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契機
“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中午大學龐大的學園寧靜的一角，一位因為炎炎夏日而穿著休閒白色t恤和牛仔褲平平無奇的青年屈下腰伸出手向眼前的女性大聲告白。 被傳達愛意的女性是大學裡的一年級新生，擁有一頭令人誤會成異國來到的金髮碧眼的美人，加上擁有著大財團千金的背景可以說是所有男生的第一追求對像。 艾麗絲巴寧斯，她收好了左手用右手把弄著垂落在肩膀上的金髮合上雙眼表現出在沉思的樣子。 不過事實上答案早就已經有了，這只是尊重對方的心意的一種過程，雖說行為上可能有點失禮，但是反正對方也看不到她便覺得也沒關係。 最後艾麗莎好像要把囤積在肺裡的空氣全吐出來一樣呼了一口氣，聽到了對方有動靜後打了一個顫抖想要抬起頭來看艾麗莎，但是當頭抬到一半時又有點害怕地再低下來。 “您的心意我確實接受到了。” “那麼——” 青年心懷希望地挺直了腰笑容滿臉地望向艾麗莎，這時候艾麗莎雙手放在雙膝屈下身來，兩人的動作正好交換了，然後說出了讓青年的希望崩潰的話。 “抱歉，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啊……是、是這樣啊……哈哈……” 就好像坐雲霄飛車一樣心情轉變青年一時有點理不清自己的頭腦只能說出斷斷續續的單詞，這時候艾麗莎也沒有乘勝追擊只是在默默地等待對方冷靜下來，讓這件事完美結束。 “也是呢，畢竟我也是見到那麼多前輩失敗了後鼓起勇氣來表白的，只有這種賭博的心態肯定是不行呢，應該要由培養感情開始呢，不過現在這樣也不行了啊。” 就好像在為自己的失敗尋找合理的藉口讓自己的失敗有適當的解釋一樣青年把腦裡想到的話全都說了出口，完全沒有考慮到在當事人的臉這些話有多不妙。 “抱歉，下節課快到了，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先行一步嗎？” 艾麗莎沒有打算多加糾纏的意思，她得到了青年有點呆滯的點頭後便向對方再鞠躬一遍便轉身離開了。 在走離了五步的距離後青年舉棋不定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就好像一個小孩一樣略帶不好意思的語氣叫停了艾麗莎。 “啊！不好意思……我最後最後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請說。” 在思考了半刻後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絕情的艾麗莎決定停下腳步稍微聽一下。 “請問……成為你喜歡的人有甚麼條件嗎？” “………唉。” “啊呀不是的不是的，我已經完全對巴寧斯小姐死心了。該怎麼說呢，算是對日後的參考之類的……我想知道要怎樣才會討得女性歡心之類，有甚麼條件或者通常你會因為什麼理由喜歡上對方。” 手忙腳亂地揮舞手足地解釋自己的問題的青年已經害怕的想要跪下求饒，明明艾麗莎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看到青年的舉動艾麗莎不禁懷疑自己頭上是不是長了雙角，她認為自己該沒這麼可怕才對的。 不過同時她也有開始考慮對方的問題。 條件、理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的呢…… 艾麗莎首先回憶到的是小時候被保護了的情景，那算是一種吊橋效應應用，被拯救了自己於死亡之中的雨弄得心跳得如小鹿亂撞一般快。然後便意識到自己愛上了那個男人，可是現在回憶起來自己討厭他的點擁有更多。 他一直都喜歡和自己鬥嘴，老是和自己意見不合，不懂得遷就別人自我中心。從不考慮到別人的心情胡來，而且一旦認準了一個目標便一股腦勁地往著目標向前衝。 要數缺點的話在日常生活中艾麗莎也能夠數之不盡，儀體也可以說是沒有，長瀨雨以一名男性來看的話可以說除了臉還有點俊俏以外都沒有別的優點了。 那麼自己到底喜歡他甚麼呢 艾麗莎被青年的問題考到了，她開始尋找出原點。 結果當然只有一個。 就是那個合起雙眼之前的背影是多麼深刻地刻在自己的靈魂之中，那一個背影勝過了一切的理由。 他為自己拼過命，即算平常一直和自己過不去，但是唯獨在自己需要的時候他永遠都會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她喜歡上的就是這樣的他。 “我……我不是因為甚麼理由或者條件而喜歡上他的。” 艾麗莎咬文嚼字地考量到底該怎麼說。 “我想自己是先喜歡上了，然後才發現到理由的。” “誒” 看來青年理解不了艾麗莎的話，見狀她便再一次解釋起來。 “就是因為一個契機令到自己意識到自己愛上了，然後再回憶起來是怎樣愛上的情況。” “這不是很狡猾嗎” 這回輪到了艾麗莎感到一頭霧水了，為什麼突然會被這麼說她完全摸不著頭腦，只能夠靜靜地等待對方的答案。 “啊，抱歉!我又說錯話了，只是想著既然已經是盲目地愛上了，那可不是一定贏不了甚麼的……啊啊啊，對不起我我我還是先走了!” 青年因為自己的話而越感到不好意思地跑掉了，今天的這件事肯定會佔他大學生涯中重要的一角吧，但是這事情艾麗莎也不怎麼在乎。 她只是靜靜地環顧了四周一圈，然後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了。 “答覆得如何啊。” “一百分滿分，我猜九十九分可是沒跑了。” 一個男性從樹蔭之下走了出來，那正是陪伴艾麗莎和鈴鹿入學的長瀨雨。他剛剛一直都隱藏了自己的身影陪伴著艾麗莎，這並非偷窺而是艾麗莎讓他一起來的。 “多少也習慣了。” 艾麗莎放鬆了雙肩感覺就好像做完了一場激烈運動一樣，看到她的樣子雨只能在一旁苦笑。 “算上這次入學第一年便有六次，果然大小姐背景還是會吸引不少狂蜂浪蝶。” “接下來該出發了，集合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可能是我短短一年的大學生活的為數不多的享受之一。” “不就是學會的旅行活動，有那麼值得期待嗎” “當了那麼多年杜畜後突然有一年大假怎麼可能不期待，而且身上的重擔都差不多沒了，現在可是很舒服地休假。” “你這麼喜歡大學生活的話繼續讀也不是不行。” “放過我吧，全科開紅燈不是靠魔法偷偷去改成績連和你維持約定都不行。” 雨搖頭揮手表示行不通，他的大學生活裡充滿了作弊和奸計，入讀大學這事以他本人的實力可是完全行不通，高中時候的雨已經十分勉強才能畢業了。 “一年之約，不經不覺都到夏天了，感覺時間是不是過得太快。” 艾麗莎看了一手機上的日期，現在已經七月上旬天氣早已經變得令人喘不過氣般的炎熱。老實說她並不喜歡夏天，大汗淋漓使衣服緊貼自己使她感到渾身不舒服，雖然男性看到了會很高興，但是她只會覺得煩人。 “上學總比工作感到時光快逝，轉眼之間期測驗論文的死線便會來到。” “你……到底有多害怕讀書。” “大概如果讓我選去和一萬台魔鬥士打還是去趕期末論文的話我會選去打架。” “你啊越來越只會用拳頭思考了。” “這些年都習慣讓你考慮長遠的事了嘛，人有了方便的依靠後就會不自覺變懶了。” 艾麗莎聽到雨的話後心底裡閃過了一陣的喜悅，被喜歡的人依賴永遠都不會是一件壞事，反而更想讓他變得沒了自己便不成。 不過很快思考加速到更前方的想法時便被自己的害羞煞住了車，然後臉帶緋紅地別開臉。 “哼，腦子不多動小心被耍。” “我也沒你說得那麼智障，就是很多事情況不想加以考慮而已。” “你這傢伙就是喜歡逃避一些會令自己頭疼事，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死了多少腦細胞在幫你擦屁股的事當中。” “你不是很享受嘛，我屁股還挺滑的。” “你這臭不要臉的傢伙是不是想吃拳頭了。” “動不動就動粗，你可是千金大小姐要矜持點。”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艾麗莎說著都已經抄起了火焰之眼了，雨立即開懷大笑地跑開，見到他跑走的樣子後艾麗莎沒有追上去，她姑且還是想要在學院裡維持自己知性美女的形象。 “我們總是會這樣聊天聊到一半便會吵起來，然後又會和好接著又會因為些瑣碎事再鬧起來永遠不停循環。” 艾麗莎在回憶自己至今為止與雨的相處方式，她認為自己該作出改變，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如果不先一步作出改變，對方是永遠都會感覺不到自己的那份「認真」他至今還把自己當作九歲時的橫蠻任性的公主。 “明明在工作上卻很會利用我，可是一回到日常裡態度又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艾麗莎其實心底裡是知道的，雨在回避甚麼，但是她認為這件事該有個了斷，經過了十一年的歲月在今次的旅行中她決定了前進。 “那麼竟然都參考了那麼多告白的情況，事前準備也十分完善了。” 艾麗莎這時候打開了手機，上面是鈴鹿傳來的訊息。 「我不參加這次的旅行，你和小雨玩得高興一點。」 “至少也讓我將這份感情做個了斷吧……” 艾麗莎收起了手機默默地追上已經走遠的雨的背影。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伴隨多大多的風險，但是她有一種感覺了結了鴉之後的雨時不時會有種變得虛無飄渺的時候，彷彿下一刻他便會清失不見一樣。就好像失去了目標只能夠勉強維持自最低限度生存慾的人一樣，所以她想要捉緊他，讓他不要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 讓他和自己有更深入的聯繫，更進一步。 覺悟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只要不留下悔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