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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在凤陵城主府过完第一晚,就把人家辈分最尊的给打飞出去。 见家长不成殴打长辈的传言传出去不冤枉。 第105章 八方星火(三) 谢容皎被他从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喊醒,用了一会儿功夫才思考出来江景行口中的“伯祖父”是谁。 他带着朦胧睡意道:“既然打飞了, 那索性别露面。” 和谢庭柏, 和摩罗终有撕破脸皮的一刻。 却不是此刻。 谢容皎感受得到。 摩罗在等, 江景行在等。 连他自己, 何尝不在等? 江景行打飞了谢庭柏, 谢庭柏这个最最在意礼仪体统的人定会恼羞成怒, 自觉颜面有失,从而在他在凤陵城的几天未必会露面,正好落得个清净。 再说谢容皎很不觉得自己这样子能直接出去见人。 斑斑痕迹能借衣衫遮盖, 散乱披垂的长发能重新束好, 被狠狠含|吮磨咬至红肿的嘴唇总不能说是在口味素来清淡喜甜的凤陵城吃了重辣吧? 谢庭柏不可思议地瞪视着这间小院, 仿佛里面关着个四灵级别的洪水猛兽,随时会伴着小院院门一开张开黑洞洞的吞天大口, 一口将谢庭柏吞个底朝天。 谢庭柏倒情愿自己被吞个底朝天。 他堂堂谢家辈分最尊者,九州天下数得上名号, 最近圣的天人境强者在自家侄孙院门外面被公然打飞。 他谢庭柏不要脸面的吗? 哪怕换作个再如何人淡如菊的人都不免被气得跳脚, 何况是把尊卑长幼规矩体统视为点亮他人生前进方向一盏明灯的谢庭柏? 谢庭柏气得心肺肝一起疼, 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勉强维持着仪态不至于到跳脚的地步:“谢容皎,你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多谢九州流传的谢家世子重礼的传言,谢庭柏仍然对谢容皎抱着点那么不切实际的希望,认为他是在一堆歹竹中长出的一根凑合能看的好笋。 若是谢容皎愿意出来和他诚心诚意道个歉赔个礼, 这事或许还能有商量的余地。 谢庭柏的盘算两边打得哗啦响, 心中不忘悲怆叹气, 认为自己为维护家族的兴盛绵延,让自己尊严受到莫大委屈,做出顶天的牺牲。 陶醉在自我感动之中不可自拔。 谢庭柏陶醉着陶醉着,没注意到谢容皎始终没有出来这一事实。 谢容皎他昨晚被江景行闹腾得晚,统共没合眼补眠多少时间,今天一大早的又被谢庭柏吵醒。 修行者也是会在这样高强度的夜间运动且得不到足够休息的情况下猝死的好吗! 他刚刚带着倦意搭上眼睛,嘟嚷了一个“吵”字,江景行心有灵犀般的为他设下隔音阵法。 江景行抚过他被解开,如锦缎流水一般淌下的长发,在他耳边低语道:“阿辞你放心睡,有我在。” 于是阵法加持之下温暖如春,气氛也很春意融融的房间中,谢容皎复睡倒在江景行怀里。 于外面吹着冷风自我陶醉的谢庭柏如在对比鲜明的两个世界。 冷风吹醒了谢庭柏如喝了陈年假酒的头脑,也吹凉了他的心。 原来自己的一番好意,一片长辈对晚辈的谆谆爱护之心,谢容皎他并不领情。 果然,歹竹丛中,是出不了好笋的。 谢庭柏在这个寒冷天气里热血上涌,咬牙切齿地准备打碎阵法冲过去厉声质问这个没教养的小子。 四周浩然气乍然为之一密。 不出意外,谢庭柏再一次被弹飞。 倒飞出去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而被他恨恨念叨着的小子在歹竹头子怀抱中睡得很香,唇边犹带安宁的笑意。 诺大的凤陵城主府里,连个走动的侍女都没有。 谢庭柏倒在花丛中,将一丛山茶压得歪歪扭扭,不少花朵跌落在地,却无人扶他。 瞧着十分凄惨。 一是怕遭了处于盛怒之下谢庭柏的池鱼之殃。 二是管事见着在正堂之中笑弯了腰,下一步就是拍着大腿叫好的谢桓心里一清二楚,忙着嘱咐下面侍者眼头擦亮点还来不及。 接连两次,怎么着谢庭柏也该认出击飞他的浩然剑。 他沉默半晌,自知从浩然剑手下讨不了好去,眼下虽说是丢人了点,总比不死心爬起来第三次被江景行打回去要稍微体面一些。 权衡利弊之下,谢庭柏终于选择按耐不发,慢慢站起身来拍拍衣摆沾上的尘土,一步步身板笔挺地走出城主府。 至于江景行为何会和谢容皎同在一间屋子里,那是谢庭柏走出了城主府才想到的事情。 谢庭柏走得很凄惨,堂堂一代放在九州有头有脸的天人境宗师,近乎脸面全无。 说不准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南蛮王城,有两位平时也是体面人的尊贵人物,现下比他更凄惨这件事情,能叫谢庭柏心里略微为之安慰一二。 这两位当然是在王宫暗道中东躲西藏到处流窜的陆彬蔚和汝阳公主。 许是前面经历过一次足够刺激的生死相关,哪怕从陆彬蔚嘴里听到严重程度和天塌下来差不离的消息,汝阳公主也未如何失态。 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简短而犀利地问道:“陆帅是如何得知?” 陆彬蔚按着被国师拍了一掌不知断掉几根肋骨,反正很痛就对了的肺部,气息不稳:“江景行来南疆前让我为他算了一卦摩罗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