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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原本带着的铃铛却消失不见了,那是因为之前酒吞童子的那只妖怪酒葫芦曾经又来找过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要好好保护她,否则它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秋奈根本不可能将这个曾经出卖过她的酒葫芦留下来,于是,便任由他大哭,花言巧语地让他回到受伤之后正需要人保护的酒吞童子身边,还褪下了手上戴着的那只铃铛,让葫芦告诉茨木童子——两个人还是分开比较好。 那酒葫芦居然怕死的很,说什么也不干,好在小天狗故意发出威严的声音,唬的它屁滚尿流地跑了回去。 “真没用!”他居然还鄙视了她,秋奈面带微笑,暗暗记下了这一笔。 秋奈用眼角扫了一眼正盘腿坐在糕点盒里胡吃海塞的天狗,决心一定要用“你真没用”来狠狠打击一下他那颗高傲的心。 “你在偷看什么呢!别当老夫不知道。”他嘴角还沾着糕点碎屑,却老声老气地说道。 秋奈弯了弯眉眼,“在看天狗你怎么会越看越顺眼,越来越让我喜爱呢?” “哼,老夫才不会信你们女人这张嘴,”他咂了咂嘴,却别扭地不肯看她,“活了这么多年,也知道了不少被人类女子哄骗了的男妖,或者是被人类男子骗心骗身的女妖,你们人类可比妖怪要狡猾的多。” 她露出纯善无害的模样,柔声道:“你这样说,可真令我伤心,明明我还是有点喜欢你的。” 还未及看到他的反应,她便被桌子上一封信吸引了注意力。 她伸手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紫苑纸,决定去赴这个约。 第53章 按理说花魁是不允许随意出游廊的,不过,这家紫苑的幕后老板不是一般人,这家店的花魁自然也有别的用处。 秋奈从老板所在的房间走出来,却被迎面袭来的带着水汽的风扫了一脸。 这里是紫苑的后院,院子里却种着彼岸花,鲜红的花瓣几乎被雨水打成了透明,透着一种与老板身上如出一致的阴气。 秋奈拢了拢衣襟,撑起由那位赤司家的二郎御曹司送来的伞,从后门坐上了一辆简朴却别有雅致的牛车……车轮缓缓滚动起来。 “居然想要甩掉老夫!你难道想要背着老夫去请阴阳师来!”天狗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正瞪着她兴师问罪。 “咦?你又是如何跟上来的?”她用手里的桧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我只是去赴一个约而已,若是你喜欢跟着也无妨,不过,可要小心别泄露了妖气被阴阳师察觉了。” “哼,用你来说!”他双手抱胸,气鼓鼓地扇动着翅膀,“你可是老夫的仆人,没有老夫的允许怎么可以私自外出!” 秋奈将桧扇打开挡在面前,狡猾道:“既然我带上了你,就不属于私自外出了吧?” 天狗更加不乐意了,却也不知道这种心情究竟是因为仆人不重视他这个主人,还是因为其他。 雨水冲刷着牛车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和着棚顶挂的铜铃,竟也像好听的音乐一般。 秋奈重新端详着那张邀请她赴约的纸笺,其字笔锋锐利处如刀锋,明明该是由决绝果断的人书写的,可字中却又有些欲断非断的意味,想必他心中是有什么抉择不了的事情,而这次的赴约也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等到了约定地清水寺,天狗却露出了烦躁的神情,“不行,这里我进不去。” 秋奈笑着扯了扯他的翅膀,“那你就在车上好好等我,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天狗哼哼了两声,撇过了头不想理会她。 秋奈朝车夫示意,车夫却将头上戴的斗笠压的更深了,朝她点了点头。 她若无其事地扭身走进寺中,心里却好笑,这车夫的藏头露尾与紫苑的老板如出一辙,若说他不是老板派来监督她的,她还不信呢。 跫跫足音穿过清水寺的回廊,没多久,就看到一头深蓝长发的武士抱着一把刀立在一间屋子前。 秋奈叹息一声,“原本收到武士大人的请帖怀着热情欣然前往,可看这情形,这张纸笺倒不是出自您的本意了。” 源赖久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一向忠于左大臣的武士朝她低下了头鞠了一躬,显然是承认了她的话,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她脸上惋惜的神色更浓了,“默默隐忍着情感的大人也更令人怜惜呢,您就如同冬日里的梅花,凛然怒放,可即便不怕风雪,一个人盛开也未免孤单,花艳更需赏花人啊。” 她说着便一手拢着袖子,一手将桧扇递给了他。 “今日便算了,可我还期待的有一天您是出自自己的意愿与我相见的,这便当作信物吧。” 源赖久迟疑了一下,他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的门,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把桧扇,可因为拙于言辞,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伸手探进怀里,拿出了一张叠好的紫苑纸,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她。 秋奈目露惊喜,用兰花指拈着那张紫苑纸放在鼻端轻轻一嗅,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直直盯着他看,就像是那些勾搭女人的世家公子,而源赖久却在这样的火热视线下视线躲闪起来。 “这里不会是武士大人写的俳句吧?” 他默默红了耳朵。 当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身上的熏香似乎纠缠住了他,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衣服上不肯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