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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砚祈腾得站起来,手背随着心情爆出了青筋,差点将那珍贵的玛瑙流苏扯断,他木然地转头,幽幽地盯着一脸憨傻的墨余—— “他娘的,我玩完了。” *** 黑衣人矫健地翻过足足一丈高的院墙,转头就看见院中人正坐在石桌上埋头做活,手边放着朵纯白的佛见笑。 他扯下面巾,呼了口新鲜的空气,赫然是纾俞。 “挨打了?”萧慎玉头也不抬,仔细地雕着纹路。 “没挨太惨,他也没捡着便宜。”纾俞走过去看他雕的花,老神地道,“虽说调查那小子花了不少的劲,但这结果也实在出人意外,也算值了。” 萧慎玉不轻不重地嗯了声,说:“如何?” 纾俞一边脱下黑衣,一边说:“小郡王去了,带着人一起回了府,脸上是半点怒气也没有。主子,我现在还没想清楚您玩这一出花样的原因。” 萧慎玉有些嫌弃,不冷不热地道:“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江砚祈能猜出来就好。” 纾俞拿出火折子,将黑衣点燃了一角,随手扔在了石板上,转身去求萧慎玉,说:“哎呀,主子,您就跟我说说嘛,您要不说,我心里跟猫挠了似的。要不这样,您屈尊降贵开金口点拨我几句,我就跟您讲今日元都新出现的一则趣闻。” 萧慎玉屈尊降贵地递了他一个眼神,轻飘飘地道:“那若是没趣,你拿脑袋取悦取悦我?” “绝对有趣。”纾俞挤了挤眼睛,“关于江小郡王的,他要是无趣,您费尽心思查他做什么?” “好。”萧慎玉放下小刀,开了金口,“一个背负着那般大秘密的人,一个武功奇高也不算蠢的人,会心甘情愿臣服于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就知道闯祸丢脸的纨绔吗?” “不会。”纾俞懂了一半,调笑道,“虽说这个纨绔生得忒俊俏。” 萧慎玉俯身,将那纹路上的碎屑吹掉了,又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说:“其实墨余效忠于江砚祈也是因为江郡王,因此这一点参考意义不大,但一个出了名的暴脾气会在已经被贴身随从背叛过一次的情况下,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贴身随从瞒着他与人会见,还偶然发现这个随从竟然不是普通人、心里还藏着秘密后,半点不动怒,一路如常地回家吗?” “不会。”纾俞沉声道,“除非这个人有着超强的忍耐力,或者说他有魄力,不惧怕自己的贴身随从心怀秘密。所以主子的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这一个细节去判定小郡王到底是不是变了。” “不错,只是为了这个。”萧慎玉将雕刻完毕的玉簪放进木匣里,笑笑说,“我说了,如果他真的变了,就要把他玩哭,玩到死,好好偿还他的提点威胁之情。” “咳,主子,虽说我非常能明白您的意思,但您不觉得这样说很奇怪吗?”纾俞真诚地提醒,“很容易让人多想。” 萧慎玉起身,说:“死人不会多想。” 纾俞这些年被吓唬惯了,闻言嘻嘻道:“小的才舍不得死呢,我死了,您上哪儿去找一个经得住吓的二十四孝好下属?” “别贫。”萧慎玉说,“趣闻,说来听听。” “哦,是这样的。”纾俞清了清嗓子,将回来的路上从各张嘴里偷听来的话糅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句简单明了的总结话语—— “小郡王有脔|宠了,还是个俊朗的年轻男子,两人当街同骑调情,风光‘旖旎’。” 第11章 踹晕 阿琬,阿榕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地跑着,魏德才去接了哨子们传进来的消息,正想入殿却被守在殿外的宫人使了个眼色,他脚步一停,微微叹了口气。 “魏公公。” 一道娇媚的声音从右侧传来,魏德转身,瞧见一极尽态妍的年轻美妇款款而来。 那月华锦上的紫牡丹纹尽显雍容贵态,三千青丝柔顺地被挽成抛家髻,银凤雕珠镂花发梳在璨阳的余光下,焜昱错眩,就好比那九天耀阳一般,也彰显了此贵人的身份。 魏德上前,微微曲腰,道:“奴婢请贵妃娘娘安。” “公公不必多礼。”淑贵妃抬了抬手,脸上含着笑,“本宫炖了碗山药红枣乌鸡汤,还请公公代为通传。” 魏德是建宁帝身边的老人了,是阖宫的太监总管。都道:“在这宫中宁得罪落魄的主子,别得罪势大的奴婢。”更何况还是陛下身边的贴心人?因此阖宫除了陛下,谁都不愿意轻易得罪了他。 淑贵妃话中的友善一如既往,魏德却是道:“娘娘,还请稍等片刻,奴婢此时不敢进去,怕打搅了陛下。” 经他这一提点,淑贵妃顿时明白了过来。陛下登基以来,为诸多政务所累,劳积于心,因此常有心绪不宁之时,更会偶尔梦魇,每到这时,陛下的心情便算不上好,像魏德这样贴身伺候的人,更是愈发小心谨慎,生怕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就惹得陛下更不悦。 淑贵妃见识过陛下梦魇后发怒的模样,因此也不敢催促,只得记下魏德的好处,安静地候着。 寝殿中,建宁帝伏在桌案上,再一次被困在了梦中。 “阿琬,阿琬,这屋子可好看呀!” 少女推开窗子,将上半身探了出去,又抬起了手,像只小喜鹊、惊喜地道:“是芙蓉,好多,好香啊,是你特意为我种的吗?” “是,孤知道你喜欢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