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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摇动在我眼前抽搐的少年,被命运不可违抗性压倒的我只是一个凡人,只能无望而又无助地喊起了医师的名字。

    我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震到了一样,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

    “就没有人吗?!”

    我看到了少年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深褐色的眸子里还带着对家主不明行为的茫然无措。

    他甚至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杀,就彻底失去了生命。

    无惨在一旁似乎很开心,不知道在开心着什么的他笑着说:“不会有人来的。”

    我抬起头,眼中满是对无惨的愤怒:“为什么?!”

    无惨走到我身边,蹲在我们身边,却没有看一眼那个彻底闭上双眼的少年一眼,好像他只是地里毫不起眼的草芥一样。

    正如被他随手变成嗜血童鬼,在日轮刀和母亲的恸哭中灰飞烟灭的小咲;

    亦或是在漫天冷雨的血泊中,奄奄一息还勉强露出笑容的阿雪;

    或者是宁愿纵身跃下高楼也要保护他人的观月玉枝。

    他们是草芥,也真实地在这个只有主角能够一直历经波折而不死、直到打败反派的世界存在过。

    我的眼前逐渐滚烫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掉下来了。

    “不就是区区一个贱民吗?”

    无惨冰冷到不似活人温度的手,替我将一缕发丝别到了耳后,随后,便说出了这样一句点燃我全身怒火的一句话。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几欲淬火,看向无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我也是贱民!”

    我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狠狠握拳,十指几乎用力到刺破掌心。

    在这一刻,世界线还是成功收束,导向了原本的轨迹——

    而就在这时,为自己突然获得了强大力量而感到愉快、唯一有些令他在意的小小缺陷也不能与如今心情相比的无惨,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身边忽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远处的房门轰然倒地,逐渐收敛的霞光里,是阿菊已经彻底鬼化的身体。

    那个经常与我谈笑风生的、胖胖的女孩子,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点像人的地方,原本不大的眼睛被不属于自身的外力变的极大,只留下血色的眼白。

    阿菊的手里,还攥着一条还没吃完的人的胳膊,上面连着的是一个熟悉的头颅。

    那是与我一同嘲笑过光源氏车架的门卫小哥。

    我后退了几步,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场景感到惊惧。

    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住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原来,我也曾经是那种东西。

    ——吃人的,怪物。

    就像是我的文章里写过的那样,那种曾经被“我”目睹,包围了邻居太太的怪物,就是我曾经变成过的东西。

    而现在,我也要被这些曾经挚爱过的人们、曾经与我一同度过许多美好时光的人,吃掉了。

    无惨瞧着我渐渐恢复了冷静,不由地再一次快活地笑了出来。

    “你不要怕,他们只是被我随手制造出来的造物,还不配变成更高级的生物。”

    无惨软言劝慰着,他三两步走过来,尖锐的指甲划开了自己苍白的手腕,流出了不正常的、黑红色的鲜血。

    每一滴落在地上,都能烧出一个小洞。

    下一秒,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死死地摁到了墙上,完全没法动弹。带着剧毒的大量冰冷血液在我的喉间滚烫地翻涌了起来,像是燃烧的硫酸,几乎将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燃烧殆尽。

    可最绝望的是,在挣扎时泪眼朦胧的余光里,我看到的却是更多的鬼。

    他们遵从着身体里的潜意识,向鬼王俯首称臣。

    ——不要变成鬼!

    ——绝对、绝对不可以变成鬼!

    我翻来覆去地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咬牙扛下了一波又一波在血管与身体里翻涌的剧痛,感知着身体各处不规则的凸起,又很快平息下去的强烈波动。

    我挣扎的样子,一定很可怕的吧?

    就像是,动漫那个被大量输入无惨血液的女人一样?

    确实。

    最后,我没有变成鬼。

    我死了。

    ……

    “樱庭小姐?”

    “樱庭小姐?!”

    我睁开了略带泪意的双眼。

    跃入我眼前的,是炭治郎那张无论在三次还是二次都印象深刻的脸,与窗外温柔照进来的阳光。

    少年担忧地趴在床前看着我,身边是他的师父,鳞泷左近次。

    “您没事吧?”炭治郎说:“我看您好像……非常痛苦的地做了一个噩梦?”

    我无意识地眨了眨薄荷绿的双眼。

    “是啊。”

    “确实是呢……是一个凄惨的噩梦。”

    第84章

    我自起床起,就一副心绪不宁的样子,连吃饭的无精打采的,明显就是有问题。

    祢豆子像个软绵绵的人形抱枕一样,双手就像是自带磁力,自己就能扣在我的腰间,拿都拿不下来。

    炭治郎也多次尝试摘取妹妹,但祢豆子自从变鬼以后,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加上鬼对驱散阳光debuff的渴望过于强烈,即使作为哥哥,也没有办法把祢豆子哄下来,于是他也只好放任她做我的限时腰部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