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无君无父
恍惚间,叶轩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画卷世界的皇宫之中,但他很快便注意到有很多不同之处。 最奇怪的是,自己居然端坐于龙椅之上,而方璇海等人则侍立在他身后,宛如大内侍卫一般。 他们面面相觑,都感到有些怪异,然而御座下站着的文武百官,但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奇怪的。 “难道我居然成了皇帝?”叶轩突然感到有些好笑,这算什么,角色扮演吗? 虽然听上去不错,不过毕竟有画卷世界的前车之鉴,叶轩并没有打算被这个试炼安排的身份所束缚。 然而就在他打算起身的时候,却注意到自己的脚下躺着一纸文书。 叶轩心头一动,俯身将那一纸文书捡了起来,然后仔细阅读起来。 文武百官看到这一幕都感到有些讶异,因为陛下刚一脸怒容地把昨天刚收到的军情秘报扔到脚下,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还自己把秘报又捡了起来。 几个内侍大惊失色,连忙跪下,口中连称失职,然而问叶轩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陛下该不会是被梁云反叛一事气昏头了吧?”丞相汤祜不禁有些担忧地想道。 这时叶轩已经把文书看完了,大致内容就是大将梁云前脚刚在塞外击溃了蛮族大军,后脚就宣布直接起兵造反了。 叶轩收起文书,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这梁云何许人也啊?”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齐齐一怔,因为梁云可是陛下的爱将啊,还是陛下让他带兵北击蛮族的,陛下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是谁呢? 过了一会,丞相汤祜才主动出列道:“回陛下,梁云乃是心机深沉,狼子野心之辈,自进入陛下眼中以来,一直装作忠君爱国的样子,骗取陛下信任,直到如今才原形毕露。在此之前,吾等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看穿此人的真面目,还请陛下降罪。” 说罢,他便跪了下来,其他大臣也跟着跪了下来。 叶轩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跪什么啊,有什么好跪的?总之按照你的意思,梁云本来是绝无可能反叛的?” “这……”汤祜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看上去可能是这样的,不过正因如此,我们才吃了个大亏啊。” 叶轩闻言目光微闪,他已经有八成肯定这个梁云就是那个安德雷森所说的大麻烦了,就是不知道他独自一人,还是跟自己一样属于某个小团体。 他又想了想才道:“为今之计,是应当发兵征讨喽?” “呃,陛下,平叛大军昨天便已出发了,领军者是陆盼大统领,,这还是您的旨意呢。” “哦?这么快?”叶轩有些讶异,但旋即又有些疑惑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商议什么?” 汤祜苦笑了一声,“应当是商议如何处置梁云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将领的家属吧。” 叶轩闻言一怔,旋即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处置的,祸不及家人嘛。” 此话一出,叶轩立刻看到那些文武百官都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良久,汤祜才沉声道:“陛下,谋逆可是大罪,不夷九族不足以儆效尤。” 叶轩顿时哑然,良久才摆了摆手道:“那就依你们所说吧。” 他虽然觉得对方是因为被替换了内在人格才起兵造反,完全没必要牵连其他人,但既然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他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不过自己这样岂不是屈服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了?希望不会重蹈画卷世界的覆辙吧,叶轩不禁如此想道。 就在几天前,当梁云表示要起兵造反的时候,众将都震惊了。 “将主,为何要如此啊?”梁云的心腹之一严源同样一脸震惊道,连他这个心腹都不明就里,自家家主简直像是临时起意一般。 要知道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役,好不容易才击败了蛮族大军,都打算回去领功受赏呢,突然说要造反,他们怎么可能乐意。 梁云淡淡地回答道:“因为我看皇帝不爽。” 众将闻言面色大变,不少人急忙提醒道:“大统领还请慎言!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能乱说啊!” 梁云冷笑道:“呵,都要造反了,还在乎什么大逆不道吗?” 严源叹了口气,“当今圣上也并非无道昏君,将主为何执意要反呢?” “并非无道昏君?那执意要北击蛮族的人的谁?我听说去年冬天,北方有不少地方都受灾了,他不去赈灾免赋,反倒横征暴敛,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单就这场战争而言,朝廷表现的也非常糟糕,后勤不继,导致军队的战斗力大幅下降,若不是我手握奇兵,你们全都要葬身此地,你们懂吗?” 听闻此语,众将全都沉默了,因为梁云所言确实都是实话。 然而严源却突然开口道:“那是因为朝中有奸佞蒙蔽了圣上,并非是圣上之过,将主还请三思!” “朝中有奸佞?”梁云脸上的冷笑之意更甚,“真是老掉牙的借口了,就算有奸佞,不也是他启用的吗?再说,我们此去就是要连那些奸佞一起扫清的!” “将主!”严源突然跪了下来,“我所认识的梁云,虽然同样心系苍生,但绝对不会说出这种无君无父的话来!您一定是太累了!” 梁云闻言面色微变,但旋即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今日之我已非过去之我,更何况你怎么不知道过去的我不是伪装的呢?”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将主,就请你现在去死吧!”说罢,严源陡然暴起,拔剑砍向梁云。 众将无不大惊失色,就像想不到梁云会造反一样,他们也想不到严源会对自家将主痛下杀手。 眼看梁云便要人头落地,但长剑却陡然停在了半空中,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挡住了一般。 这并不是严源突然改变了主意,而是确实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剑刃,尽管他极力想要看下去,却依旧不得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