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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玉赞赏般地睨着他,又被他恼羞成怒地吻住了,那动作又急切又蛮横,带着股掩耳盗铃的遮掩。萧慎玉却很受用,他在泥泞的雨水中奔走,路过没了半条命的花花草草,于是心生怜爱,顺手摘下那最好看的一朵藏入掌心中,免去它淋雨受冻的凄苦,然后怡然自得地在雨夜走个不停。 许久后,他打开手掌,发现那花已经蔫了,原来是雨水顺着指缝流进,将它淹了个半死。 江砚祈就是那朵挨了半夜风吹雨打后又被纳入掌心中怜惜,但最后依旧不能免遭吹打的娇花。他顺着椅子滑了下去,在萧慎玉的有意欺负下倒在了毛毯上。 他枕在雨水中,因此分不清身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是来自他自己,还是来自降雨之人。 实在太累了。江砚祈匀着气,有意躲避着萧慎玉的眼神,再也闹腾不起来。 萧慎玉却不放过他,立志要让他在瓢泼雨夜中尝到被惩罚的滋味。 夏日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不管是地面还是桌椅,都能仰赖老天的恩赐,不会渗凉,底子好的人躺多久都不会受寒生病。 江砚祈在晕眩中闻到了沉沉的檀香,这个味道和今日放在圆桌上燃烧的那柱香所散发出的味道一模一样,他因此在迷糊中笃定自己又从毛毯上被转移到了圆桌上。 屋外的雨声是大是小,他其实已经听不太清了,萧慎玉的呼吸不容反抗地攫住了他的听觉,或轻或重,或沉或缓,就那么一下一下的、永远不想停顿地响着。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他们拥紧彼此,被瓢泼淋了一身。 *** 翌日,萧慎玉难得晚起,抱着江砚祈睡到了中午。 江砚祈在遭受了一夜的风雨后变得萎靡不振,眼皮半肿,嘴唇上血痕未消,一张脸委屈得皱起来,就算是梳洗后也难掩被消磨太过的痕迹。 萧慎玉侧身将他罩在怀里,好人般地道:“饿不饿,我端饭喂你。” “不饿。”江砚祈摸了摸泛酸的肚子,生死参透般地道,“昨晚吃撑了。” 萧慎玉顿了顿,又埋头去吻他,一阵唇齿相依,江砚祈短暂地失了神志,他短暂地迷了呼吸,抵着那高挺的鼻梁求饶道:“心肝,别招我了。” 江砚祈抬手推开他,挡住自己的眼睛,嘟囔道:“我有这心,没这力。” “好,怪我。”萧慎玉体贴地帮他按摩泛酸的肌肉,在那不知死活的哼唧中起了动静。他盯着自找麻烦的始作俑者,拽住那只即将因此受累的手,贴近了道:“易安,帮我。” “你?”江砚祈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被烫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高兴地道,“你太磨人了,要不我给你抓点药下下火吧?” 萧慎玉捏着他的手,不动如山,“谁叫你刚起来就哼哼唧唧,软着个嗓子勾|引谁呢?” “明明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还好意思赖我?”江砚祈很生气,“不帮!” 萧慎玉讨好般地亲亲他,“你自己想想你有多久没练武了?现在有把趁手的剑就摆在你手边,还不抓紧机会?” 等等! 江砚祈愤懑,“分开这些天,你臭不要脸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啊?这他娘是剑?你要不要脸!” “怎么不是剑?”萧慎玉赖在他耳边犯浑,“刺得你又哭又喊了半宿,哥哥夫君什么没叫?就差抱着我叫爹了。” 江砚祈“腾”的红了脸,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萧慎玉,可惜对方气定神闲、毫不知道羞耻。他很快落败,骂骂咧咧地想耍赖。 萧慎玉迫使他握住了剑,低声威胁道:“扶剑还是含剑,自己选。我可不想欺负你,你这嘴这么软,别一不小心被撑伤了。” 江砚祈吓得一哆嗦,脸皮发烫地被迫练起了剑,练得两只手腕发酸无力,不要脸的剑主人才堪堪餍足。 两人黏糊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江砚祈累成了布偶娃娃,任凭萧慎玉侍奉更衣洗漱,带上了配对的血色玉簪,然后坐在软垫上喝粥。 墨余敲门走了进来,将昨夜整理好的名册递给他,说:“人数账目全部清点完毕,都在这上面了。” 江砚祈翻了翻,“登天楼修了一半,拆了也可惜,把名册账目交给御史台,让他们自己斟酌吧。” “是。”墨余领命离去。 江砚祈舀着粥,对着旁边看书的人道,“昨天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突然到这儿了?” “我要出京,既然要出京,定要过来看看你。”萧慎玉用书轻拍他的脑袋,端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然怎么瞧见你在外面搔首弄姿?” “我是为了任务。”江砚祈喝了口粥,巴巴嘴道,“你不来也能知道呀,毕竟青葙是你的眼睛嘛!” 萧慎玉从这阴阳怪气的调调中听出秋后算账的味道来,他轻轻掐住江砚祈的脸,在后者眨巴眨巴眼的撒娇中主动坦诚,“是,你猜测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冷血无情,眼看着一切发生,视人命为蚂蚁,不会对他们产生丝毫怜悯。” “可你帮我了,如果你不帮我,我至少还要花半个月调查吴、何还有山寨地图然后布局,你帮我提前完成了任务。”江砚祈说,“你最后也没有见死不救啊。” “我只是为了帮你。”萧慎玉残忍而坦诚,“如果不是你,我会看着他们死去。” “啊?”江砚祈蹙眉,“听起来很难办,不会过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