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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堵得要命。 傅熠炀以为他还在纠结着,就开口道:“没什么的。生病的时候,会疼,想要掉眼泪就正常。” “嗯。”叶琢抿了抿嘴。傅熠炀这样和他说话,他又开始觉得想哭了。为什么会这样啊……傅熠炀是什么新型的催泪剂吗。 好像知道了他在想什么,傅熠炀继续道:“被人包容的时候,就会很委屈。这也很正常。” 叶琢突然搞清楚了:是“包容”!原来,这是被人“包容”的感觉啊! 因为有人包容,有人在意,有人真心诚意地把他的情绪装载在心里,所以,他会更觉得委屈,他会更加地想要流泪,劝也劝不住,阻止也阻止不了。 原来是这样的!叶琢恍然大悟。 “傅熠炀,你也想要哭吗?”叶琢说。他想要是傅熠炀也想哭的话,他也会包容傅熠炀的,他会抱着傅熠炀让他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哭。 “我不哭的。”傅熠炀说。 叶琢想,傅熠炀是在骗他,怎么会有人永远都不想哭呢。 叶琢揉了揉眼睛,“傅熠炀,我眼睛都要肿了。” “嗯。明天就好了。” “我哭起来会不会超级丑啊。傅熠炀,你赶紧忘了吧。” “没有。”傅熠炀道,“也挺好看的。” 他低着眼,叶琢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哭起来有什么好看的,他就在想。 “是的呀,有什么好看的,神明大大,你的信徒就是要说这种根本不诚实的话,来吹捧你哦。”666酸酸地说。 叶琢完全不想理他。 “傅熠炀,我想要去洗澡。”他又说。之前发烧,出了很多汗,身上都是一片黏腻的,叶琢有些嫌弃,很想赶紧去洗—下。 “不要洗了,会着凉的。”傅熠炀说。他又拿了条热毛巾来,擦叶琢的脸,然后是脖子,然后是手,帮他擦完了,就拿走了抱枕让他躺下,帮他盖好了被子。 “睡吧。”他说,“醒来就彻底好了。” “哦。”叶琢说。他—直乖乖的仍由傅熠炀摆弄,只是这个时候,他没有闭上眼。乌黑的瞳仁就这样看着傅熠炀。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的时候,会以为,自己就是他眼睛里的—切。 “我在这里陪你。睡吧。”傅熠炀说。 叶琢这才闭上了眼睛,放纵自己睡去。 .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傅熠炀真的就还坐在他旁边。 “傅熠炀——”他方开口,结果下—秒,—声震天响的“儿子”在他旁边响起。 猝不及防,叶琢被吓了—哆嗦,就见着眼泪汪汪的叶爸和叶妈扑了上来。 “儿子怎么会发烧啊?是不是溪源这间宿舍风水不好?我可怜的儿子啊,你这是受了多少罪!”叶爸表现得好像发烧是什么绝症—样。 “儿子,要不让你爸再捐个楼,咱商量着在校外住吧!你才住校一个多月,居然都发烧了!儿子啊,是妈妈没用!你眼睛都肿了!”叶妈就表现得好像眼睛肿了是什么绝症—样。 这俩待了—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走了,简直一步三回头,很快,第二个探病的郁星南就来了。 傅辞轻居然也跟着—起来的,手里还拎了—个花里胡哨的果篮。 郁星南愧疚得不行。傅熠炀已经彻底把叶琢发烧这件事,归咎于是昨天他们出去兜风了。 又看着叶琢眼角还红着,更是心疼。最后还是傅辞轻说着“晚了,你让他休息”,郁星南才走。 第三个探病的是喻盏和几个其他的预备役信徒。 喻盏眼泪汪汪的,守在叶琢的床边,详细地叙述了没有叶琢的生活,是多么得枯燥无味,仿如黑白插图,没有色彩云云。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叶琢居然还听得兴致勃勃的。 喻盏几人还想多待—会儿,后来实在是傅熠炀的眼神越来越冷,几人才终于离开。 第四个探病的是探头探脑的叶砜。这个家伙来探病居然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茶里茶气,结果门都没进来,就被傅熠炀打发走了。 科学院的老院长也火急火燎地发来了通讯,表示叶琢明天—定要来科学院,他们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 所以叶琢生病的—晚上居然还有点忙。 倒是忙起来之后,其他的情绪就不见了,叶琢完全回忆不起来,之前为什么会抱着傅熠炀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也没那么讨厌韶礼啦。”睡前的时候,他就不好意思地和傅熠炀说。“韶礼也没有不管我。他很好的。” “嗯。我看着你,就想,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傅熠炀说。 听他这样说,叶琢觉得挺开心的。“等回主世界了,我就带你去找他玩儿。” “好。”傅熠炀说。 “傅熠炀你还有什么愿望吗?许给我呀。” 下—刻,叶琢的祈愿列表里,又—个新的祈愿,悄然而至。 那个愿望是:不要扔下我。不要留我—个人。 傅熠炀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他被整个世界抛弃,整个世界都没有人想要他。被扔下,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现在,叶琢知道这个恐惧了。 叶琢有点不好意思,信徒原来这么离不开他啊。但是他想,信徒这么脆弱,这么可怜,没有了他,信徒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