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路窄
不少人觉得吃肥肠很恶心。 舒绿对“肥肠”这两个字无感，等到了刘老先生说的那家街边小店，看到肥肠本尊，她忽然觉得……她应该很爱吃这玩意儿。 干锅肥肠、卤肥肠、粉蒸肥肠、溜肥肠……一个个名字跟报菜名似的从舒绿脑海中一闪而过，都不带停顿的。 这家小店很有特色，专做肥肠，墙上挂的菜目表，每一样都跟肥肠有关。 舒绿的目光落在凉拌肥肠上，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她明明没有吃过那道菜，却莫名馋那道菜。 她摸出兜里“卖艺”得来的钱，豪气地指着菜目说：“要一个溜肥肠，一个凉拌肥肠，一个肥肠汤。”她说完转过头，对刘老先生说，“吃了您那么多顿，这顿该我请了，您可不能跟我抢。” 刘老先生呵呵笑了起来，轻咳几声，“不跟你抢。” “哟，您可真懂行，随手点的三道菜都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每天点这三样的顾最多。” “是吗。” 舒绿笑嘻嘻凑到流理台边，看着老板熟练地凉拌肥肠，把加了什么佐料全都记了下来。 刘老先生抬眼看了看舒绿，见舒绿的注意力都在菜上，这才摊开手。 掌心里躺着一团鲜血，他不动声色地从裤兜里摸出手绢，擦去掌心的血迹。 “您记我加了什么佐料没什么用，谁家没有这些佐料啊，不是我吹牛，还真没人拌得出我这味道。” 舒绿笑了笑，没有反驳，却把那些佐料分别用了多少克记进了脑海中。 老板用这些佐料拌半斤肥肠，肥肠的重量增多或减少，她再按比例增减佐料的量，她就不信她做不出来这味道。 如果老板知道有人能够仅凭眼睛，就判断出他佐料的用量，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使用开放式厨房。 “老板，来二斤卤肥肠，打包。” 油腻腻的声音直钻进耳朵里，舒绿歪着脑袋，用肩膀蹭了蹭耳朵，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听上去极为耳熟。 她在这个梦境空间中一共也没跟几个人说过话，快速把这些声音的主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没费多少力气就锁定了声音的主人。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舒绿低下脑袋，用手挡住口鼻，跟螃蟹似的面向墙壁横着往小店外走。 她异常的举动引来了老板的侧目，她一个劲儿朝着老板摇头。 真不知道这一根筋的老板如何维持这家小店不倒闭的。 他看到舒绿朝他打眼色，还专门停下手里的动作，满脸问号地盯着舒绿看。 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四处看的大胖子，本来还没注意到舒绿，托老板的福，他顺利地注意到了舒绿。 生意人最厉害的就是眼力，哪怕只见过一面，时隔一两年他们依然能准确认出对方买过他的东西。 作为一出手就是好几万中介费找“特殊”保姆的半成功生意人，大胖子显然具备这样的技能。 他刚进门时，根本没往舒绿这边看，现在转头一看，哪怕只是侧脸，他还是认出了舒绿就是前两天害他白花了一万块中介费的那个女人。 “妈的！” 他啪地把帽子甩到地上，戴着方头大金戒指的肥壮手指指着舒绿，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被发现了。 舒绿头也不回，直接跳下三级台阶，推着刘老先生如一支离弦的箭似的朝前方跑去。 汪汪汪汪。 豆豆以为舒绿在跟它开玩笑，它还极兴奋地边跑边叫。 慢悠悠走时不觉得，跑起来才发现，刘老先生这个轮椅当真重若千斤。 “别管我，你快跑。” 别说刘老先生是因为帮舒绿才在大胖子手底下受伤的，就说刘老先生这么大年纪，舒绿也不可能扔下他一个人面对凶神恶煞的大胖子。 舒绿打开挂在轮椅背上的编织袋，拿出两本书转身劈头盖脸地朝大胖子砸去。 大胖子握紧拳头，一左一右两下打开飞来的书，他因为用力而凸得更高的肥肉让左青龙右白虎更加立体。 舒绿用肚子抵着轮椅跑，手上却一点不停，又从编织袋中又摸出两本书，毫无间隙地朝大胖子砸去。 两本书呈抛物线落到大胖子身上，大胖子大喝一声，再次挥动拳头。 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缩短，舒绿又扔出两本书，回过头就看到有一家店正在装修，她冲上阶梯，抓起两块板砖朝大胖子砸去。 大胖子看也没看飞来的究竟是何物，挥手便挡。 “啊！” 右手先与板砖亲密接触，直突脑际的疼痛瞬间让他脸孔变形，他下意识捂住右臂，矮身的时候，左肩又挨了一记板砖。 板砖的重量对于舒绿来说还是太重了，扔这么远的距离，不太有力道，大胖子只是疼痛了一阵，并没有伤到骨头。 不过趁着大胖子痛得直不起腰的空当，舒绿跳下台阶，推着轮椅就跑。 豆豆也发现事情不对了，狗仗人势地朝着大胖子一顿狂吠，然后跟着舒绿往前跑。 “妈的。” 大胖子看到舒绿逃跑，愤怒地咒骂了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拔腿追向舒绿。 这一定是他这辈子跑出的最快速度，比他上学时考五十米跑还跑得快。 大胖子距离舒绿还有一臂远时，迫不及待地伸手捞向舒绿，手伸得太急，脚下绊了一下，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再抬头时，舒绿已经又跑开了一段距离。 “臭娘们儿，老子抓到你，先打断你两条腿。” 舒绿丝毫不怀疑大胖子的话的真实性，那家伙看上去就是脚踩灰色地带的人，这样的人放出的狠话就算有水分水得也很有限。 带着刘老先生这个又大又显眼的累赘，舒绿终于还是落在了大胖子手上。 大胖子抓着舒绿脑后勺的头发，用力晃动了几下。 “臭娘们跑啊，你再跑啊。” 大胖子瞪圆了眼睛，眼中满是狠厉的光。 舒绿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低垂着视线，偷偷探手摸向编织袋，她摸到了一本书，也不管究竟是哪本，拿出来就用棱角反手猛砸大胖子的脑袋。 大胖子吃痛放开了舒绿，舒绿迅速回身，照着大胖子不可言说的部位猛踹一脚。 女性对上男性，在力量上处于弱势，只能抢先出手，废掉男性的行动能力。 大胖子脸上的表情看得刘老先生都跟着痛了起来。 太惨了，真是太惨了。 舒绿并没有停手，将就手里的书继续打大胖子，大胖子紧要部位痛得他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由舒绿继续打她。 全身的力道都加在了右手上，那本被舒绿当作“凶器”的书承受不住力道，很快散了架，四散着往地上掉落。 “嘿，警.察来了，快住手。” 舒绿站起身，写意地整理好衣服，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的天真无辜模样站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