边,很认真地对她说:“萱萱,要相信爸爸,先好好准备准备。”

    “妈妈……”容萱倒吸一口凉气,还想说点什么,容南毕已经起身朝门外走去,于莉莉拍拍女儿的手,给她个安慰的眼神也跟了出去。

    安慰女儿固然重要,但是商榷着如何让女儿如愿以偿,似乎更重要。

    容萱在床上坐了很久,虽然对容南毕和于莉莉神秘兮兮的样子很不理解,犹豫了一下,还是按照于莉莉说的给自己画了个漂漂亮亮的淡妆,还穿上了类似容颜那样毫无品味的衣服。

    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人影,容萱眯了眯眼,身上的衣服丑是丑了点,投其所好,但愿能马到功成。

    “慕安之。”容颜踌躇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侧过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你故意把我拉出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慕安之回看她一眼,继而眺望远方,不远处,天地连成一线,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他看了良久,然后收回目光,轻轻叹了口气,“颜颜,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也不想和你离婚。”

    容颜愣了下,半仰起头,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等回过神,想起自己要问的另外一件事,男人已经松开她的手,朝不远处大步走去。

    很快,男人清润的笑声,混合着孩子清脆的笑声,一齐在耳畔边响起,容颜怔怔的看着,殊不知,不经意间,一抹清浅而满意的笑,悄然跃上眉梢。

    容颜真的没想到慕安之会有这么孩子气,可爱的一面,看慕安之和那群打雪仗的孩子玩得起劲,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她索性扫了扫身边石凳上的雪,坐下去慢慢的等。

    石凳上真的很冷,才坐在一股凉意就从臀部席卷到全身,这点冷意,丝毫打断不了容颜欣赏慕妖孽和一帮孩子打雪仗的心情。

    从坐到石凳上起,她的目光一直只停留在某个人身上,看他敞怀大笑,故作动怒,还有……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慕安之也侧脸朝她看来,眉眼处的那颗朱砂痣,因为心情好,越发潋滟明媚,看得容颜心头一颤,在心里不由暗叹,自己刚给他封的妖孽一称,果然很适合他。

    等慕安之和那帮孩子嬉好雪,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不是雪色反射,只怕早漆黑一片。

    “等了这么久,冷了吧?”慕安之小跑到容颜身边,也不管容颜冷不冷,丢下一句话后,抓起她的手就放到嘴边呵了何。

    容颜有些拘谨,貌似这样亲热的有点过了,虽然她很冷,很贪恋他掌心的温度,可是她还是用力抽回了手。

    慕安之惊讶,“颜颜,你怎么了?”

    容颜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和初见时一样,他依然那么隽秀清俊,没贸然开口,她抿紧唇角,认真打好腹稿才打算开口,“慕安之,我桌子上的那份文件……”

    “呀……”她才开口,慕安之一拍脑,一副刚想起什么重要事情的样子,“颜颜,我差点忘了要给容萱买止痛药的事。”

    “其实……”容颜正想告诉他一个有可能知道,又有可能不知道的事实。

    可惜,她嘴巴才张开,慕安之抬起手表看了看,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容颜肩膀上,很着急地说了句,“颜颜,时间很晚了,药店还有十分钟要关门了,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去买。”后,就转身朝令一个方向跑去。

    “其实容家是有私人医生的,就住在偏楼。”这是容颜想对慕安之说的话,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着急着去讨好容萱,所以她都没机会说出口。

    容颜站在雪地里,目送他离开,等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她才转身朝容家别墅走去。

    慕安之的衣服,自然带着的是他的气息,不经意间带着他味道的暖气,洋洋洒洒的透过不厚的布料渗进鼻尖里,容颜感觉自己突然有点困,打了个哈欠,紧了紧肩膀上的外套,飞快朝容家走去。

    容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醒来时,只知道身边没有人,她伸出手一摸,被窝还是热的。

    慕安之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半夜醒来,但凡有点心事就很难再睡得着,比如容颜因为迟迟等不来上厕所的慕安之,不要说睡意了,恨不得起身直接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然后对着正在释放的男人,大吼一声,“上个厕所要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掉进马桶里了!”

    当然了,作为一个当代的新女性,还被好几个亲爱的读者抨击为无脑的容颜,依然没那个胆子,有些事在心里臆想一下就好,要真正的付诸行动,其实是要很大的勇气的。

    面对妖孽慕安之,容颜依然胆怯,原因不明。

    容颜觉得这样的自己,就有点像在做前段时间网上流行的一个选择题,凤姐和苍井空两者中,你会选女优苍井空,还是极有可能完整的凤姐,大多数男人的答案是苍井空,问其原因,答曰,就选苍井空老师,不解释。

    容颜也八卦过,当看到那个答案,她真笑喷了,那些男人的答案很直接,“你是愿意独自吃一坨屎呢,还是和别人分享一块蛋糕”。

    敛了敛思绪,不让自己再多想想,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睡过去,结果,还真是事与愿违,当她越想睡着时,她越睡不着,酝酿了一会,神智越发清醒了,到最后,她已经不是睡不着,而是开始胡思乱想了。

    被多疑折磨得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容颜也不想继续躺在床上,她下床穿好鞋,犹豫了一会,真的朝卫生间走去,如果里面的人问她任何话,她都以尿急为理由。

    半夜上厕所,最正常不过的事,这总不会让自己再遭来一番大笑或讽刺吧。

    踮着脚,慢慢走到卫生间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屏住呼吸,仔细听了下,没声音,她以为自己没用心,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再次听了下,还是没有声音。

    慕安之那妖孽不在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

    那他会在哪?

    不确定下,她直接推开卫生间的门,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里面真的没人。

    看了下墙壁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这么晚了,慕安之不在房间里睡觉会去哪里?

    正当容颜在房间里艰难的思考时,和容颜相隔不远的房间里,笑意声正浓,男人清越的笑声,混合着女人的娇嗔,迂回在这寂静的午夜,要有多撩人,就有多撩人,要不怎么才出来没多久的月亮也羞答答的躲到了云层里。

    容萱看着真的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慕安之,整个人还处于半懵状态,似乎是怕眼前的美景是个梦,她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袖,“姐夫,你真来了啊。”

    慕安之笑了笑,随她紧紧拽着自己的一只衣袖,空出的一只手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傻丫头,我答应你买的药,怎么能不给你送来。”

    “姐夫……”确定这不是场梦,眼前站着的真是货真价实的慕安之,容萱的脸因为兴奋,渲染上一层粉色,淡淡的妆容,在白色壁灯的照耀下,像极了熟透的苹果,看得男人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立刻就上去品一口。

    容萱虽不是阅人无数,却也算身经百战,她岂能看不出慕安之眼底的反应,男人啊,任他长得再好看,再聪明,也终究是雌性动物,面对美艳动人的雌性,岂有不动心之理。

    “姐夫,我……”容萱觉得气氛已经很好,以她的经验来看,只要她再加一把柴,就能点燃起熊熊大火。

    慕安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大猜得出,想直奔主题,却又怕他喜欢含蓄类的,一反感,直接走了,她突然有些后悔,怎么没乘故意和容颜和睦相处时,问清慕安之喜欢的方式呢。

    唉,如果拉着慕安之的衣袖,直接朝床边走去,不大合适;就这样站在原地吧,更不合适,那她应该怎么办?

    正当她冥思苦想,左右拿不定主意,被她拉着衣袖的男人,反客为主,他微牵唇角,反拉住容萱的手,大步朝床边走去,目光含笑,“以后,当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不要姐夫,姐夫的叫,显得生分,下次直接叫我安之吧。”

    “安……之……”容萱心头大喜,整个人一阵眩晕,她知道自己是被惊喜冲昏了头脑,能不昏吗?

    这可是她想得到很久的,也是闻名本市让无数女人疯狂的绝色男人,能得到他,真是天下最高兴的事。

    正暗暗得意着,男人已经按上她的肩头,让她坐到床边,他则转身朝门口走去。

    容萱飞快喊住他,“安之,你要走吗?”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失落。

    慕安之伸手把壁灯给关了,“怕你难为情,我把灯给关了。”

    闻言,容萱不由一阵心虚,像她这样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男人的人哪里还会害什么羞,不过……她悄悄朝枕头底下摸去,指尖触摸到一个包装完好的袋子,她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

    这是于莉莉给她准备的鸽子血,据说可以以乱蔽真,她刚才还在担心如果慕安之非要开着灯和她那个,她该怎么用这袋鸽子血。

    看着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容萱偷偷的松了口气,真是天助她也,今天晚上真是太顺利了。

    先是随着她假借头痛,试探性的敲响容颜和慕安之的房门,她以为容颜会出现在房门口,就像晚餐时那样,只一句话,一个称呼,就让她灰溜溜的走开,却没想到开门的人会是慕安之,透过慕安之的肩头,她看到床上睡得正熟的容颜。

    没等她假装自己头还很疼,慕安之回头看了房间一眼,再回头时,已经主动提出把她搀扶到她房间,然后,一番闲聊,慕安之就像眼前这样关掉所有灯,大步朝她走来。

    饶是容萱在男女之事上已经很娴熟,等黑暗里,那抹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依然一阵紧张。

    慕安之啊,慕安之,几分钟后,我就会真正成为你的女人。

    “啊。”随着一声压抑不住惊喜的惊呼,容萱马上推翻自己的想法,慕安之,没想到你这么着急,只几秒钟内,我就能真正成为你的女人。

    关灯后的慕安之和开着灯时的他完全不一样,灯光下的他温文尔雅,绝对不会像眼前这样粗暴。

    容萱用一个形容词形容了现在的感觉,没错,是粗暴,不仅粗暴还猴急,因为他把她推到床上后,都没耐性脱她的衣服,而是直接撕碎。

    “安之。”在没有任何前提准备下,男人直接猛闯进来,容萱硬生生的疼了下,还好,她伸手去摸枕头低下的鸽子血时,她又在心里暗自庆幸了一番,还好自己神经百炼,不然这么毫无前戏,又粗鲁的动作,只怕早撕裂了。

    男人没有说话,黑暗里,他像极了一头疯狂的野兽,不管不顾,直接重复最原始的动作,直到床上的女人快昏厥过去,他才一言不发的下了穿,然后提起褪到一半的裤子,直接开门走了。

    虚弱至极的容萱屏着最后一点力气朝房门看去,看了真是眼花了,不然她怎么觉得朝门外走去的那人,不是记忆中慕安之的背影。

    “嘘。”她闭上眼,长长舒了口气。

    慕安之应该会认为她是处女的,除了床单上她挤上去的鸽子血,还有她声声呼痛的声音。

    她原来还想着该怎么去演第一次时的表情和声音,这下好了,随着灯的熄灭,表情她不需要演了,至于声音,慕安之那么粗暴,她直接真真实实地喊了出来,更不要演了。

    她吧唧着嘴,回味了下令万千女性痴迷的慕安之的感觉,到最后,她只总结出了一点,男人关了灯都一样,原来以为慕安之会很有耐性的慢慢调情,然后在她暗示自己是第一次的前提下,他会很温柔的对她,却没想到啊,他猴急的连裤子都只褪到一半。

    说实在的,当下面时不时隐隐作痛事,容萱对慕安之有点失望,但是,一想到她把慕安之从容颜手里抢了过来,她把失望又转化为了得意。

    或许……她在心里给慕安之的粗暴,给了这样一个解释,或许是因为容颜身体不好,他太压抑了才会这么猴急和粗暴。

    当另外一个房间正在颠鸾倒凤时,容颜也已经因为在房间里找不到慕安之,而把寻找范围扩大到了房间外。

    寂静的午夜,哪怕是一根针掉地的声音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容颜就是被一阵细细的,碎碎的女人的喘息声引到了容萱的房门口。

    容颜虽然还未经人事,毕竟不是活在真空里的,活在当下这个时不时会遇到点暴力和色情的社会里,容颜很清楚在什么时候容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唉,容颜抿了抿唇角,在暗叹容萱胆子大,连父母在家都敢带男人来过夜的同时,也痛惜起她的不自爱,一个没成家的姑娘,整天和那些才认识,又或者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发生关系,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难道生理的需求真的那么重要吗?

    忽然想起以前好言相劝容萱时,被她鄙夷回来的话,“你这个老处女,就因为还没被人开垦过,所以你根本就知道什么是鱼水之欢,才能在这里大放你的什么道德观,我敢保证,你一旦被男人给开垦了,说不定比我还浪。”

    容萱在说男女之事时,从来都是口无遮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身经百战一样。

    关于那次反驳容萱的话,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容萱,我不是再想你宣传什么道德观,我只是不想让你在将来的某一天,不要因为今天而后悔。”

    容萱很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依旧我行我素。

    既然无权干扰,好言相劝也不听,容颜脚步一转,不再停留,去其他地方找慕安之。

    想起傍晚时慕安之那句人生地不熟,她怀疑,他这么晚不回房间睡觉,会不会是真的迷路了。

    才走出一步,她就被房间里传出的声音再次吸引了过去,不因有他,一切只因为容萱嘴里带着绵绵吟声里那个名字,“安之……你慢点……轻一点……人家……啊……痛!”

    慕安之!

    房间里和容萱共赴巫山云的居然是慕安之!

    容颜仿佛霍遭雷击,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房间里的声音,不因为房门外站了个听墙角的人,而有所收敛,容颜听到容萱从嗓子里发出的抑制不住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低吼声。

    容颜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怔怔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扇已经趋于安静的房门。

    虽然房间里的男人由始至终没开口说过话,但是通过容萱压抑不住兴奋喊出的那个名字,一切似乎已经明了了。

    慕安之,我道你那么殷勤的给容萱买止痛药,为的只是讨好爸爸,却没想到,你已经高瞻远瞩到这份上。

    容家两个女儿,一个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一个是你实质上的“妻子”,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平时出谋划策不说,现在干脆又是出汗出肉的,还真是太为难你了。

    容颜只觉得鼻尖一酸,紧接着眼眶也跟着直泛酸,她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想和他彻底断了关系,高云枫电脑里的资料也给他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手?

    为什么?

    容颜捂着胸,大口喘气,头朝上仰,不让自己的眼泪翻滚落下。

    “吧嗒。”一声,耳边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容颜眼一紧,条件反射地就朝自己的房间跑去,还好离得近,她才关上房门,靠在门背上喘气,耳边就传来男人走在地毯上低沉稳重的脚步声。

    容颜背顶着门背,紧紧的,很用力的靠着,仿佛她松开半分,门就会被人推开,虽然经过她的反锁,即使有钥匙外面也打不开。

    忽然之间,她恨极了慕安之,即便要报复,也不应该把色相用上。

    想起容萱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吟声,容颜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慕安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明明应该恶心厌恶的,为什么……

    用力摇摇头,不让自己再去想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不厌恶慕安之,只是因为不在乎,因为不爱,所以不厌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容颜靠门被上的背脊慢慢松了下,刚才的一番自虐和自我追问,她仿佛耗尽了所以气力,渐渐的,她又有了困意。

    能睡好哇,睡着了就什么都不要去想了,管他什么柔媚,管他什么莫可可,更不去管他什么容萱。

    呵,容颜发现慕安之还真不是一般的烂桃花,脑海里随便翻翻就能跳出一大堆名字,不想了,真的不想再想了,她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蒙到脚。

    泪水和心里的苦水,相互交错着,一起顺着眼角翻滚而落……

    半梦半醒间,容颜感觉窗户被人推开,伴随着入鼻的一阵淡香,她感觉床边坐了一个人,她想睁开眼,发现眼皮很重,迷迷糊糊间,只听到床边人一声叹息。

    那声叹息仿似无奈,又苦涩,长长久久回旋在耳边。

    慕安之在床边又坐了会,隔着被子轻轻摸了下容颜的脸,这才起身朝窗户走去,即便他胸口的伤还没完全好,也都不影响他利落的手脚,只眨眼工夫,他已经翻出二楼安全落到地面上。

    脚下是皑皑白雪,头顶是苍穹悬挂的一弯明月,时间已经很晚,白日里热闹的容家花园,现在一片安静。

    安静的夜晚,沁凉的空气,慕安之一个人在缓步走朝容家大门走去,一路过去,他步履都是同一节奏,只在中间回头看某处时有微微的凝滞。

    走出容家后,他又回头朝二楼的某个房间看了一眼,这才大步朝不远处的街角走去。

    一辆车,正安安静静的在雪夜里等着,慕安之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跟上来,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早坐在里面的黑豹一看到慕安之,抽了口雪茄,埋怨道:“安之啊,你让我兄弟去上的是什么烂货,妈的,我那兄弟被她给活活的自卑了,说自己是蚂蚁国山洞,以后都不好意思再找女人了。”

    慕安之面色淡淡,“是吗?”

    黑豹猛然从座椅上坐直身子,“安之啊,我真搞不懂你,容老狐狸给你下药,妄想利用第二个女儿套牢你,你早看穿了,为什么还要将计就计,既然将计就计了,为什么自己不出马,非要让我兄弟顶替你?据我所知容家老二可是浪得很,玩玩还是可以的。”

    “只有让他以为容萱真和我发生了关系,他才会彻底放手去搏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的数量和金钱,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猜得出来,我查得很清楚,他准备把容氏所有资金都用在最后一批货上。”

    “妈的!”听了慕安之的话,黑豹的脸一下子阴沉下去,用力抽了口雪茄,直接大爆出口,“那个老狐狸还真不是一般的狡猾,还好安之你早看穿了他。”

    顿了顿,他拍拍慕安之的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架势,“安之,这么说来,我那兄弟也不算吃亏,搞到了容老狐狸的女儿不说,还顺带着能搞到他的财产。”

    慕安之也轻声一笑,却没说话,目光再一次看向窗户外。

    他怎么会不知道打完雪仗,容颜被他打断的那句话是想说什么,即便容家今天的家庭医生不在,以太他慕安之的穴位按摩技术,容萱也根本不用吃止痛药。

    他这么算准时机的打断她,一是不想让她继续追问那份有问题的文件,他知道她已经怀疑那份文件是他放到她面前,骗她签署的,时机没到,他不能否认,也正是因为时机没到,他也不能肯定。

    令一方面,他外套口袋里有个香囊,有定神、凝气、催眠的功效,香气虽然不是很浓郁,但是初次闻到的人还是会察觉,唯有让闻的那个人心里起着巨大波澜,注意力完全被另外一件事给吸引了,她才不注意。

    容颜披上衣服后没多久,果然有了睡意,这一路,因为不放心,他一直远远跟着,直到她走进容家,他才去找的黑豹。

    找黑豹,并不是商榷什么缜密的计划,而是问他借了一个人,身形上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

    因为母亲是学医的关系,自小,他对药理就很熟悉,于莉莉给他盛的饭里加了点东西,他从吃下去第一口就知道。

    他纹丝未动,将计就计,药性发作得不是很快,大概于莉莉也是算准了时间的,他丢下容颜去打雪仗,正是在借雪的沁凉之气压住体内的药理。

    想到容颜坐在石凳上安安静静看他的样子,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接下来的一切和他计划的差不多,唯独……唉……没想到容颜半夜会醒来,更没想到她会到房间以外的地方找他,想到那扇从里反锁的门,他不由蹙了蹙眉,容颜那么做,应该是以为容萱房间里的男人是他。

    他推开车门走下车,抬头朝天边看去,天亮后,发生的一起,都要格外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