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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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既厌弃我,想来我同他也是没有结果的,还不若趁早散了,免得日后您容不得我,反倒丢了性命。” “是么?” 昌平长公主有些许讶异, “你倒有些自知之明。” 她打量着夏竹悦, “孩子呢?” 夏竹悦作出一副薄情寡义的模样,不以为意地瞧着地上,有些漠然, “我不要,随你们处置罢。” “……” 沉默良久,长公主忽地轻笑出声, “如此狠心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呵……本宫倒有几分欣赏你了。” “不敢,公主错爱,不慎惶恐,能放我走便很好了。” “放你走?” 长公主微微挑眉,“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放你走?我儿如此为你,竟敢忤逆于我,我岂能留你?” 说罢长公主随口吩咐侍卫, “就地正法。” “是。” 侍卫得令,立刻拔出佩刀,就要来捉夏竹悦。 夏竹悦豁然抬起头来,迎视着她,掷地有声, “您也知道他有多痴迷我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当众杀了儿子心爱之人,会不会母子离心呢?” “你!” 长公主闻言气结,确实犹豫了一瞬,咬了咬牙, “毒妇。” “承让,不及您万一。” 夏竹悦抿唇一笑,开始投诚, “我也只是想活命罢了,既知道在他身边讨不着好处还性命堪忧,便自个儿撤了,还请长公主赏条生路,往后余生,必不再相见。” 长公主的面色几度阴晴,沉吟半晌,却忽地垂眸笑了笑, “你这番说辞,本宫几乎都要被你说动了,只可惜……” 她抬眸居高临下地睨着夏竹悦, “我已然知晓了魏峙也遭你魅惑,为你痴狂的很,甚至不惜重创江汉夏家。” 她望着夏竹悦,有些疑惑似地, “你究竟有什么狐媚手段,竟令他们兄弟竞相折腰? 夏竹悦听了这话,如被点了穴一般,身子瞬间便麻了半边,方才强装出来的气势瞬间消散了大半,垂下头去。 她心下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昌平长公主揪着这一点究竟是何居心。 莫非要利用自己对魏峙不利么?她胸如擂鼓,不安地揣测着。 果不其然,昌平长公主抿唇一笑, “留你一命可以,既魏峙喜欢你,那你或许还能派上些用场。” 长公主沉声吩咐侍卫, “把她带回去。” 说罢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妇孺们, “你们今日什么都没看见,明白了么?若有泄露,杀无赦。” 一众妇孺慌忙连连称是,将老实巴交的穷苦老百姓演绎的淋漓尽至。 侍卫应声上前,抽出绳索反绑了夏竹悦的双手,塞了嘴缚在马背上。 “太显眼了。” 长公主吩咐道:“押车里来。” 侍卫得令,又将夏竹悦解下来押进长公主的马车里。 夏竹悦被推搡着上了马车推倒在长公主的身前,苏嬷嬷立刻上前来压住她,令她动弹不得。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夏竹悦回首望去,远远望着远处隐匿在榕树后的齐姜。 第67章 昌极殿 实在是太过胡闹了 昌平长公主的马车顺利入了城门,飞驰在京城的街道之上,不消片刻,便到达了公主府。 夏竹悦被推搡了进去,被押解至长公主的寝间。 昌平长公主才将将入座主位,便有一个嬷嬷急急近上前来,福了福身,恭谨禀报, “启禀公主,少主府中小厮来报,少主调动暗卫,于京中各处设卡,似乎是在寻什么人。” “寻人?” 昌平长公主垂眸瞥了一眼被推搡至一旁的夏竹悦,嗤笑一声, “竟如此兴师动众么。” 苏嬷嬷有些忐忑,询问长公主, “少主要寻的,多半就是她,如何处置才好?” “倒当真是自己拿得主意跑走的么。” 昌平长公主沉吟片刻,抬头看向苏嬷嬷,“魏峙这几日要进京了是么。” “正是呢。” 苏嬷嬷忙答应着:“只怕今日已经进宫了呢。” “是么。” 昌平长公主有些欣喜,“快,更衣,即刻进宫。” 南平王本就是亲王中势力最大的一脉,尽得朝中大臣的支持,加之封地富庶,又有意与莫将军联姻,隐隐有越过皇权之势。 如今魏峙袭了南平王,年纪轻轻却狠辣非常,再娶了莫将军的千金,势力大涨,若是他有反心,那她与皇帝也未必有完全的胜算。 眼下真真儿是天赐良机,如今他为了这个狐媚子不惜屠杀夏府,这狐媚子便是夏如知的女儿,若是由她亲告御状,趁机毁了他与莫将军的联姻,削了他的爵位才好。 被心爱之人插刀子,会是什么滋味呢? 真叫她期待呢。 昌平长公主换了身华贵至极的凤穿牡丹拖尾礼服,带上赤金点翠的凤冠,珠钗步摇,翠环锒铛,真真儿尊贵非常。 她睨着逶迤在地的夏竹悦,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先将她囚在府中,自己先去宫中探探情况再说,若是事情顺利,再将她当做认证提过去指证。 如此想着,昌平长公主临行前冷声吩咐, “且看紧了。” “是。” 苏嬷嬷不敢怠慢,亲自点了两个心腹丫鬟看押夏竹悦,这才托着长公主的手臂往外走去。 长公主急急出了公主府乘上马车就往宫里去了。 在她的命令下,车夫将鞭子抽的飞快,飞速驶向皇宫,不消片刻便远远看见了那朱墙金瓦。 临近了宫门车夫也未曾减缓车速,伸手出示了昌平长公主的令牌,侍卫们立刻大开宫门,任马车直接驶进了皇宫。 一直行至马车驶不进的甬道处,昌平长公主才施施然下得车来,询问闻讯前来迎接的小太监, “皇上眼下在哪里?” 一般人是绝不敢探听皇帝行踪的,但是昌平长公主地位超然,乃是皇帝的同胞姐姐,魏皇敬她爱她更甚于皇后,于是宫人们也无一不对她敬畏有加。 于是小太监恭谨深施一礼,“启禀公主殿下,皇上此刻正同南平王于昌极殿赏画儿呢。” “去昌极殿。” “是。” 小太监恭谨应了,一抛拂尘,在前头引路,“您这边儿请。” 昌平长公主由苏嬷嬷搀扶着,跟着小太监穿过长长的甬道,直往昌极殿去了。 偌大的昌极殿中,却不仅仅只有魏皇与魏峙二人,昌平长公主到场时,已然聚来了一众亲王和皇子们。 正殿之上抬来了十数个插满画轴的瓷缸,里头的画卷皆是魏皇数年来精心收藏的名家书法真迹或画作,众人围聚在一起,赏玩品鉴。 昌平长公主来的突兀,甫一进殿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皇姐怎的来了。” 魏皇家常招呼着:“来的正巧,原想去请你的,但听闻你去京郊护国寺礼佛了,便罢了。” “参见陛下。” 昌平长公主盈盈下拜。 魏皇几步上前托起她,“说过多少回了,私下里不必多礼。” “那怎么行,您是皇帝,皇帝是君,咱们都是臣,君是君,臣是臣,岂能失礼。” 轻轻淡淡的的几句话,说的不轻不重的,但在场的众人听在耳朵里,却颇有敲打大家的意味。 于是机灵些的便率先向昌平长公主见了平礼,她亦一一还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