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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因为此时太过反常,一种媒体大肆报道过,并各种猜测原因。但一直不得真相。 “你知道我之前参加过一档真人秀吗?”景煊问季萌,“一档关于野外探险的节目。” 季萌点点头:“我知道,后来认识你之后专门去搜出来看过,你只参加了三期就中途退出了。你走了之后我也就没看了。” “没错,我只参加了三期,但其实我签了一整季,”景煊又重新拿出一本相册,翻开第一页,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景煊和一个陌生男生的合影,看样子是在打篮球的间隙拍的,景煊的怀里抱着个篮球,两个人都满头大汗,但笑得很开心。看模样应该是二十出头,还在上大学的年纪。 季萌看到这张照片第一反应是有些不开心,因为他从没见景煊跟谁举止这么亲密过,两人勾肩搭背,运动服还是同款不同色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敢乱吃飞醋,因此把所有不满都憋回了肚子里,安安静静听景煊继续说下去。 “这个男生叫莫耀阳,是我大学时的好朋友。他是摄影系的,大三那年在一个节目组里找了份实习摄影的工作。那个节目就是我所参加的那档真人秀。” 季萌诧异地抬起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景煊说这个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是他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甚至都没听他提起过。想到这里他的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不怎么好的猜测。 果不其然,景煊之后的话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第三期的录制地点在西南的一片无人深山里,耀阳是我的跟拍摄影,一直跟着我行动。那天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就在拍摄即将结束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向导说山里的暴雨一下就几天不停,而且会越来越大,让我们赶紧下山。于是导演紧急组织撤离。当时我跟耀阳还有一名随行导演离得比较远,落在了最后。在赶往集合点的路上,耀阳为了捡摄像机失足掉进了河里。那段河水其实不深,但谁都没想到居然会遇上山洪。” 山洪就如泄了闸的洪水,从山顶倾斜而下,一眨眼的功夫河水就涨高了一倍。湍急的洪水如凶猛的野兽怒声咆哮着,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一个浪头打过,莫耀阳刚冒出一个头就又被卷入了水底。 “耀阳!”景煊嘶声大吼。 随行导演已经吓傻了,只顾得捂嘴尖叫。景煊来不及多想,取出背包里的绳索,一端绑在树干上一端绑在自己腰上小心翼翼靠近水流中央的莫耀阳。 流水又急又猛,如同锋利的尖刀,似要把景煊拦腰斩断。飞溅的水花模糊了他的眼,混合着污泥的脏水刺激得他睁不开眼,但咬紧了牙不敢松手。 “抓紧!”景煊一手紧紧抓着莫耀阳一手紧握着身上的绳索,妄图把已经精疲力竭的好友拉回来。 此时惊吓过度的随行导演终于惊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打开呼叫机求救。景煊隐隐听到呼叫机里传来嘈杂的人员响动,心下不禁松了口气,安慰好友:“坚持一下,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莫耀阳无力地点点头,绝望的心总算生起了一丝希望,可是下一秒他又脸色一变,惊慌地看着从上游飘来的一截断木。那截断木巨大无比,若是被砸到必定受伤。莫耀阳眼看着那截断木越来越近,直直朝他们而来,而景煊因为闭着眼睛毫无所觉,心下一急,猛地放开了景煊,也不知哪来的力量用力一推把景煊推回了岸边,而自己却被那截断木重重一击,晕了过去,瞬间被水流卷到了河底。 “耀阳!耀阳!”看着好友眼睁睁消失在自己眼前,景煊呲目欲裂,还想再次下水搜寻却被赶来的工作人员拦住了。 之后景煊便因为力竭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身处市区的医院里。 “那你那个朋友呢?”季萌问得无比小心。 景煊眼眸黯淡了几分,摇摇头:“那条河的尽头是十米高的瀑布。” 莫耀阳死了,但因为那档节目刚开播,制片方为了收视率只能将这事低调处理,给了莫耀阳的父母一大笔抚恤金封口,又勒令群组上下不准再提,因此这件事至今没被爆出。而景煊自从莫耀阳死后便退出了该节目,之后,拒绝参加任何节目活动。 季萌遗憾地叹了口气,无声地搂过景煊的肩膀。 景煊调整了坐姿,靠在季萌的怀里,把全身力量都放在他的身上,执起他的手继续说:“耀阳的死再一次引发了我的PTSD,这一次的病情比上一次还严重,我开始厌食,整晚整晚的失眠,甚至想轻生。”他挽起袖子,再次露出那条刀疤,“这条疤就是那时候划的。” 季萌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我第一次在A大遇见你的时候,你……” “就是我割腕未遂后不久,弹琴的时候甚至纱布都还没拆。” “那你还弹琴!”季萌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你经纪人怎么也不看着你。” 景煊微微一笑:“其实不严重,割得不深,只是一点皮外伤。” 季萌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噘着嘴敷衍地哼了一声,又问:“那现在呢?病已经好了吗?” “已经好了,通过药物治疗和心理干预现在已经好了,”景煊解释说,“只是在妈妈和耀阳的忌日前后心情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变得低沉,而且失眠也因为年头太久成为了习惯性的,平时只能依靠安眠药或者酒精才能入睡。不过那都是在遇到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