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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坤宁漫不经心道:“算是吧,大雪天她受了伤,没有地方去,我就让人上车带一程,后来再度遇到刺客,她病得快死了,我就背着她去找大夫。” 早知道这样,打死她也不会救谢玙,自找麻烦。 萧坤宁倚靠着车壁,唇角挂着笑,再过几日镇南王的灵柩就会回来了,到时更大的热闹也会开始。 颜相一直想要沈家的兵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没人敢放在台面上说,不如她帮一帮,等沈汭平定后,她也可跟着赵熙然离开长安。 这辈子,她想舒心些过日子。权势与钱财对她来说,也是累赘。 到了府邸后,萧闻雪回到院子,唤人取了笔墨,写了一封信,递给婢女:“送去谢府便可。” 婢女不敢疏忽,从后门悄悄走了,费了一番力气才敲响谢府的门。 门人开门见是一小婢女,顿时不耐烦,拦着不让进,婢女等到天黑也没等到谢玙,带着信落寞而归。 萧闻雪好脾气也没有了,令婢女持着萧府的门帖去见。 婢女又特地跑了一圈,门人收下帖子与信件,让婢女回去等着。婢女心中不乐意了,奈何谢府门庭大,不好造次,回去后将话回禀姑娘。 萧闻雪气笑了,好心竟被当作驴肝肺,活该谢玙孤独终老,不得阿宁喜欢,若有小郡主半点觉悟,何至于那般田地。 越想越不解,索性不去管,由着去了。 **** 翌日起了风,下了小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也很是好看。 黄昏的时候,赵璨裹着一件杏色狐裘,像风一样钻进了萧府,萧坤宁懒散得很,本不想去,眼看着下雪更加懒了。 赵璨却道:“钦天监算过了,雪不大,就是小雪,出去玩正合适。” 萧坤宁换了一声家常小袄,外间披着新制的绿色狐裘,襟口的软乎乎的白色皮毛衬得小脸洁白如玉,她捧着火炉就定定站在门旁。赵璨掐着她的脸:“你怎地不去,就知道偷懒,你可晓得你最近胖了不少?” “胖了?”萧坤宁摸着自己腰,好像是宽了些,难怪今日穿旧日的衣裳竟觉得紧了些,心宽体胖,果然不争不抢就舒服很多。 萧闻雪这个时候走进来,见到两人拉拉扯扯,眉头一皱,道:“时辰不早了。” 阿宁比起上辈子更加不长心眼了,以前还会计较这个计较那个,现在也不计较了,对先生也没有那个心思。 这么一来,先生更加没有指望了。 三人一道出门,洛氏本不许她们抛头露面,但赵璨在前,规矩的话被堵住,让人紧紧跟着,早去早回。 赵璨兴奋不已,坐在车上,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了,扯着车帘说话,眼睛一看就看到路边抱着牡丹花的文与可。 “原本以为这位文大人性直不喜花红之类的,不想也会喜欢牡丹花,你瞧她抱着那么大一盆花也不显得累赘,不如我们载她一程?” 萧坤宁也赶忙掀窗去看,文与可修长的身子,立在那里就像一株绿竹,挺拔秀丽,她点头要答应,车里人拒绝:“坐不下了。” 萧闻雪拒绝得有些奇怪,赵璨也感觉不对,道:“姐姐不喜欢文大人吗?” “哪里,文大人是清流,谁不喜欢,只是车子过小了。”萧闻雪解释道,余光扫了一眼萧坤宁,她眉眼微扬,唇角弯弯,可见对文与可是欢喜的。 谢先生愈发没指望了。 高阳王府的马车不小,比起寻常府邸的还要大些,不存在坐不下。萧坤宁察觉不对,也没有揭穿,坚持道:“文府与灯会是一路的。” 赵璨连连点头:“那就载一程。” 萧闻雪察觉不对:“阿宁为何知晓是同路?” 话音落地,文与可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必了,谢过郡主好意。” 萧坤宁还是决定走下车,动身的时候,萧闻雪拉住她,劝道:“你切勿任性,文大人与你我不同。” 萧坤宁不解:“不过搭载一程,你想多了。” 萧闻雪放开她,眼见着她下车去见文与可。车下的文大人见到萧坤宁陡然一惊,不进则退,抱着盆栽的双手泛着青筋,可以看得出用力之猛。 不待多看一眼,文与可将盆栽放在地上,冲着萧坤宁行礼:“萧姑娘。” 萧坤宁挑眉:“文大人怎知我姓萧?” 文与可一怔,面露苦涩,双手收于袖中,将那份紧张与期盼按下:“那日你的手炉掉了。” 原来如此。萧坤宁也没有多问,抱着她的盆栽就递给车夫:“文大人似是无事,不如去看灯会,就当是我还您捡香炉的情。” 车里的萧闻雪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时谢玙门庭若市,拜谒的人还没有离去,弄琴从门房处接过一封信,匆匆往书斋而去。 今日颜相来拜访,在府里坐了一个下午,门外的人伸长脖子等候。 颜怀桢为公事也为私事,谢玙耐着性子应对,见到弄琴在门口晃悠了许久后招手唤她进来。 弄琴递来一封信,萧府萧闻雪的。谢玙起初没有在意,颜相还在,便将书信压在案牍上,继续与颜相虚与委蛇。 实在不耐颜相枯燥的话,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翻开萧闻雪的信,触目只见‘灯会’二字,心口一惊,旋即想到什么事来。 颜相依旧在说个不停,说起旧事乐阳长公主:“当年我与乐阳长公主不过几面之缘,实在当不得外间那些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