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仙子下凡
林羽鸿强行闯寨，就像一块巨石坠入平静的湖面，引发了惊天波澜。 月亮寨历史悠长，很早以前，就有土著山民在这里筑墙自保，防止野兽和盗匪袭击。 经过几十代人辛勤的耕耘和建设，现在寨子已经颇具规模，占据了方圆数里的整座山头，有近千号人口。 听见召集作战号角，无数条身形矫健的汉子，拿着长矛梭镖、强弓硬弩，从家里一跃而出。 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星星点点的火把依次亮起，汇成了长龙。寨中四处分布着高耸的塔楼，上面有瞭望的哨兵，用号角和火箭，指挥大家搜捕外乡人。 整座寨子是环形结构，九曲十八弯，就像一座迷宫。如果普通人闯进来，三转两转就会晕菜。 幸好林羽鸿轻身功法高明，根本不用认路，提气纵上房顶，踏着青瓦奔行。几个起落，就突破重围，将所有追兵甩到身后。 来到寨子中央的土楼前，这是一座攻防并重的小型堡垒。通体是下粗上细的圆锥形，外墙土坯经过猛火烧灼，虽然粗陋，但非常坚固。 土楼的窗户开得很小，成年人无法进出。四处分布着倾斜的瞭望孔，可以从里面刺标枪、射弩箭。 据林羽鸿估计，楼内肯定储藏着清水和粮食，说不定还有和外界相通的地道。如果盗匪攻破寨子，这里就是最后的防线，坚持十天半月不是问题。 大门前空间狭窄，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人，个个全身披挂着藤制甲胄，手持大刀巨斧，就像古时的重甲步兵，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林羽鸿在资料上看到过，某些大山深处的寨子，有当年南蛮国度的传承，懂得用古藤混合桐油、贝壳粉末，制造坚固的藤甲。 这种甲胄水火不侵，刀剑不伤，而且重量轻便，是部族械斗的无双利器。 古代数次山民大起义，攻破县府，杀官造反，都有藤甲兵的身影。 可是这些人，也只能在普通小兵面前嚣张，如果碰到用鞭、锤、锏之类重兵器的高手，一击之下，就能让他们筋断骨折，乖乖束手就擒。 林羽鸿手中铁棒重达三百斤，根本不用任何招数，直接抡过去，就能把人活活震死。 只不过，今天是为救人而来，无谓多伤性命。 想到这，林羽鸿双手持棒，奋力一击，重重砸在地上。 他用力极其巧妙，青石板纹丝不动，没有一块碎裂。但千钧力道，如同涟漪般荡漾开去，震得所有人脚板底发麻，站立不稳。 他们只觉天旋地转，心中惊疑不定：“啊，地震还是塌方，山神发怒了吗？” 紧接着，林羽鸿足下发力，如虎豹纵跃，猛扑过去。 丈许铁棒横在身前，以一人之力，将二十多名藤甲兵推得连连后退，无法立足。振臂一抖，铁棒发出“嗡嗡”剧颤，将所有人震翻在地，挤成一团。 反手一棒挥去，那扇用硬木打造，外面包裹着石灰和铁板的大门。“轰——”立刻四分五裂。 洛秋眉看得直咂嘴：“啧啧，这小子，比土人还野蛮。” 刚来到屋里，几道如雪的刀光扑面而来。林羽鸿手足不动，口中发出一声断喝：“吼——” 音波荡漾，震得众人耳膜隆隆作响，眼前金星乱冒。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只能感受到，心脏在剧烈无比地跳动。 屈指连弹，“叮、叮、叮”，一柄柄钢刀脱手飞出，每个持刀人的虎口都渗出丝丝鲜血，整条手臂酸麻难当。 所有人面色大变，目光中显出崇敬，齐声惊呼：“天那，玛卡巴卡，你一定是天神转世！” 林羽鸿没时间跟他们废话，用手指了指背上的洛秋眉，急匆匆道。 “马屁待会再拍，那个难产的妇女在哪，快带我媳妇过去救人，她是神医！” 人群中，立刻有一名身形魁梧，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站了出来，脸上无比激动。 “真是神医吗，好，我马上带你们去。” “等等！” 就在几人准备动身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布卓，你竟敢违反祖制，带外乡人见产妇，是想月亮阿公降罪整个寨子吗？” 随着话音，一个满脸褶子，手持长烟筒的老者，从土楼的阴影处走出，神情肃穆，眸中精光四射。 “这……” 听了老者的话，所有人立刻犹豫起来，显然心中产生了畏惧。怕月亮里的老头，降下天灾人祸什么的。 林羽鸿眉头紧皱，问那个叫布卓的年轻人：“这老家伙是谁？” 布卓低声回答：“他是寨子的头人布鲁，也是我阿爸。难产的人，是我的婆娘。” “行了。” 林羽鸿点点头，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柄钢刀。身形如幽魂魅影，瞬间来到布鲁的身旁，一拳打晕之后，用刀架上他的脖子。 “布卓你听着，如果不马上带我们去救你婆娘，我就一刀捅死你老爸！” 在林羽鸿的威逼之下，布卓心中也担忧媳妇的安危，连忙带着两人攀上楼梯，来到土楼顶层的产房外。 洛秋眉手脚麻利地从林羽鸿背上爬下来，疾步来到床前。见产妇已经休克，身下垫着的草木灰，也被鲜血染红。 山间土著居民，在治疗跌打损伤、风湿关节痛，化解蛇虫毒素方面，有极高的造诣。比起某些知名专家，都要厉害得多，但妇产科却是短板。 自古以来，妇人生产就像是在鬼门关打滚，生死各凭天命。 经过粗略检查，洛秋眉先施展通玄十三针，封住血管，刺激产妇的穴位，让她清醒过来。 此时产妇流血过多，力气用尽，除了剖腹产，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幸好这次出行，为了防止意外事件，洛秋眉随身携带了急救包。 手术刀、麻醉剂、抗生素、缝合的针线等等东西，都很齐全。做一场简单的外科手术，完全没有问题。 产房内站着几个老妇女，人人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应对。 洛秋眉连声发出命令，由林羽鸿翻译，让她们煮沸热水，准备好干净的棉布，准备手术。 一帮男人在产房外坐立不安，耳边听着房内老妇女们的惊呼，更是心惊肉跳。 “啊，你拿刀做什么？” “天那，她竟然剖开了阿诗雅的肚子！” “月亮阿公在上，求求你降下雷霆，劈死这两个邪魔吧。” 如果不是头人还在林羽鸿手上，恐怕外面的人早就按捺不住，直接冲进房去。 大约半小时之后，从房内传来一声婴啼：“哇——” “咦，生了吗？” 众人在门口踮脚眺望，一名老妇女喜孜孜地冲出来，双手合十拜了拜。 “好消息，是个健康的男娃子。感谢月亮阿公，感谢林中仙子。” 说着，她开始眉飞色舞地叙述，刚才洛秋眉动手术的过程。 “只见仙子将手一指，肚子就分成了两瓣，从里面把娃娃拿出来之后。再指一下，肚子又合拢了。阿诗雅说她一点都不疼，真是神奇！” 众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只有林羽鸿心里暗乐：“我总算知道，那些关于神仙妖怪的传说，是怎么来的了。” 手指轻点，把倔强的老头布鲁弄醒，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恭喜恭喜，你抱孙子了，记得发红鸡蛋哦。” 林羽鸿当世无敌的威势，洛秋眉出神入化的医术，哦，应该说是仙术，极大的震撼了所有人。 从昏迷中醒来的布鲁，听说了事情的始末，又看见孙子可爱的脸蛋，再也没有了对外乡人的警惕和戒备，转为深深的懊悔。 “看来，月亮阿公果然听见了我的祝祷，派林中仙子下到凡间。我老眼昏花，竟然把他们当成了恶人，真是该死！” 洛秋眉忙碌完毕，又让林羽鸿翻译了许多注意事项，悉心叮嘱一番，这才收拾东西出门。 刚来到产房外，一条健壮汉子猛地扑过来。二话不说，双膝跪倒，趴在地上“咣咣”磕头，正是那个相貌憨厚的年轻人布卓。 他磕了几个头，举起手中的钢刀，在指尖一划，用鲜血抹上自己的额头，指天发誓。 “林中仙子，你救了阿诗雅和孩子，从此以后，就是我布卓的恩人。只要你一句话，出生入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洛秋眉被吓了一跳，虽然曾经救治过许多人，但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礼。听了林羽鸿的翻译，她星眸流转，唇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满心欢喜地想着：“倒也不用死，只要多拿些好东西出来，嘿嘿嘿，我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身为为林中仙子，和月亮上下来的神医，自然不好意思明着开口要东西。 于是洛秋眉故技重施，娇躯微颤，“哎呀”脚步一软，倒在林羽鸿的怀里。 口中轻声嘀咕：“臭小子，快帮忙演戏，得了好处一人一半。” 两人多次配合，早有默契，林羽鸿立刻会意，神情肃然地宣布。 “仙子为了救人，损耗法力过度，需要进补。不管是百年灵药，还是玉石翡翠，统统拿来，她不挑食。” 没一会，琳琅满目的东西堆满了大厅。十万大山里，处处都是人迹罕至的深沟幽谷，物产丰富。 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上，生长的药材年份悠长，受风霜雨露滋润，药效奇佳。 还有随山体崩塌，掉落的各种矿石，被山涧中的洪水反复冲刷，以天然之力去芜存菁，质地精纯无比。 有大块的狗头金，五颜六色的翡翠，还有紫檀木、沉香等等奇珍。 这些都是山民们拾捡而来，和行走在十万大山中的商人，交换盐巴、布匹、耕牛、铁质农具等日用品的。 东西到手，洛秋眉悠悠醒转，左看右看，喜得眉开眼笑。 布鲁小心翼翼地问：“仙子，不知这些东西够不够，如果不够，附近还有十几座寨子，我们再去收一些。” 即使以洛秋眉和林羽鸿的厚脸皮，也觉得不好意思，连忙点头：“够了够了。” “吁——那就好。” 布鲁咧嘴一笑，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今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新米节，两位贵客请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过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