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凡体
站在破旧的银行大厅中央，符九首先需要的事情是…… 什么是意识的本能。 要想编写人格代码，就必须了解到整个人格，这是必须的，就好像为了编写一个程序你必须掌握一门程序语言一样。 而意识的本能，便是一种本不应该存在的事情，所有的本能其实都来自于肉体，是基因遗传的一种产物。 换句话来说，这东西就是bug，是符九当时编写人格代码编太快所以产生的意识上的bug，但这些bug并不一定是坏东西，反而有可能承载或者隐藏了某些关键的信息。 “构成这个意识的那一段魔力已经彻底消散了，想要再检查已经是没有办法了。” “对于五十五年前的记忆也有点模糊，果然这样的复活并不是毫无后遗症的。”符九皱着眉头说道，随后他开始立刻检查起了整个银行的大厅。 两根支撑柱经过五十五年的时光已经彻底破碎了，其中一根碎成了一地碎片，另一根还残留着半截，整个天花板也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柜台隐约可见雏形，柜台之后的金库与会计室全部都坍塌成了一片废墟，其中到底有什么痕迹也已经是无法调查了。 具体的调查，就从周围的墙壁开始。 “弹痕，弹孔。”符九的右手拂过地面堆积的灰尘，露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痕迹与孔洞。 尽管身体并不比平常人强多少，但是他的意志能力与经验依旧存在，现在他对于周围的环境隐隐约约有一个感应，也就是异常的直觉，超直感。 符九缓缓开口道“我死亡的时候我可没有看到他们带枪，但想来也应该是藏起来了。” 为什么会有弹孔？他们之后与警察爆发了枪战，或者继续枪杀了人质。 目光又转回到了一旁的两根柱子上。 彻底破碎的那一根已经化为了一地碎石，完全无法检查，而另外一根上却有着仿佛利爪般狰狞的刀痕。 “就是这个了。”符九目光深邃，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他死的那一天。 他就是被逼到这根柱子旁边，被用刀子一刀刀刺死的。 回到曾经的站位，符九也“看”到了那个匪徒的首领。 “方形脸，胡须遍布整个下巴，眼睛很大，平实鼻，男性。”一点点信息流进了符九的大脑。 “手持的刀具并不是可以轻松的菜刀，而是军刺与野战刀，他们身上穿的服装虽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常服……”符九甚至伸出了手，摸了摸匪徒首领身上的衣服。 真实的触感甚至反馈到了大脑里。 “是军用级的材质，甚至这件衣服就相当于一件防弹背心。” “那么，他们有枪并不奇怪，甚至可以说他们一定有枪，只是一直没有拿出来而已。” 短短的半分钟内，曾经的记忆被重新提取了出来，再被符九以现在的大脑重新解析，原本难以注意到的细节被提取了出来。 而这所有的条件并不能放在现在，要放在五十五年前的海都。 那个时候的海都是什么？是世界级的经济核心，是整个汉龙帝国最璀璨的明珠，无论是科技程度还是法律完善度都是世界一流的。 而且那个时候的汉龙帝国毫无疑问是禁枪的，整个国家上千万公里的土地找不到一家合法的军火商店，任何持有枪械和贩卖枪械的行为都是重罪，是要牢底坐穿的。 所有的一起联系起来，最后加上“符九那个时候的伪装并没有问题”这个最后的条件。 符九喃喃自语道“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抢什么银行的，以他们的本事和智慧来说，不可能不知道抢海都的银行就是死路一条。” 任何有点脑子的犯罪团伙都会尽可能的远离海都。 难不成还能是为了挑衅一下警察？这不就是作死换种写法么？ “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符九的眼神看向坍塌的会计室和金库间，以及整个废弃的银行。 这个银行并不大，绝对不是赚大钱的好目标。 他们既然不是来抢银行的，那么就是为了……杀人的。 符九重新看向了那个位于地面的弹坑。 想要打出这样的痕迹，只有将人踩在地上，随后枪口向下进行开火，但这样无疑是十分麻烦的杀人方法。 所以这个弹坑和弹痕，很可能不是他们杀人的痕迹，而是他们示警的痕迹！ 意思就是，这帮匪徒是为了杀死自己而来的！他们专门抢下一家银行，不是为了抢钱，不是为了挑衅警察，就是为了等待自己到达，然后找个理由杀了他！ 随着这一个谜题的解开，又有两个全新的谜团出现了。 “这家银行为什么存在了五十五年之久？” “他们为什么将形式弄得那么复杂就为了杀我一个？直接跑到我家里一枪把我毙了不是更加安全么？” 但这个现场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只剩下一地的残垣断壁以及垃圾，符九搜不出更多的东西。 但整个事情就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暴力凶杀事件了，性质一下子变得诡异了起来，也从银行抢劫的情况直接变成了专门针对符九一人的杀人谋划。 而且原本的团伙也从一堆乌合之众直接变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悍匪。 事情越是变得这样诡异，符九就越是相信，当年杀死他的凶手仍然留存在世界上。 “调查已经中断了，但还得继续下去。” 符九突然皱起了眉头，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 他，他……他饿了。 “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符九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他的身体也在渴求水分。 他已经太久没有吃饭，太久没有喝水了，他都快忘记人体还有这样的生理需要了。 他不介意回去体验一下，但他现在的身上可是身无分文，别说食物和水了，怕不是要去吃街边的土了。 但钱，道德，法律，从不是困住符九的问题。 符九的视线转向银行之外，这个像是废弃城区的一样地带，一堆带着黑色口罩与红色棒球帽的人群正好走过。 “就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