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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讲解的时间都是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不长,但对于对礼制完全没兴趣又不会对着太子的脸犯花痴、更没想借机嫁入太子府的江砚祈来说,实在是不短。等太子讲解完毕,他已经昏昏欲睡、将额头磕出了红印子。 外间的铃铛摇醒了他,江砚祈伸手撑了个懒腰,发现堂中人走了大半,太子还在前面解惑,江慕南也在其中。他打了声呵欠,被人拍了肩膀。 姚诠凑了过来,嘟囔道:“可算讲完了,半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还来?”江砚祈起了身。 “我不来谁来?”姚诠撇撇嘴,“因为贵妃和表哥的关系,我必须得更加小心些才是,虽说我是真不想来听这个,但为着不让别人说我们英国公府不尊敬太子,就算我完全没有不尊敬的意思,那也必须得来。” 江砚祈敲打着后腰,笑道:“你还挺通透的嘛!” “这他娘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纨绔不等于傻子!”姚诠白了他一眼,有些感慨,“我表哥出了事,现在能和我玩又对我没什么请求算计的就只有你和岑乐沂了。这些日子,我被关在府里,我就在想啊,你说表哥是图什么啊?他娘是淑贵妃,他是安王,他舅舅是镇国将军,已经是顶顶尊贵了,在皇子里也算是极好的身世,他又不缺钱,用逼良为娼的法子挣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还往别家府苑里派遣眼线,还筹谋这筹谋那算什么?跟咱们一样,当个纨绔不好吗?” 江砚祈闻言说:“谁知道呢?人家想当皇帝吧,能跟你一样吗?” “闭嘴闭嘴!”姚诠踩了他一脚,连忙去看太子那边,见没人往这边看,他才吁了口气,对着一脸无辜的江砚祈咬牙切齿,“别他娘乱说话,这话传出去了,我他娘都得跟着人头落地!” 江砚祈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 姚诠哼了一声,没再提起萧瑛,转了话茬说:“对了,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太子殿下讲了多久,你就打了多少瞌睡,家里的床不够软啊?跑这儿来睡觉。” “我无聊,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欺负我弟弟。”见姚诠一脸“你在逗我”,江砚祈伸手捂住半张脸,凑近些说,“我爹走前警告过我。” “其实江慕南挺好的,至少比别家的那些个庶弟老实乖顺多了。”姚诠看了眼江慕南,又伸手指了指站在江慕南旁边的那人,顺着话茬说,“看你弟弟旁边那个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江砚祈顺着方向看了一眼,摇头道:“不知道,长得还挺清秀。” “那是禁军总督唐昭的二庶弟唐眠,听说他娘是唐昭他爹养在外头的外室,是个狐媚子,还气死了唐夫人,因此唐昭很不喜欢他。虽说唐昭没下过什么命令,待他也很宽厚,但底下人都会琢磨局势,因此他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如意。这次他能参加讲席,还是因为太子殿下体谅唐昭事务繁忙,特意恩许的。你瞧那小子,长得清秀,看起来乖巧,可我觉得他有心计得很,每次讲席完毕就要往太子殿下跟前凑,生怕得不到太子一个正眼。说来也巧,太子殿下就喜欢脾气温驯的,对他很不一般。”姚诠说完看向江砚祈,却发觉对方还盯着看,不免笑了,“有那么好看吗?眼睛都看直了。” 江砚祈没搭理他,他顿时急了,推道:“琢磨什么呢!” “没什么。”江砚祈的眼神顺着落到了太子脸上,见对方笑得春风拂面,眼神比平日还温柔三分,不禁冷嗤,“他就是唐眠啊。” “是啊。”姚诠总觉得他那一声“唐眠”怎么听怎么不顺耳,但也没听说唐眠招惹了他啊,难不成……是和容王爷一样也被他看上了还没得手? 容王爷不成,这个还不成吗? 姚诠凑过去说:“容王爷我是不敢动,这个我敢,你若想要,我今晚就让他上你的榻。”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江砚祈踹他,笑骂道,“爷在你心里就是色中饿鬼是吧?再说了萧慎玉那样的,我看上不奇怪,但这个长得比萧慎玉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图什么!” “也是。”姚诠嘿嘿一笑,拍了拍腿上的脚印,“那你琢磨什么,我寻思着这个唐眠也没什么名声啊?还能当得起咱们小郡王的一声‘原来他就是’吗?” “我觉得你说得对。”江砚祈指了指前面,“这个唐眠就是表里不如一,铁了心要得太子殿下喜欢,你看他那眼睛,柔得快要腻出水了,太子殿下也是,对着他笑得欢。” 姚诠说:“我觉得吧,太子殿下是不是动了那样的心思?你说太子殿下那般聪慧的人,怎么就看不透这小妖精的真实面目呢?” “自古英雄最难过情关。”江砚祈有模有样地感慨了一声,“他聪慧是聪慧,可谁让他是个君子呢,总觉得旁人都和他一样坦荡澄澈。” 姚诠“哦”了一声:“那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了?”江砚祈抬手顺着马尾往下摸了一把,朝他露出一记堪称温柔的笑来—— “我啊,见不得他俩腻在一起。” 第44章 羞辱 “看上了一个容王爷不够,连太子…… 隆福巷是元都有名的玩乐之地,酒楼赌场生意最好,从早到晚都一样热闹。若说元都城中最好的酒楼,两家都在这隆福巷中:九楼卖的是风雅的花酿,三春酒楼卖的都是烈酒。三春酒楼因为蜀国公主之事关了一段时日,这些日子风声过去了,又跟着重新开张。今夜姚诠便包了整座三春酒楼,摆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