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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茗登时惊吓躲开。 他不必想如何成为书中人,这反应绝对是真实的反感。 “我没有往心里去,先生多心了。” 楚雅风靠近一步,见他退后,蓦然止步,该是也知有违礼教,脸红到了脖子根,讪笑歉疚道:“昨夜你劝我休息,我却执意完成医典,你也知我志向,我语气重了些,并非不在意你,今日,也是我从未见你落泪,就是一时关心得急了。” 书中的楚亦茗不会轻易落泪。 作者为数不多的哭泣描写,皆是被暴君折腾得太狠了,要么是双手被捆缚在床头,要么是那处被红绸系上,要么是…… 别问他为什么看了尺度这么大的书,要怪就怪人之将死,迷信了,就想搜搜自己的名字是不是短命。 呵,这看了才更气,书中的楚亦茗比自己还短命,死在暴君怀里,极其难堪。 话说回来,他也不怪楚雅风反应这么大。 就连姜青岚那个暴戾发疯的泰迪精一看主角哭了,都会慌了神,一个劲的哄。 楚亦茗想起那些不可描述的剧情,面色难免红晕。 楚雅风年龄比他大过一轮,该是要比他沉稳,可坏就坏在方才那一哭,再见他拥抱后红了脸,竟是被美色冲了头,心下一冲动,摸出一块玉佩,道:“茶茶,可愿意收下这块玉,我们……” “不愿意。”楚亦茗清醒得飞快,咬字格外清晰。 眼前的玉佩镂刻一只青鸾,正是原书中主角被强取豪夺后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时常窝在手心,怀念往昔好时光的那块。 接受这玉佩象征着接受了楚雅风的爱情,也就是成婚在即。 推进了剧情,那不就是死得也更快了。 他心道是堂堂主角攻都还未登场,一个炮灰攻二也敢梦想提前结婚当车长。 这拒绝好在他说得快,也算是给了楚雅风一个台阶下,没真成了拒婚,让二人都尴尬。 “是我问得不是个时候,”楚雅风讪讪收手,“外头有些凉,你今日下山施医,多穿件衣裳。” 看着楚雅风说完话转身出门的背影,楚亦茗急不可耐地关上了门。 竟是背靠着门,忍不住笑了。 “天不亡我,”楚亦茗想,“我这么快就能逃离主线,下山远走高飞了!” 他心知这本书的世界,在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车,可只要他跑得够快,车就追不上他。 思及此,楚亦茗按照书中描述的药庐布置,找到主角施医必带的药篓,背着就跑,下山飞快。 他前世本就是个中医学霸,又在前一个时辰继承了原主关于医术的全部记忆,他必须带着神医的志向,周游列国,发扬光大,成为这时代的张仲.景。 谁有这一手好本领,还会等到攻登场,做什么金丝雀、笼中人,到死后才被读者知道自己是白月光,更何况那死法,楚亦茗一想起就一身寒。 楚亦茗脚步轻快,兔子一样穿梭在枫树林中,满心都是对自由和未来的憧憬。 忽然。 一道力量落在背后的药篓上。 楚亦茗一步迈不出,险些被这力量带着后仰摔倒。 他身后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了一个人,杀气四溢地冷声说道:“你是游医?” 楚亦茗身处的姜国是一个阶级地位非常鲜明的国家,平民无缘为官,平民行医者是得不到“郎中”、“大夫”这样的尊称的。 称呼他一声“游医”该是此刻将剑刃比到他颈边之人有求于他了。 楚亦茗皮肤细嫩.薄.透,晒一会儿太阳都会发红,颈上已是一条血线浮现,刺痛难受。 他下意识举起双手过顶,投降状,在这冷兵器时代,很难以道德法律与这人沟通,只好尽量平心静气,扯谎道:“我是……唔……” 他酝酿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已是扯下他的药篓,绕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扛上了肩,二话不说,扛了就跑。 楚亦茗知道自己的人设是个受,已不想计较自己的身娇体软,易抱易扛,可也没有光天化日都能被脸都没有看见的路人甲绑走的道理吧。 “这位壮士,我们有话好好说。” “没功夫跟你解释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是不是下一句是——“快上车。” 上什么车,暴君姜青岚都还没上线呢! 他楚亦茗被强取豪夺进宫是在春末夏至,看看枫叶,清醒一点,配角们一个个上赶着拉快进,是会很快下线的! 楚亦茗挣扎无用,这该死的设定,虚软的身躯,直到穿出了树林,被人轻轻摔下了地,周身的痛感都比常人要鲜明。 就见扛人的家伙一身黑衣,跪在他身侧向着什么人磕头,说:“王,属下找到了一个游医。” 楚亦茗也不计较这家伙听都没听完自己的话。 只是顿时松了口气,这人的主人是王,不是陛下,他还有救。 楚亦茗缓缓爬起身,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驾红漆金顶的马车。 这马车华贵,车厢四角缀着金色的铃铛,风一吹,叮叮当当,甚是好听。 马车周围侍卫六人,个个提剑戒备。 还有一人,登时引起楚亦茗的注意。 那人正在向车窗献上一捧药草。 那药草,有剧毒。 “慢着,他手里的草有毒。”楚亦茗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