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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宜宁心平气和地问:“我没有事要帮忙,就不能帮殿下挑鱼刺了吗?” 陆旌淡淡地解释,“你以前是这样的。” 求着他帮忙的时候总是格外殷勤,端茶倒水无所不用其极。 一提起以前,顾宜宁就一下子蔫了,以前是她辜负了陆旌,有许多事都对不起他。 她没什么底气道:“这次是真的没有事情要殿下去办,也没放毒下药,殿下放心吃便是。” 陆旌用完最后一口,“真没有事情要办?” “没有。”顾宜宁说得笃定。 过一会儿,她权衡利弊后又不好意思地开口,“但是殿下金口玉言,既然将话说出来了,我不说一件事就是不给殿下面子。” 陆旌微微扬眉,“何事?” “现在是真的没有,”顾宜宁拨弄着上了色的指甲,“先攒一攒留到以后再用吧。” 陆旌似是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可攒的?” 她随便倒杯水沏个茶,就能驭得了他。 顾宜宁还未说话,就瞧见流云拿了个托盘过来,他躬身行礼:“殿下,这是左三小姐托属下送上来的。” 流云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和左行芷的对话重复下来:“左三小姐说,早些时日见殿下腰身那里没有任何饰品,便挑选名贵的针线和布料,亲手缝制了个荷包想要赠予您。” 陆旌抬眼就是小姑娘一脸探究的意味。 他眉骨一跳,沉声吩咐:“送回去,以后一律不许收。” 流云:“是。” “等一下。”顾宜宁拦住他,多看了那荷包两眼。 看完之后便放下心来,这荷包布料不如她的,丝线不如她的,针脚线条也不如她。 就连香味也没有她的好闻,顾宜宁又坐了下去。 小姑娘心思都放在脸上,半点没掩藏,半是委婉半是直接地问了出来:“殿下先前不佩戴我送的香囊,是不是专门空出位子,等着收其他漂亮姑娘的礼物呢? 陆旌从上二楼之后就等,等了半天没等到她说香囊的事,原来是在这等着。 第27章 如若今天来的是吴川, 旁人绣的荷包定然不会出现在眼前。 陆旌的视线在周寒和流云的方向一顿。两人便觉得背后冷飕飕的,四周皆是熙熙攘攘的饭客,唯有他们这一角显得格外安静。 顾宜宁用瓷勺搅着玉白小碗里的莲子粥, 发出叮当碰撞的响声,“殿下怎么不说话?” 陆旌淡扫她一眼:“你想听本王说什么?” 陆旌不依着她解释, 顾宜宁咬着下唇看了对方一眼,男人神色莫辨,无喜无怒, 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估摸着还是因为慕南屿那些话。 顾宜宁静瞥了眼角落里的流云,若不是因为流云, 还不知道慕南屿那厮竟然会暗算她。 “我知殿下心中对我有怨气,才不肯佩戴我亲手做的香囊,”她一边察言观色, 一边一五一十地说着自己的辛苦之处。 “我先派人去句洲谷,找谷长讨了块上好的长云锦绸和七彩棉线,用静泉寺的灵水清洗之后, 在佛前供了三天三夜才开始缝制。” “还有上面那株兰花,是找寺里面善工笔的静觉大师画的, 我按着那幅画临摹了许多遍,才敢将图案绣上去。” “香囊封口处的黄绳, 也是我亲手编的, 编法还是最费劲最精致的羽须编……” 顾宜宁说得口干舌燥, 陆旌的脸色仍是不见好转。 他甚至还好心地递来一杯果酿供她润口。 明知她说地辛苦。 但就是不给任何反应。 顾宜宁皱着眉脑气地看了他一会儿, 最后禁不住杯中甜汁的诱惑,低头轻抿了一口,清爽甜润,在酷暑时节刚好适合, 她仰头喝地连底都不剩。 对面的人又给她添上一杯。 顾宜宁双手捧过玉樽,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轻问:“殿下还是不信这是我亲手做的吗?我可是专门在香囊内侧缝了你的名字。” 陆旌掀眼看了她一瞬。 她神色淡然地指了指男人的腰身,“就在封口处,殿下一看便知。” 陆旌低头,拨动了下香囊内侧,只见云纹旁边,确有“陆旌”二字,两个小字工工整整,毫无棱角,他眼眸微动,终于不再冷着一副不近人情的脸了。 顾宜宁:“京城中哪家绣坊能买到这么精巧的香囊?就算买到了,人家也不会往上绣名字的。即便让绣,也绣不出我这手字迹......也不知殿下吃了谁家下的迷魂汤,连我都不信了。” 听着她大言不惭的一通絮絮叨叨,陆旌脸色越发温和。 谁知小姑娘话锋一转,又算计到他头上,“既然殿下先前不愿佩戴它,自是看不上这个香囊,那我就先收回去吧,不为难殿下。” 说着,她便要伸手去扯。 陆旌拦了下,“绣了本王的名字,你还想送给谁?” 顾宜宁没有得手,笑着望向他,“殿下的名字只是在里侧而已,我还能往外面绣个更大一点的名字。” 陆旌只当她在开玩笑,没想到她已经在筹谋着哪处留白能绣得下两个字了,“这片地方够用,该绣个谁的名字呢......” “也不知最近哪家要办生辰宴,刚好当生辰礼送了,省得锁在柜子里落灰。”顾宜宁思考地很是认真。 男人唇畔的笑意一寸一寸变淡,不疾不徐道:“是真缺钱了?送别人的礼物还要从本王这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