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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安动了动唇,并未说话。 顾汉平气不打一处来,“晋明灏拜卫仲之为师,是不是你在其中操控的?居然为了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妄我把顾家大业全部交于你,真是孽子!” 他不信这个处处冷静谨慎的儿子真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缓了缓情绪后,道:“就算是卫仲之的弟子又如何,只要陛下想杀他,方法多得是,你能护的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顾承安看了他一眼,“老师带走的人不是晋明灏,是个死囚,陛下即便杀了,也会杀错人。” “真正的晋明灏在哪?” “藏起来了。” 顾汉平又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你藏一个先帝的骨血做什么!” “父亲觉得我要做什么?” 顾汉平眼前一黑,强撑着道:“在太子和四皇子之间则其一,是结党营私,拥晋明灏上位,那叫叛变谋逆,那可是造反!株连九族的大罪,你疯了!” 顾承安道:“父亲,现在皇权处处被景元殿压制,早已今非昔比,陆将军的死,疑点重重,待时琰在瑜洲查明真相,便是上翎军攻入皇城之时,这皇位,迟早要换个人来坐。” 顾承安摇头,“你尚且年轻,不了解陛下,陛下心思之深沉狠毒,无人能及,倒不是为父怕他,而是当年在那样不堪的环境下,就能以一己之力坐稳皇位,他手中握有的皇权,比之前任意一位君王都要庞大,虽然现在被景元殿削弱了不少,但仍旧不可小觑,他那个人,看着面善病弱,实则阴狠,对内对外皆是如此,不可得罪。” “陛下需通由我牵制前朝的一些关系,他知道宜宁的身体情况如何,且乐意见陆家无后,让你和长阳郡主成亲,也是给我们顾家一个机会。我们需忠于陛下,忠于太子,就别动什么歪心思了。” “忠于太子?” 顾汉平道:“不错,陛下心里看重太子,四皇子只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倘若上翎军真的要制陛下于死地,陛下也会想方设法让太子即位。” 顾承安神色了然,无声片刻,才道:“若世上再无太子呢?” 顾汉平被这话猛地一下,惊慌失措起来,“承安,你想干什么,你想杀了他?” 东宫戒备森严,没有人能闯进去,杀太子?简直自不量力,顾汉平快要被气死了。 顾承安不知父亲怎么联想这么多的,只好解释,“太子殿下不在东宫,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了,且无心皇位,现在,该是在外云游四海。” 顾汉平怔了下,“陛下知不知道?” “或许知道。” “父亲,你我不争,宜宁便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她身子不好,你也知道时琰如今的权势有多大,若真受了委屈,没有人敢因为她而得罪摄政王,就算是相府,也未必有用。” “所以?” “所以我同小郡王立下了一纸契约,将来助他登上皇位,他保宜宁一世平安顺意,保顾家在朝堂的根基稳固。” 顾承安说完后,行了一礼,而后走下马车,跨进了流璎水榭的门槛。 顾汉平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没有再拦。 温热的室内,晋明曦等了这么长时间,难得没有入睡。 顾承安关上门,撩开了珠帘,对上一双隐约含着不快的眼眸。 “郡主久等。” 那声音徐徐如琴,听起来却格外讽刺。 晋明曦一脸冷漠,“二公子新婚前一夜还将我找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承安手指触上她鬓发间的玉簪,轻轻一挑,乌发悉数散开,“急不急,郡主不是最清楚?” 荒唐过后。 晋明曦欲推开腰间的手,“这是最后一夜,以后都不要再相见了。” 顾承安抱她抱地更紧,“以后还有很多个夜晚。” 她浑身一颤,“你胡说什么,我说过,我们的关系止步于你和长阳郡主的大婚之日,还请二公子遵守承诺。” 他很淡地嗯了声。 随后贴于她耳侧,哑着声道:“长阳跑了,亲事不作数,我们之间,还会有很多个日日夜夜。” 晋明曦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全然愣住,“不可能,我一点也没听说过,你休想骗我。” 他笑了笑,“没骗你,长阳真的跑了。” “为什么不拦着?”晋明曦和他对视,见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焦躁,她惊讶道:“你故意的?故意把你的未婚妻放走,顾承安,你凭什么这么做?” 顾承安反扣住她的手腕,语气很轻,“你不是不喜欢我身边有别的女子?” 晋明曦已然冷静下来,双目有些无神,“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二公子记性真好,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些和别人在一起。” “我和别人在一起,郡主该如何?” 晋明曦双手捏紧被角,紧紧抿着唇。 顾承安稍作提醒,“郡主已失身于我。” 他说得很轻很淡,只短短一句话,却让晋明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在威胁自己,除了他以外,自己别无选择。 而他还有很多很多选择。 晋明灏在他手中,清白名声也在他手中。 他那里,有着自己所有的把柄。 变故来的太快,太突然。 晋明曦浑浑噩噩地回到弘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