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伦敦帮
吱呀~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过后，酒馆的大门被慢慢打开了。 木质的大门不仅不够耐久，还会因为过低的气温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极限环境之中，哪里来的石头给你去挖？ 而当符九跨出一步，从外界来到酒馆之中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属于人类的世界。 “寒气都进来了，快把门关上，远东人。”一个浑身穿戴着兽皮护具的男性迎面走来，手中正捧着一杯满是气泡的啤酒，如同手捧一箱至宝。 远东人？符九皱了皱眉头，随后还是转身将大门关上了。 讨厌的情况之一，自己是黄肤黑眼。 而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白肤蓝眼。 新伦敦市，新伦敦市，这里的市民自然是英国人为主体组成的。 而冰汽时代的整个时代背景，大约是处于工业革命时期的十八世纪至十九世纪，而在这个时代……种族歧视那是相当的严重，别说种族歧视了，童工的现象都是习以为常的。 这个时代甚至连种族歧视这个词都没发明出来，而寻常的英国人也是根本分不出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之间有什么容貌上的差距的。 眼前这个人愿意叫他一声“远东人”而不是直接用“黄皮猴子”这样的蔑称来称呼他，属实算是有礼貌，有道德了。 但这并不代表符九心中就有些什么好感了，“古尔丹”可不是会记人恩情的好人。 “我是符九，伦纳德叫我来这里工作。”符九平静的开口说道。 这一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酒馆内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桌椅与一张柜台，这里也有不少工人正在饮酒作乐，声音倒也算是嘈杂。 在寒冬之中，咕咚咕咚的喝掉一杯啤酒……也并不能帮助你暖和起来，但至少这可以带来些许快感。 而随着符九的喊话，柜台之后也传出了回应的声音。 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从柜台之后站起。 “符九……是吧，这名字真奇怪。”他嘀咕了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小，但这逃不出符九的耳朵，而且愚者空间自带的翻译能力也是强悍，一字不差的全部翻译成为了符九能够听懂的语言。 “黄皮小子，你跟我来。”大汉指了指符九，随后走向了柜台的后侧。 “做好心理准备，这里不会有轻松的活的。” 符九工作的地点是柜台之后，也就是所谓的酒窖。 一座钢铁铸造的大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人停在大门前，大汉直接将一把钥匙塞到了符九的手中。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尼诺，算是这间酒吧的管理人，这把钥匙，就是打开酒窖用的。” 符九侧目看了一眼酒吧内的现状。 有至少二十个人在此处饮酒，但这不过是低度数的啤酒罢了，所有人却都在像喝高度数酒精一样的慢慢一口一口的品尝。 如果一个人一周七天全部都在工作的话，正常人是会崩溃的。 所以，酒精是为了解压而酿制的，这座酒吧不卖酒……而是发酒。 “每个人都有着酒精的配额，这由我来记录，但我需要一个人来帮忙我看住仓库，你可千万得小心，这扇铁门能拦住的只有暴力抢夺而已，那些老酒鬼为了啤酒会做出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 符九看了看掌心的钥匙。 骗过他？ 做梦呢。 不过，这酒窖看守绝对是个得罪人的活，怪不得非得要自己来做。 毕竟自己的皮肤是黄色的，在白种人的群体之中属于外来者，有着巨大的社交劣势，是属于不会被他人轻易信任，也不会轻易信任他人的特殊群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监守自盗呢？”符九问道。 “偷喝一点没有什么问题，但如果超出了底线，那我就只能请你换一个地方工作了。”尼诺飞快的回答道。 随后，尼诺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钥匙，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酒窖的大门。 引入眼帘的是数十个巨大的木质酒桶，还有浓烈的酒水味道。 一个常人胳膊大小的大勺就放置在门旁。 尼诺顺手拿起这柄勺子，走到一个木桶前，掀开盖子，直接用勺子搅拌了起来。 “如果你受过一点教育，你就应该知道，酒精比水要难结冰的多，但这也是有限的。” 符九点了点头，虽然他当初学习成绩属实一般，但好歹也是过了一本线的。 水中酒精的浓度越高，就越不容易结冰，而不停搅拌这个动作就是为了防止结冰。 封闭的酒窖内温度要比酒馆高上几度，大约就只有零下二三十度的样子，而在这样的温度下还需要搅拌酒液来防止结冰……您这酒里掺了多少水啊。 或者说，您这水里掺了多少酒啊？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你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你需要保证这里的酒绝不能结冰，然后还要防止在你看守的时间内有人进行偷盗。” “但如果是你工作时间外的十二个小时，那这里就跟你完全无关，发生什么，那都是警卫们的事，你懂了么？”尼诺吩咐时的表情十分认真，显然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 “明白。”符九再一次点头。 随后，尼诺便离开了这间酒窖，将其中所有的空间都交给了符九。 随着钢铁大门的关闭，符九无聊的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一天叫他工作十二个小时，开什么玩笑？他不干别的事了？ 有什么好处么？哦，还真有，他能偷喝到一点点掺了酒的水。 “真是愚蠢的世界。”符九无聊的说道。 时间绝不能浪费在这无聊的工作上，找个时间摆脱掉，然后重新将自己隐藏起来。 而就在这时，酒吧大厅之中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喊声。 这个时代不存在什么隔音墙，符九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声音所诉说的—— “兄弟们，你们看看，我们到了北极建立新伦敦市后都遇到了什么！” “食不果腹，无家可归，每天都必须忍受极地的冰冷，每天都必须要工作十个小时以上，该死的市长把我们当做了他的奴隶！你们可知道他的办公室里暖气充足，天天热的汗流浃背？！” “来吧，加入我们伦敦帮，我们回到大不列颠岛去，那里绝对已经没了暴风雪，绝对已是……” 他还没说完，便被一阵嘈杂声打断。 有趣的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