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那柳氏却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少妇,身形圆润丰满,姿色美艳,姣丽蛊媚,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却更显得楚楚可人。 见到身边那小厮不住地叩头乞求,少妇丰润的娇躯也开始微微发抖,强自镇定,但是那水汪汪的眼眸子里却还是掩饰不住惊恐之色。 岳冷秋左手托着茶杯,右手捻着茶盖轻轻拂过茶面,淡淡道:“说吧,当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本官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你们虽然没有经历过我神衣卫的刑罚,但是你们也应该听说过……六夫人娇柔之躯,花容月貌冰肌雪肤,本官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美丽身体受到一丝一毫的亵渎!” 柳氏虽然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但还是故作镇定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夜突然有刺客出现,我……我当时就吓昏过去,等我醒过来,老爷……!”说到此处,眼圈儿泛红,哽咽起来。 岳冷秋却似乎没有兴趣看一个女人在这里表演她的柔弱,使了个颜色,那小厮身后的神衣卫立时一手握住小厮的一只手腕,另一手按在小厮肩头,猛力一扯,就听得“咔嚓”一声,这小厮的肩骨竟然被神衣卫生生扯断,那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刚刚出去的人们都是心中发寒,而柳氏更是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娇躯摇摇欲倒。 岳冷秋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走到那小厮身边蹲下,凝视小厮,淡淡道:“这是一壶开水,我素来不太喜欢太残酷的刑罚,但是这一壶水如果洒在你的脸上,我想你一定会生不如死。”他瞥了旁边娇躯发颤的柳氏,嘴角泛起冷漠的笑意:“你不就是凭着这一张脸才讨人喜欢吗?不要否认我的猜测,满厅众人,方才只有你神色恍惚,时不时地偷看六夫人,你额头的冷汗一直没有停止……所以本官觉得,你一定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氏闻言,身子一软,便跌倒在地,脸色难看之极。 岳冷秋捏着那小厮下巴,盯着小厮的眼睛:“告诉我当晚发生了什么,只要你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银子,让你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们可以选择远走高飞……你们应该相信,本官有这个能力!” 小厮忍着剧痛看了六夫人一眼,终于道:“大人,小的……小的是真心喜欢六夫人,小的为了她,可以……可以不要这条性命……!” 柳氏闻言,眼中竟是显出一丝温柔,软绵绵瘫坐地上,道:“是……是我先勾引他……此事……此事与他无关……!” 岳冷秋眼中寒芒闪现,沉声向那小厮道:“本官不在乎你们之间的关系,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小厮犹豫了一下,终于道:“那天晚上,老太爷……老太爷本是在四夫人房中歇息,所以……所以小的就去了六夫人……六夫人那里……!”他脸上满是恐惧之色,顿了一下,见岳冷秋正冷冷看着自己,于是颤声继续道:“可是老太爷半夜忽然又到了六夫人房中,小的当时无法走脱,只能……只能躲到床底下……!” 柳氏又怕又臊,别过头去,不敢看小厮。 “半夜老太爷和六夫人睡下后,小的本想等老太爷睡着之后离开,可是……可是那刺客就出现了。”似乎是回忆到那天晚上的情景,小厮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小的在床底下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景,只听到老太爷叫了一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小的心里惊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半天之后,才听那刺客让老太爷交出一件东西来!” “交出东西?”岳冷秋淡眉一紧,“什么东西?” “小的真不知道,那刺客也没说。”小厮额头上满是冷汗:“小的只听老太爷也问了一声,问那刺客想要什么东西,那刺客却说老太爷是在装糊涂……!” 岳冷秋转头看向柳氏,问道:“当时你可看清情况?” 柳氏脸色惨白,咬着红唇,想了想,终于道:“当时我正要伺候老爷歇息,老太爷刚刚躺下闭上眼睛没多久,那帐子忽然就被掀开,我只瞧见一个人戴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把刀对着老太爷的咽喉……我……我当时便吓晕过去,后面发生什么,那全都不知道了!” 岳冷秋转头看向自己的一名部下,那部下已经弯下身子,恭敬道:“院子里里外外都细细检查过,没有留下任何大的痕迹,只是那屋子的窗栓底部有一条很浅的刀痕,卑职肯定刺客是从那扇窗户翻进去的。但是屋内没有遗留刺客的足迹,窗台上也没有任何其他痕迹……刺客的身手十分了得,而且十分谨慎,不留痕迹!” 岳冷秋眼中寒芒闪烁,问那小厮道:“你继续说,后来如何?” “小的当时真是心惊胆战,他们好像还说了几句话,但是小的当时却没有心思全部记下来。”小厮抹了抹额头冷汗,“后来小的听老太爷说了一句,老太爷说东西已经给了他,问那刺客究竟是谁,那刺客却没有回答,随后……随后小的就在床底下瞧见老太爷忽然倒在地上,老太爷……老太爷临死的时候,那眼睛……眼睛却是瞧见了小的在床底下……!” 这小厮想起方老太爷临死时那古怪的目光,浑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当夜那股寒意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体之内。 岳冷秋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冷冷问道:“还有什么?” “其他……其他的小的真不知道。”小厮连连叩头:“小的知道待在那屋里,若是被人发现,什么都说不清了,所以……所以自己就跑了出去,当时深夜,却是……却是无人发现,大人,小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你大发慈悲,绕了小的一条狗命……!” 岳冷秋沉吟片刻,问道:“你从房中离开,老尚书是否已经死去?” 小厮点点头,随即马上又摇头,颤声道:“老太爷……老太爷胸口全都是血,不能动弹,可是……可是还有呼吸……而且……!”说到这里,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岳冷秋厉声道。 小厮身体一弹,急忙道:“而且小的离开房屋之时,听……听到老太爷说了一句极……极古怪的话!” “古怪的话?”岳冷秋眉头一紧,再次蹲下身子,“什么话?” 小厮小心翼翼道:“好像是……六……六龙聚兵……六龙聚兵……!”他脸上显出困苦之色,竭力思索着什么,终于想起来:“是六龙聚兵,菩萨开门!” 岳冷秋喃喃自语:“六龙聚兵,菩萨开门?这……是什么意思?”抓住小厮衣领,冷声问道:“可还说了其他什么?” 小厮摇头道:“其他的再也不知道了。大人,小的知道的没有一字隐瞒,还请大人放过小的这一遭!” 岳冷秋缓缓站起身,背负双手,来回走了几步,若有所思,此时夕阳早已经落下,屋内一片灰暗,气氛十分的诡异,他喃喃自语:“六龙聚兵……菩萨开门……这与老尚书被杀有什么关系?老尚书临死前为何会说这样一句话?”他满腹疑云。 那柳氏却已经道:“大人,你刚刚说过,只要我们说实话,你就……你就让我们远走高飞……!”出了这档子事,柳氏自知无法再在方园待下去,如果岳冷秋果真信守诺言,赐下一大笔银钱,与这小厮远走高飞,却也不失是一个极好的出路。 岳冷秋淡然一笑,吩咐一名神衣卫:“他们要走,你就安排他们离开,让人们再也寻不到他们……!”他转过头,看了柳氏那俏媚的脸庞一眼,平静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永不分离。” 第一章 登舟坐看枫林晚 枫树成林,远远望去,就如同一片荡漾的红色海洋,风起时,红浪翻滚,风止时,娴静优柔,天地之间顿时便显得异乎寻常的安静婉约。 置身枫林之中,聆听那枫林在秋风中的呼吸和轻语,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 枫林旁边,便是自北向南蜿蜒而流的泾江,江边的芦苇已经枯黄,在秋风中摇曳,这里有一处码头,称为枫林渡。黄昏时分,斜阳夕照,码头停靠着一艘客船,客船并不大,而且此时前来渡船的旅人也不是很多,几名船上的水手正帮忙客人往船上拎东西,夕阳余晖之下,一切都显得十分的恬静。 楚欢此时就躺在枫林边上的一堆枯草之上,两臂环在脑后,一双透着灵气的眼睛此时正望着夕阳落日,嘴角正衔着一根青草,神色平静,在他的脑袋边上,则是放着一只灰色的包裹,鼓鼓囊囊,看上去十分沉重。 他不过二十二三岁年纪,长相谈不上俊俏,但是脸庞的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子坚毅的气息,皮肤稍显发黑,已有些粗糙,从他的脸上,能够看出与他年纪有些不相符的沧桑感。 旁边偶尔经过路人,都是行色匆匆,少有将目光投到他身上的,便算有人看上一眼,也会立刻捂着鼻子带着厌恶之色快步走开。 楚欢衔着青草,青草的香味还能钻入鼻中,他只是望着落日晚霞,对于身边偶尔经过的行人也是不瞧上一眼。 耳边又听到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楚欢便知道道上又过来马车,而且其中夹杂着不少马蹄声,他却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距离此处不过五十里地便是太原城,有些旅客喜欢从水路北上,都会从城里雇辆马车送到枫林渡,然后从这里乘船北上。 感觉到马车从身边经过,楚欢睁开眼睛,却见到从身边过去的马车忽然停下来,他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那是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马车边上,则是跟着四五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随从,隐隐见到那马车的窗帘子是掀开的,虽然瞧见一张雪白的脸庞从那窗帘中向外探头看了看,一时间却也瞧不清那马车中人的模样,只是楚欢却肯定是一名女子。 随即却见到一匹马凑过去,伸手从车窗处接了一个很小的包裹,马上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调转马头回来,到得楚欢身边,竟是骑在马上将手里的包裹递过来。 这老头儿长得慈眉善目,看起来也是个和善之人,笑道:“在外面不容易,这里有些干粮点心,填填肚子吧!”将包裹丢在了楚欢身边,又调转马头离去,那马车此时却已经重新向前进,在数骑簇拥下,往前面的枫林渡过去。 楚欢脸上满是错愕之色,张了张嘴,随即打量了自己一番,身上的衣裳残破不堪,而且盖着一层污泥,赤着一双脚,草鞋是丢在一旁晾着,身上的皮肤也满是泥土,乍一看去,与一个游荡四方的乞丐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这才哑然失笑,这一阵子忙着赶路,竟然没有在意自己的装束,怪不得对方丢下包裹来,想来是马车中人瞧见了自己的模样,误以为自己是一名无家可归的乞丐,所以生了恻隐之心,这才让人丢下一些吃的。 楚欢叹了口气,很灵活地翻身站起,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对方将他当成乞丐让他有些好笑,但是那车中人显然还是心肠不坏,在这里躺了大半日,从这里经过的旅人有几十拨,无一例外都是在这里加快步子离开,却只有这次有人施舍食物。 不过说起来,他的肚子倒也有些饿了,拿起包裹打开,里面却是几块饼和几个糯米团子,一阵香味飘来,制作的也十分漂亮,让人很有食欲。 …… …… 华丽的马车到得码头边停下,在身边跟随的骑者之中,却有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那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一领青底竹花纹的棉夹袍,五彩夹丝腰带上挂着一方碧绿晶莹的美玉,头戴蓝色皮帽,长相说不上俊朗,倒也不难看。 方才老头儿留下包裹给楚欢,这男子就显出不屑之色,显然对于路边肮脏无比的乞丐很是厌恶,只不过似乎是顾忌车中人,所以没有发作。 马车停下之后,这男子立刻催马到得车窗边,一副斯文之态,脸上甚至带着柔和的笑容,道:“世妹,到了渡口,可以下车了!”翻身下马,十分殷勤地上前掀开了马车帘子。 从车内先是出来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先跳下了马车,随后从里面又出来一位姿色秀美的女子,看上去二十三四岁年纪,打扮十分得体,珠圆玉润的柔腴身段儿,一件狐领锦绸的紫色棉夹袄,一条青色湘水裙,并无太多的首饰,秀发鸦黑,目似秋水,唇似点绛,杏眼琼鼻,就像一朵冉冉浮出水面的净莲,清纯秀美,惹人怜爱。 这女子出了车厢,立时将手中拿着的一顶黑纱斗笠戴在了头上,顿时将她清美的容颜俱都遮挡住,她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儿,那名掀开车帘的男子喉结蠕动了一下,急忙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扶住那女子下车,只是那女子却将手缩了缩,声音如黄莺般清丽却又透着一股子清冷的味儿:“不敢劳烦陆世兄……!”幸好那先下车的丫鬟也十分机灵,伸出手去,女子这才扶着丫鬟的手臂下了车。 那男子有一分尴尬两分恼怒,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却是一闪而过,也跳下了马车,向几名随从吩咐道:“都帮着将东西先送到船上去,不管多少银子,都要让船上安排一处单舱!”这才含笑向女子道:“世妹,这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为兄本想一路护送你回到云山府,可是……!” 他还没说完,女子就已经道:“世兄的心意,琳琅心领了。这一次前来太原,已经叨扰多日,琳琅心中已经十分惭愧,今日世兄又相送至此,琳琅心中甚是感激,不敢再劳烦世兄!” 男子立刻摆手道:“世妹说这话就实在见外了。想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世伯亦曾与家父是八拜之交,为兄心里早是将世妹当做自家人看待,来日方长,世妹日后可不能再说这些见外话了!” 琳琅头戴斗笠,黑纱遮面,看不清她表情,她的声音柔和却又淡定:“礼不可废。只是你我两家商妥的事情,还请陆世兄多费心思了!” 陆世兄一拍胸口,“世妹放心,从今儿个开始,为兄便亲自打理此事,绝不会耽误。” 琳琅盈盈一礼,谢道:“琳琅谢过了。天色已晚,陆世兄早些回去,不敢再耽搁了!” 陆世兄抱了抱拳,说道:“世妹一路顺风,等到这边准备妥当,我会亲自将货物送过去,到时候又能与世妹相见了!” 琳琅这一次却没有说话,在丫鬟的搀扶下,径自往客船行去,先前赐给楚欢包裹的老头儿也早已经下马来,向陆世兄拱手笑道:“少东家,就此别过,多多保重!” 陆世兄点了点头,随意地拱了拱手,眼睛却是望着前面,盯着琳琅腰肢下面的丰臀,随着那盈盈腰肢的轻轻扭动,那丰美翘臀也是左右摆动,摇曳生花,这小子脑中却已经是想着那裙子下面丰臀的柔嫩的弹性,眼中显出极古怪神色。 他这副嘴脸,老头儿却是看在眼中,眼眸子深处显出一丝黯然,也不多言,转身跟了上去。 陆世兄瞅着琳琅几人上了船,这才摸着下巴轻叹道:“这娘们真是水米不进,她在太原这阵子,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却连她的手都没能碰到一下……若是能够睡她一晚,死了也值!” 旁边一名随从嘻嘻笑道:“少东家,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另一名随从眼中也是泛起淫亵的光彩,说道:“少东家,小的跟了你这么些年,漂亮的姑娘见得不少,可是比起苏琳琅,那些女人便什么都不是了,你瞧那腰身,那屁股……对了,还有那胸,啧啧……真是水嫩嫩的骚到骨子里!”说到这里,这家伙口水似乎都要滴出来。 陆世兄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那人抽了过去,那人“哎哟”叫了一声,陆世兄已经低声喝骂道:“嘴巴都给老子放干净点。以前那些女人都只是老子的玩物,不放在心上,你们怎么说都可以,但是这次不成。老子这次是玩真的,无论费多大劲,老子都要将苏琳琅弄到手!” 旁边一人小心翼翼道:“少东家,这苏琳琅在云山府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想要搞到手,只怕不容易!” “老子还不知道这一点。”陆世兄冷笑道:“不过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寡妇而已?老子不相信她一辈子不要男人?这一次她前来太原,那是有求我陆家,有这个攥在手中,老子迟早要爬上她的床!”转身去翻身上马,沉声道:“都走了!” 一行人包括那辆马车,纷纷调转马头往回赶,而楚欢此时却已经吃完了点心,拎着自己那只灰色的包裹,嘴里叼着青草,慢悠悠地迎面而来。 第二章 莫欺少年穷 楚欢拎着包裹走到码头处,此时天色渐暮,码头停泊着一艘不大的客船,看起来颇有些成旧,船头上正有一名粗壮的船夫在叫唤着什么,已经有一名灰衣船夫从船头跳上了码头,正要拔锚启程。 楚欢走上前,正要踏上舢板上船,那粗壮船夫已经两步走到舢板边上,挥手道:“去去去,这里可没有闲钱赏给你。” 楚欢淡淡笑道:“谁要你赏钱,我要乘船去云山府!”他嘴里说着话,可是嘴角那根青草就像黏在他的嘴上,并不掉下来。 粗壮船夫打量几眼,粗声道:“原来叫花子也会换地方。臭叫花子,老子劝你一句,这太原府产粮最多,那些老爷太太有余粮赏你一口,到了云山府,粮食可没这里多,可别饿死在那头。” 楚欢淡淡道:“现在我要乘船,回头给你船钱,我现在是你的老爷,你说话还是小心一些!” 粗壮水手嘿嘿直笑,旁边两名船夫凑过来,一名船夫笑着打趣道:“臭叫花子,你在地上趴着学两声狗叫,我们便让你上船,连船钱也不要你的,你看如何?” 楚欢不急不怒,淡然道:“我老子娘生我下来,是让我说人话,不是学狗叫。”说完,已经踏上了舢板,那是准备上船。 粗壮船夫握起拳头,冷笑道:“滚下去,你再上来,老子将你丢到江里喂鱼!” 楚欢嘴角叼着青草,摇头叹道:“逼人太甚对你们没有好处,你们无非是见着我这一身衣裳才会如此,而我却知道,只有守门的家狗才会看衣裳识人……莫欺少年穷,今日这船我是登定了!” 粗壮船夫冷冷一笑,旁边已经有一名水手抄过旁边的一根木棍,便要准备动手,而楚欢毫无惧色,大步顺着舢板往前行。 粗壮船夫骂道:“真是找死!”提起拳头,上前一步,便要朝楚欢打过来,猛听得一个冷厉的声音道:“住手!” 粗壮水手被这一声喝止住,回过头,只见一名身着黑色劲衣的汉子正从船舱内出来。 这汉子身形粗壮,浓眉大眼,国字脸,额头系着一条黑色的带子,虎背熊腰,腰间甚至还挂了一把刀,大踏步走过来,皱眉道:“他要登船,有何不可?你们这不是客船?只要付得起银子,谁不能登船?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说得好!” 几名船夫显然对这大汉很是忌惮,粗壮船夫赔笑道:“客官,这是个叫花子,哪里有船资?从这里往云山府要三四日时间,那是要一贯船资,他岂能拿得出来?” 黑衣汉子冷笑道:“你怎知他拿不出来?他若真的拿不出来,回头你们找我,我来替他付船资就是。” 见汉子这样说,几名船夫互相看了看,也就不敢多说,粗壮船夫瞪了楚欢一眼,冷笑道:“这次算你运气,遇上贵人了。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这个样子,绝不能进船舱,免得惊了里面的客人。这船头船尾的甲板你都可以待着……嘿嘿,你本就是地当床天当被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个!” 楚欢也不多言,上了船去,粗壮汉子虽然勉强让楚欢上船,但是心中却是对楚欢十分的厌恶,楚欢从他身边经过,他故意转身撞了一下,看似随意,但是却使上了极大的力气,孰知他这一撞,就像撞在石头上一样,而楚欢在他撞过去的时候,也有意无意地迎了一下,所以那水手一撞之后,身体蹭蹭往后退了两步,也幸好旁边有同伴眼疾手快抓住,否则搞不好便要从船舷边掉进江中。 楚欢回头看了一下,戏谑笑道:“站都站不稳,还怎么做船伙计?”摇了摇头,看向那黑衣大汉,这一次却是从嘴角拿下青草,微笑道:“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