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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顺畅,别说鬼,耗子都没遇到一只地到了主墓室的大门前。 之所以判断得出是主墓室,是因为那堵近乎遮天蔽日,贯穿整个墓室的大门上有完整壁画,自玄武选择镇压浊气,身死留下骸骨福泽后世,说到埋骨此地。 李知玄鼻尖一酸,不知怎地也不害怕了,甚至怀有某种隐秘的期待,嗫嚅道:“里面是不是有玄武遗骨?我们该怎么打开这扇门?” “问得好。”江景行赞许,“门上有说以镇灵珠为凭,我在想直接轰开会不会影响到里面禁制。” 上古四灵留下的东西,不留个一两手李知玄都不信,小命着想,还是小心点好。 李知玄喃喃道:“镇灵珠?好生耳熟,不会是传说中为玄武法宝的那件镇灵珠吧?” 江景行不忍道:“我也不希望是,可你想想这地方叫什么名字?” 李知玄哀嚎一声捂住头:“这种消失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往哪儿找去?来都来这儿了,不进去叫人不甘心呐。” 江景行对谢容皎投以希冀盼望的眼神:“传说中不止玄武有镇灵珠,凤凰也有长明灯?” 谢容皎冷酷无情:“假的,没见过,我幼时专查过长明灯的去向,典籍上没一本有记载。” 若说谢家不曾藏有长明灯,还可说是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遗落,但以谢家典籍保存之完善,竟在其中找不到长明灯二字,多半是后世好事者编的神怪故事。 江景行沉重叹了口气,“既然没有长明灯,镇灵珠多半是编造出来的。你说它要是在世上,哪怕他藏在周室皇帝宝库还是摩罗老窝里呢?我一样有办法拿到手,但它不在世上,我上哪儿造一个去?” 谢容皎蹙起眉头:“不一定要镇灵珠,我心底有感觉,门是能开的。” 说罢他往前几步,恰好将能抵一掌在门上的距离,灵力自掌心涌入门内。 谢容皎身形在疑为上古神迹的门下几可忽略不计。 有巨声如雷鸣,墓门自两侧缓缓而开。 第39章 玄武城(四) 墓室四四方方, 长宽各百丈,堪称是极空阔一块地方,却被玄武遗骸铺得满满当当。 玄武骸骨上浊气浓郁到可怕,甚至凭他们肉眼, 都能见到有潺潺黑气如溪流自玄武骨上涌出,在空中打了个转儿散向各处。 不消多想, 玄武骨上生成的浊气会通过墓室中留出的通风口飘到城主府里, 飘向玄武城四面八方,形成城中气机古怪。 李知玄不明所以, 也觉心头沉甸甸的,眼睛乱瞟,指望着在哪一处寻出他师父遗骸, 忽诶出声:“玄武骨上刻了什么东西?” 倘若定睛仔细一看, 玄武骨上密密麻麻如蝇头的古奥字符自然而然跳入眼中, 它排列布阵, 流转不息, 仿佛活物。 然而这种活物给人以阴森森极不舒服的感觉。 “符纹。”江景行声音沉沉,“新近刻下的,不会超过百年。如我没猜错, 玄武身上浊气, 是上面符纹的功劳。” “玄武身死后,骸骨中灵气终究有限, 随着几千年时光流逝, 灵气消耗殆尽, 有人乘虚而入,在玄武骨上刻下符纹引来浊气。” 镇江山在他剑鞘中鸣个不停,仿佛急不可耐盼着下一刻出鞘,谢容皎道:“我不明白。” 李知玄:“我也不明白” 谢容皎:“玄武身死,留下来的灵气本身不值一提。上古神兽骸骨一朝不毁,纵然刻下符文引来浊气,浊气始终没法越过玄武城蔓延到九州去,为什么要那么做?” 在玄武骨上刻下引来浊气的符文,是圣人也要丢掉半条命,显然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是。”江景行说,“刻符之人不是为把浊气引到九州。” 李知玄一哆嗦,有点想给此刻的江景行跪下。 江景行语气如常,话中藏的杀意却几欲破鞘而出:“符文本身,是为将一个人的命运与玄武勾连,从而使那人成圣。如今玄武骨深受浊气侵扰,显然是勾连已成。” 谢容皎报出一个人:“部首?” 江景行眼也不眨盯着上面符文:“观其气息,应该是,但我没与他交过手,没法确定。” 镇江山一声清越剑鸣破空而出,那声音似凤嗥九霄,在墓室激荡徘徊不去。 呆在原地的李知玄丧失了思考事物的能力。 谢容皎收紧握剑的手,浑然不觉被剑柄上宝石硌得生疼:“这算是改命罢?荒人血脉与玄武气机水火不相容,玄武身陨,到底是上古神兽,能如此轻易?” “常理来说不能。”江景行后背像生了眼睛,轻柔掰开谢容皎誓与剑鞘生在一处纠缠不分的手,“但部首之母很特别,她是西荒人,西荒那里称她为神女。” 谢容皎只觉近来发生一团一团发生的事缠得他脑壳作痛,“神女?这是什么说法?” 江景行无奈叹气:“这我就不知道了。那点子事还是国师讲给我的,他没讲完我就和他闹崩了。” 北周建朝以来两百多年,国师一直屹立不倒,以天人境的修为活出圣境的寿命,堪称是天下如今最老的一个老家伙。 要是论起谁知道的秘闻最多的话,国师当仁不让。 谢容皎也叹气:“师父你和他闹崩的真不是时候。” 江景行看得很开:“人有不测风云嘛,等北狩的事弄完后我回京问问他,看在部首一个人头的情面上,他不会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