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经历是财富
直到程雅静手提长裙，含羞带怯地走到林羽鸿身旁，落座之后，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大家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女汉子变女神的故事，竟然在现实中上演。分明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不符合科学原理嘛！ 震撼之后，众人开始认真打量程雅静，特别是几个当年和她有过节的女孩，更看得仔细无比。 心里都有一个念头：“哼，熊猫静肯定去高丽整过容！” 她们将眼前的绝世美人，和脑海中那个肌肤黝黑，神情木讷，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一寸寸地比较。 对照到最后，她们骇然发现，这个人就是如假包换的熊猫静，没有经过一点非自然的加工改造。 只不过，碍眼的黑框眼镜没有了。当年认为丑陋无比的深色肌肤，在当今社会，竟然是时尚的象征。而且在珍珠耳坠、钻石颈链的映衬下，倍显魅惑。 改变最大的，是她的神情气质。在学生时代，即使程雅静每次得到第一名，拿全额奖学金，但她的眉头却有阴云不散，神情也呆板木讷。 在同学们面前，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而且极其敏感。别人瞟过一个不屑的眼神，都能让她立刻觉察出来。 可是现在，程雅静虽然看起来有点紧张，但她的神色却是平和淡定。 在最初刚落座时，程雅静心中也忐忑不安。那天在面馆外，只有钱芸和郭翠儿两人，她还能够保持镇定。可今天四下望去，这么多熟悉的面容，让她想起一幕幕不愿回忆的往事。 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挪了挪，紧挨在林羽鸿的身侧，似乎只有这个人，能让她稍微安心一点。 林羽鸿明白程雅静的心头所想，悄悄伸出手，抓住她的玉掌，轻声道。 “别怕，过去的早已过去。现在的你，可以站在山巅，俯瞰他们了！” “是吗？”听了林羽鸿的话，程雅静鼓起勇气，抬起眼帘，向四周扫去。 她的双眸如水波荡漾，环视全场，眼神中似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这些曾经高踞在她头上的同学，都心中不爽。 今天程雅静的妆容打扮，秦霜月费尽了心思，无论是发型、配饰、还是衣服，都是她一手设计、打理，为美人增色不少。 人靠衣装，这句话固然没错。但最重要的，还是程雅静自身气质的变化。 这些年，她在远航集团担任高管，得到叶瑶的亲身提点，进步很快。 程雅静曾经无数次制定并购、重组、开辟新市场的策划案，在胜或负的过程中，凭着坚韧顽强的性格，一点点将自己磨砺出了锋芒。 她再也不是当年的山野丫头，而是一名拥有高级行政管理才能，能够制定各种策略规划，娴熟运作数以亿计资金，在商海中博弈的强者！ 学识为干，才情为枝，心若强大，风奈我何？ 在程雅静的眼中，再也看不见昔日的鄙视和不屑，而是惊艳、羡慕、嫉妒，还有讨好和献媚。 一个个同学，都眉开眼笑，纷纷开口称赞，夸赞程雅静美丽动人。而且他们说，早就预料到，以程雅静的才气和毅力，肯定能做一番大事业。 还有人对钱芸和郭翠儿冷嘲热讽：“你们俩说程雅静还是当年那副样子，到底是眼睛瞎了，还是信口胡说？” 钱芸听得心中烈焰翻腾，连忙掏出手机，给未婚夫发短信，让他过来救场。 “哼，再漂亮，再有钱，也不过就是个面馆连锁店的小老板。只要我老公一来，肯定能吃定你！” 作为今天的东道主，原来的班长黄海天，他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双手平端，凝望着程雅静，眸中深情无限。 “雅静，当年我年轻无知，做了错事，现在先干为敬，请你原谅！” 说完后，他脖子一仰，“咚咚咚”足足三两多白酒，一口气灌进肚子，然后将杯底一亮。众同学见了，纷纷叫好。 “班长，漂亮！” “这一杯下去，什么疙瘩都解开了，雅静，你就原谅班长吧。” 林羽鸿看得眉头紧皱，知道里面肯定有故事，向程雅静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程雅静神色淡然，悄声道：“他就是那个跟别人打赌，说半个月就能骗我上床的人。” “哦，明白。”林羽鸿咧嘴一笑，神情带着些许狰狞。 程雅静被他的样子吓一跳，她对林羽鸿很了解，这家伙总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他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你不许杀人。” 林羽鸿不屑道：“杀这种人，还怕脏了我的手呢！” 两人窃窃私语，黄海天却被晾到一边，他咬咬牙，又抄起酒瓶子。 “雅静，既然你不肯原谅我，那好，我再喝，一直喝到你原谅我为止！” 同学们连忙劝解：“大家同窗好几年，多不容易，都是缘分。” “是啊是啊，同学没有隔夜仇。” “其实班长对你一往情深，只不过因为误会，才没有走到一起。” “是啊是啊，当年班长跟我哭诉过好几回，说他很后悔呢！” 看到这些同学为了一顿饭，为了给黄海天留下好印象，睁眼说瞎话的样子。程雅静觉得他们很可笑，也很可怜、甚至可悲。 忽然间，她身子一轻，压抑多年的阴云和郁结，似乎蓦地消失了！ 心中有了明悟：“原来，我一直在为这些无谓的人和事纠缠，真是好蠢。” 念头通达之后，程雅静翩然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盈盈笑着端起。 “班长，还有诸位同学，大家太客气了。其实对于你们，在我心里，只有感激。” “经历是一种财富，没有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在这里，我借花献佛，敬所有同学一杯。衷心地向你们说声，谢谢。” 说完之后，程雅静张口抿了抿：“不好意思，最近身子不适，只能浅尝辄止，大家请随意。” 听完这番话，原本喧嚣热闹的现场，顿时冷了下来。所有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啪啪”的耳光声，接连响起。 什么“感激”，什么“经历是财富”。这些套话，是一种成功者的专利，是他们居高临下的施舍。 她在洋洋得意，在冷嘲热讽，在嘚瑟！ 最难堪的是黄海天，喝在口中的美酒，顿时变得苦涩。想当年，他追求程雅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是他在闲暇之余的乐子。 可万万没想到，丑小鸭竟然真的能变成白天鹅，看着眼前恬静淡雅、气质超然的程雅静。他后悔、愤恨、难堪、羞耻，在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 黄海天将手中杯子重重一放，冷哼道：“程雅静，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开几个破面馆，有什么可得意的？” 对于黄海天的嘲讽，程雅静神情淡然，带着嗤笑的口吻道：“我并没有得意呀，班长大人，是你想多了吧？” 黄海天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支票簿，签上名字，随手撕下一张，丢给程雅静。 “这张空白支票随你填，填完之后，给我滚出江城，回你的乡下去！” 林羽鸿抄起筷子：“哎呀，你还真是牛叉，信不信我……” 程雅静连忙拦住他，用两根手指捻起支票，瞅了瞅，嗤笑一声：“这是花旗国梅洛银行的限额支票，信用额度才五百万，你让我随便填，不是开玩笑吧？” 黄海天愣住了，不明白一个面馆小老板，怎么会对国外银行的支票这么熟悉。 见班长受辱，郭翠儿立刻跳起来帮腔：“熊猫静，你那些破面馆，加起来才几张桌子？五百万不少了，还想咋地？” 这些年来，程雅静参与过无数次商业谈判，各种技巧早锻造得炉火纯青。对面这只菜鸟，哪是她的对手。 轻轻摇头道：“我那云村猪油渣面馆，上过舌尖上的华夏，无形资产可大了。上月就有人出价一千万买断冠名权，区区五百万，我还不放在眼里。” 旁边的金贝贝，自从程雅静出现之后，一直在充当背景板，见状也跳了出来。 “熊猫静，那你说值多少钱？我买了，把它改成路边洗头房，专门招待民工！” 程雅静转身面向金贝贝，神情中充满怜悯：“想当年，我们两个都是被嘲笑的对象，还在自习室一起抱头痛苦，发誓要携手努力，这些你都忘了么？为什么要和他们站在一起，对付我？” 金贝贝被说得脸色潮红，嘴唇哆嗦几下，忽然像疯子一样吼道：“谁让你一直挡在我前面，我就算再努力，永远都是第二名，凭什么，凭什么！” 程雅静听得一愣，苦笑着无言以对。看着身旁的林羽鸿，心中生出感激和温暖。 “如果没有他，以我这偏执的性子，迟早会变得跟金贝贝一样。” 现场正在僵持，忽然钱芸欢快地叫起来：“老公，你来啦！” 说着，她窜出座位，从门口拖进来一人，骄傲地抬着下巴说道：“这是我老公，城市发展投资公司南港区经理，刘明成！” 钱芸将未婚夫当做镇场之宝，得意洋洋地炫耀，为他介绍自己那些事业有成的同学。 这刘明成也算青年才俊，身形高大，生得浓眉大眼。而且才三十出头，就当上了城投公司分部经理，可谓前途远大。 所谓城市投资公司，是一家国有企业，负责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还为政府充当融资平台，背景雄厚，实力过硬。 作为分部经理，刘明成在官、商两道，都有不小的人脉。 刘明成跟着女友，和众人依次打招呼，谈笑几句，互相递名片，显得风度翩翩。 来到程雅静的面前，钱芸还没说话，刘明成忽然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美人，皱起眉头，努力回忆。 “这位美女，我们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