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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坤宁回过神来,印象中的谢玙不见了,稚气的谢小玙更会让人喜欢,她好奇一件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怎么都不问问原因?” 谢小玙对她这个陌生人好像一点都不抵触,甚至很相信。 凉亭四面透风,湖面上的冷风刮了进来,冻得谢玙面色发红,她捂着自己的脸,眼底还有些笑意,高兴道:“姐姐面相好看。” 萧坤宁嘴角抽动,谢小玙的嘴巴甜,比起谢玙好多了。毒舌谢玙对她,就没有一句好话,不是瞪眼就是骂人。 撇开前世的恩怨不说,谢小玙挺可爱的,不知后来这么就长歪了。 歪得还不止一星半点。 萧坤宁托腮望着谢玙,眸底终究有些笑,伸手摸摸对面的谢玙:“好好听话。” 谢玉眼睛一亮,似是发现什么秘密,搬起凳子就想挪开去,双手去抱凳子才发现是石头做的,没法抱。 没办法,唉声叹气地坐下,学着萧坤宁脱托着自己的下颚,抓紧机会央求道:“那我听话,你今晚是不是同我睡一张床?” 苏大夫说昨夜没打雷,今晚就会打雷。 萧坤宁眼睛一翻,就差没挥手打上去,觉得憋屈,伸手揪上谢玙的脸:“那么大的人了自己睡。” 谢玙轻轻哼了声,远处有人走近,她忙坐正。 来人是幕僚,谢玙有几幕僚住在府里,萧坤宁不知身份,但来者手中的烫金帖子却很耀眼。 幕僚是一中年男子,儒雅端方,男子有别,将帖子递给谢玙后不敢抬首,禀道:“高阳长公主邀请您后日一道赏玩菊花。” 谢玙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眼神悄悄地向萧坤宁处挪去,显得无措又焦急。 下意识又去抱凳子,动手发现搬不动,懊恼地瞪着那名幕僚。 就你坏事。 萧坤宁也跟着装模作样:“高阳公主风流成性,她来做什么?” 幕僚站在下方,垂视脚下,听到风流成性四字才开口道:“高阳长公主与景阳长公主不和,这是朝臣都知的事,她虽喜欢美人,可并未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且她回来说要娶一美人回封地。” 萧坤宁目瞪口呆,女子虽说可成婚,但大多为人不耻,高阳这样光明正大,底气很足, 叹服。 谢玙拧了眉头,眼睛在幕僚身上一阵转悠,嘴巴抿了抿,想说话,又没敢说话。 幕僚建议道:“高阳长公主看似行事无度,可至今未曾出差错,景阳长公主与太后一直想捉她把柄,可惜至今没有成功,有此可见这位长公主不可小觑。” 萧坤宁恍然大悟,“她何时回封地?” 幕僚回答:“听说是冬至日离开。” 回来要待上一月。萧坤宁立即有了主意,假装朝着谢玙说话:“先生不如静观其变,在离开前见一面探探虚实,如何?” 谢玙呆滞,双眸平静中带着一种迷惑,若一泓静水,口中迎合萧坤宁:“嗯。” 幕僚没有起疑,谢玙平日里少话,大多时候都是一声不吭,心下了然,行礼退出凉亭。 走了数步后,回视凉亭,谢先生姿态如同旧日一般,挺直如青竹,坚韧不拔。 萧坤宁心中震撼,再来这么几件事肯定要露馅,拉着谢玙就往正门走,嘱咐婢女将衣裳送到苏氏药铺,琴则按照规定送到高阳公主的驿馆。 登上马车的那刻,就想经历过一场大难,几乎瘫坐在车里。 谢玙坐得笔直,萧坤宁一抬首就能看见她那段雪白修长的玉颈,美丽中透着无助,而她的目光柔和如浮云,与那夜不同。 那夜的谢玙冰冷可恨,杀人如麻,站在尸骨的顶端凝视她。 面前的人,美丽如旧,雅致温柔,似从云中而来,被温柔包裹着。 萧坤宁微微眯着眼,面上带着几分思索,将那股心虚压住,朝着谢玙笑了笑:“你出自洛阳?” 谢玙点头:“洛阳。” 萧坤宁又问:“那你可在长安城中住过?” 谢玙抿唇,不肯说话。 这么一来,萧坤宁就断定谢玙年幼在长安待过,并非像她所说十八岁之前不曾踏出过洛阳城。 谢玙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她在极力隐瞒自己的过去。 马车哒哒回到墨香斋,未曾想远远地就看到高阳长公主那辆骚气十足的马车。 马车是由两匹马拉动的,关键在于马是白马,通体雪白,而车身的今年赵家刚出的新锦缎,远胜苏锦杭锦,摸着十分柔软,关键在于一匹锦缎百两银子,赵家不知行情,只出了十来匹。 几乎一上柜台就被抢了,高阳这两马车所需的绸缎不下十匹。 车顶那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更是亮眼的所在,关键是谁家银子多到没处用,用夜明珠装饰马车。 萧坤宁扶额,一侧的谢玙看着马车也睁大了眼睛,“这、好多钱,也是个傻子,夜明珠是用在屋里照明,放在上面没有什么用处,财不外露,人傻钱多。” 两天下来,顾凝的说话方式学了十成九。 谢玙的话音刚落,车里的人就下来,高阳穿着一身大红织锦对襟袄,红色在天光下十足两眼,发髻上的宝石更是让人叹然,炫富第一名,金枝玉叶的风流姿态。 高阳一眼就看到了萧坤宁,作势指了指身后的马车,捂唇笑道:“这是你娘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