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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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南栀露出犹豫的神情,木逾抢占先机开了口:“姐姐不吃蘸料的,你不知道吗?” “是么。”季寻不冷不热地说。 不吃蘸料? 所以跟他一起吃咖喱的人是谁。早餐弄那么丰盛的人又是谁。 到底是抵不过破戒的诱惑。 一旦尝了第一口就很难坚持住底线,南栀又吃了一小口:“算了算了,明天多练半小时吧。” 这场小朋友之间的拉锯战,最终以季寻获胜收尾。 他一副胜利者姿态睨向对面,眼神似乎在说:哦,所以呢。 落在木逾眼里就愈发可恨了,简直像个诱人堕落,逼人破戒的男妖精。 不要脸。 木逾青白着俊脸,只好不服输地补了一句:“那姐姐明天运动的时候要当心受伤的地方,实在不行……多休息两天再运动也没关系的。” 南栀是真心想感谢下木逾的好意的。 然而剩下的人没给她机会。 她才动了动唇,木子就打断了:“前两年我在剧组摔了腿怎么就没人管我呢,那时候有个人怎么说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反正没断就不是大事,要真断了,凑合连连还能走。” 木逾气结:“那后来天天给你推轮椅的是谁啊。” “不知道。”木子白眼一翻,“记不起来了。” 木逾:“……” 这对姐弟的正常生态就是这样的。 南栀见怪不怪了。 木子的杀招对木逾很管用,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安安静静吃饭,布菜,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后来木子接到电话,应该是经纪人找她。 她立马补妆出门,临走前嘱咐了木逾一句:“吃完你自己回啊,帮你栀栀姐姐收拾一下,这不用教你吧?” 木逾在南栀面前本来就是二十四孝好弟弟形象,木子不说他也会做。 可是家里还多余一个人,如果饭后他勤勤恳恳地干活,显得栀栀姐姐同那个不要脸像是家里的一对男女主人,而他只是个干活的小工。 木逾有点不服气。 等烤盘上的菜见底,木逾边收拾碗筷,边意有所指,“今天姐姐出了烧烤的地方,那干活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 他说的是我们。 说完用眼尾去睨季寻,意思是,怎么,还不起来一起收? 季寻扶着桌沿懒洋洋站起身,他还是觉得对付这种男的,第二种方法有效。喜欢茶是吧,那就让你茶得无所遁形。 他轻轻勾了下唇角,问:“你是不是在家也这样?” “什么。”木逾疑惑。 “干活非得吆三喝四。”他一字一句慢慢道。 其实还有后半句——装柔弱,装可怜,装懂事,为了博取那么点小小的关注。 可惜,南栀起身的时候碰倒了水杯,丁零当啷打断。 水哗啦啦流了一桌,季寻离得更近,伸手就挡住了桌沿。男生的手掌很宽,抵住了瀑布似的往下低落的水珠,让南栀身上那件奶白色上衣免受磨难。 南栀反应过来,迅速跳开一步,手忙脚乱擦桌子的时候不可避免多次触碰了他的手。是被水泼湿了,有些发凉的手指。 他轻轻一勾手,蹭着她的掌心划了过去。 挠痒痒似的。 而后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毛躁鬼。” 很像他平时就会说的话。 只不过放在平日里,他语气里嘲讽的味道会更重一些。 慌里慌乱的情况下,谁也没听出有什么不一样。 是南栀打翻了水,她坚持自己收拾。 于是最后变成了她收拾餐厅,两个男生归置厨房。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 他俩终于收拾好了,南栀此时正在客厅泡茶,她一抬头,就看到季寻拎着两个垃圾袋靠在厨房移门边,似乎在等最后一拨垃圾出来。 没多会儿,木逾拎着最后一个垃圾袋出现。大概是发觉南栀在看,木逾很勤快地抢过季寻手里的袋子,说:“我去扔吧!” “行啊,你去。”季寻好整以暇,“记得穿好外套。” 南栀整个就沉浸在季寻竟然会关心别人的震惊里,她察觉到这两个同龄人之间的羁绊在一顿烧烤中得到了灵魂的升华。 于是她也点着头强调:“对的,穿好外套。” 外面风大,肯定冷。 木逾有些摸不透底,虽然犹犹豫豫,却还是听话地穿好了外套。 等他收拾妥当,季寻依然靠在移门边,只不过一手搭在后颈懒懒散散地揉搓着,跟他说:“那就不送了。” 木逾:“……” 门哐啷一声闭阖。 屋里静了下来,只剩下电视屏幕上的游戏还在不知疲倦地放着音乐。 南栀把长发束起来了,于是脖颈就显得格外纤细,衣料底下的挺-翘也格外惹眼。她此时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涂护手霜,动作慢条斯理,温柔又优雅。 季寻目光越过单人沙发,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仿佛感觉到了嗓子眼又痒又燥的热意。弄得他想咳一声,却又怕引得她注意。 他最终只是隔开三四米,站在单人沙发背后:“我也回去了。” “你今天吃饱了吗?” 南栀听到声音回头,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季寻说:“还行。” “哦,那我知道了,你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南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天种种忽然因为她这句话就成了清晨的薄雾,风一吹立马散了。 她总是在以自己的方式不打扰地观察他,然后在下一次,她就会让两人的相处模式的变得更自然和谐。是为了某个人润物细无声的改变。 即便此时此刻,某个人只是邻居,弟弟,合作伙伴,或是其他。 季寻似乎听到了耳边剧烈轰鸣。 他的心底卷来了一场雪崩。 在这之后,来自真实世界的声音再次把他召唤而回。不是南栀在说话,而是门在响。还有人在敲门。 季寻有种并不美好的预感,他偏了下头:“找你的。” 南栀没听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 在她家,当然是找她的了。 她从沙发上起来,和季寻一前一后到门边。 门一拉开,外边是刚走了没多久的木逾。在看到季寻的瞬间,他面上闪过一丝窘迫,不过很快,窘迫被其他情绪所替代。 这个柔柔弱弱的小男生尴尬地挠了挠鼻尖,小声地问:“姐姐,我的车好像发动不起来了。那个……刚叫了好一会儿滴滴没人接单。你,你方便送我回家吗?” 第28章 青柠 “你最大,你是哥哥。” 南栀是很乐意去送木逾的。 只不过在她点头同意之前,木逾的新朋友季寻先一步勾走了玄关上的车钥匙:“腿还没好透的人还想危险驾驶?” “哦……也是。”南栀讪讪道。 她坐过好几次季寻开的车,他开得快却平稳。 让他去送木逾一点都不让人担心。 于是她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软着脾气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啊。” 她说早点回来其实没错,季寻送完人回来不还得来还车钥匙么。 但听在旁人耳朵里,意思就曲折了。 木逾好不容易熬到南栀和周远朝分手,走了猛虎又来豺狼,此时此刻他脸白得都快厥过去了。也就是南栀在场,才勉强表现如常。 最后还是季寻去送人,两个年轻小朋友勾肩搭背,看起来关系不错。但实际上,木逾是被架着走的。 再晚点的时候,季寻才回来。 因为中午吃得太愉快,南栀负罪感十足,有人敲门时她还在做上肢训练。她戴着耳机,直到耳机里的音乐被手机铃声所代替,才发觉有人在敲门。 季寻给她拨了语音通话。 南栀接收到讯号立马跑去开门。 她就穿了一身运动服,背心同她个性一样,是温柔的牛油果绿。而运动裤则是深黑色直筒裤型。好似把春日的柔和明亮,同狂风骤雨的野蛮糅杂到了一起。 腰肢露出白皙一截,腰线拂柳般柔软,小腹却丝毫不认输地显出了薄薄一层巧克力块。 她小口喘着气,颈侧汗水细密,抿湿了发梢。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季寻原本还在看手机,听到开门声才抬了下眼皮。漫不经心那么一瞥,身体关节像年久失修的老机器,接连卡顿了好几下。 “钥……你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