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页

    直到参加比试的弟子汇聚到一起,落在山河图前,他还在神不思蜀地想些什么。

    陆修然站在一群化神修士里,有点担忧地往练气修士那边看

    连宇师弟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可众多大能的视线都落在这里,他也不能贸然冲到那边去问上一句,只能把这种担忧放在心里,打算进到山河图后,有机会就去寻找少年。

    见人已经到齐了,化生宗那位操控日月山河图的中年修士颔首示意,威严肃穆地说:“山河图为化生宗镇宗法宝,法宝有灵,进入后,便是我等也难以干涉图内之事。进去后,若是有人支撑不住了就及时认输,山河图灵听到后,会将落败之人挪移出来。”

    说着,他摸了摸那画卷的卷轴,卷轴轻轻扭动着,像是被他摸得舒服,还发出了打呼噜的谜之声音。

    一众弟子们:“……”

    这是让他们把性命交给那个跟小猫一样的东西?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没有人站出来质疑。

    ——四宗最优秀的弟子都在里面,化生宗总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

    中年修士见没人有其他疑问,转头看向冷艳的天恒宗女修,“凌道友,还请用东皇钟助我一臂之力。”

    凌暮雪点头,手指略微勾起,东皇钟从半空中飘然而下落到她手里,而后有无形的震荡随着东皇钟的晃动传递到日月山河图上,两样至宝靠着灵力的共鸣产生了一种连接。

    下一瞬,日月山河图闪过耀眼的白光,地面上的修士感受到来自图卷的无形引力突然增强,纷纷顺着这种引力投入到画卷中的世界。

    与此同时,东皇钟轻轻摇晃,无数道光幕喷薄而出浮在半空中,上面显示出一道道单独陷于山河图内险地的修士身影。

    寒止睁开眼,视线从光幕上一扫而过,飞快地寻找到了沈连宇所在的那块光幕

    他被抛进了那片雷云密布的荒地上,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紫色雷电如暴雨般落下,整个人缩在坑里,一动不敢动。

    寒止微微皱起眉,眼底深处掠过一缕冷光。

    沈连宇非常倒霉的被抛进了雷海正中央。

    此时的他欲哭无泪地盯着雷云,想让山河图给他来一次重启的机会。

    沈连宇在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任何一个方向都看不到雷海的尽头,就算想离开这片危险地区,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才好。

    万一越跑越深入了怎么办?

    可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虽然现在还没有雷电砸过来,但谁知道能维持多久呢?

    沈连宇知道不能长时间呆在这里,牙一咬,眼一闭,决定随便选个方向先冲出去,毕竟师尊说了,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相信直觉。

    他刚从坑里爬出来迈出一步,天空中雷云滚滚,轰的一道雷霆砸到了他脚前,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还冒着烟的深坑。

    离他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

    沈连宇:“……”

    他估量了一下那个坑的深度,默默地倒退着缩了回去。

    打扰了。

    这边少年愁得要死,外面的人也已经发现了不对。

    凌暮雪放大了沈连宇所在的那块光幕,转过头去,皱着眉问道:“王道友,山河图是不是把这位弟子投放错地点了?这应该是化神修士的历练地才对。”

    甚至就连化神修士,也不应该投放在雷海的深处。

    王真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他走到山河图旁边,闭起眼,和山河图之灵沟通起来,可不知怎得,一向脾气温顺的山河图灵竟是毫无回应。

    他皱起眉,手臂缓缓伸向了半空中的画卷卷轴。

    可谁都没注意到,王真人脚下的影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径自扭动着,影子的手臂握着什么锐利的东西,缓缓伸向王真人

    凌暮雪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的灵力,扭头看去,只见影子的尖端变成了一柄黑雾缭绕的剑,直直向王真人后心刺去!

    “小心!”

    噗的一声,纯黑色的剑尖穿透胸腔,溅起一抔热血滴落在山河图的卷轴上。

    王真人迷茫地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剑尖,喉咙里涌上了鲜血,“喝喝”地□□了两声,手臂颤抖着伸向山河图,可还没来得及碰到那柄图卷,手臂就无力地砸到了地面上。

    那一剑,精准地粉碎了王真人的金丹。

    地面上的影子,裹挟着大量王真人流出的鲜血覆盖上了浮在半空中的日月山河图,随着影子完全没入山河图内,那挣扎着的图卷突然停止了颤动,自己飞了起来。

    凌暮雪眸光冷凝,手臂一甩,一道半透明的轻纱向山河图缠了过去。

    正在一众修士欲要前往救援时,地底深处突然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阵法笼罩住了整个山谷,隔绝了流动的灵力,与天恒宗的宗门大阵隐隐对抗着。

    滔天的魔气骤然喷发。

    原本要去支援凌暮雪的各种修士脚步一顿,不少弟子的影子化成一位位魔修在人群中杀戮了起来。

    殿堂上突然吵闹起来,警告声和惨叫响成一片:

    “该死,是万年不曾出现过的影魔!让弟子们都外放灵力防身!注意地面上的阴影!”

    天恒宗的殿堂也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寒止睁开了眼,一双眸子仿佛浸润在冰水里,满是刺骨的寒意,额间的那一抹红线更是挣扎扭动,似乎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