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酒吧在哪?” “前面……”岛川刚说完,脑袋又给重重的磕了一下。 “前面是多远,十米,一百米,还是一千米?我不想问第二次!” 岛川眼睛一黑,刚才的气势全没了,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野狗,在等着主人的饶恕:“大……大概两三百米……” 话一说完,就感到头上一松,那个可怕的男人已经飘然而去。看着前面的背影,岛川缓缓地从垃圾堆里爬起,嘴角一牵,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与此同时,他右手上的绷带慢慢地松开,一个奇怪的东西破肉而出。 一会儿工夫,这东西就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身躯,乍一看,不得不说它的脑袋很大,就像是一个发育畸形的大头婴儿,但这个婴儿的脸上却只有一张嘴。而且浑身长满了厚厚地粗皮皱纹,偏生此刻的它还保持着一副和岛川一模一样的笑容,朝着尹珲的方向突出了一口黑烟。 前方三十步,尹珲身形一滞,在过滤嘴上咬出了一个清晰的牙印。紧接着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一个烟头飘下,借着这抹燃烧殆尽的微光,烟头的主人右手中指与拇指蜷曲交接,接着两指骤然结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昔天师葛洪传九字真言,释曰: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斩杀一切邪魔歪道! 黑色雨点的世界中,猛然闪过了一道璀璨的蓝芒。 噗通……岛川刚刚举起的手无力的垂下。 “就这猪样还想杀我,不知道这里的水洼有倒影吗?妈的,老子最恨偷袭了,再送你一下!” “嗤!” 尹珲撇撇嘴,学着007邦德一样吹了吹手指,回身从岛川的腰上翻出一个金黄色的东西,这才转身离去。 “酒吧,有意思!”目视着昏暗的天空,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停了。 注:楚留香文学网建立至今已6年了,网址是.t x t 9 9.,不是这个网址就是假冒的哦! 第三话 酒吧 “咚咚咚……”晦暗的霓虹下,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声音在小巷的尽头四处乱撞,充满了森森的鬼气。 “谁?”女老板正在擦拭玻璃杯的手停了下来,漫不经心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张颇有姿色的面孔。灯光照在她脸上,透着些诡谲。 “过路人,想进来喝一杯,不知道有没有打烊?” “还没有,不过也快了,进来吧!”女老板笑了,她忽然觉得,对方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这是个处在小巷深处的酒吧,装潢陈旧,连招牌都掉了一半,再加上近年来频繁的市区改造,让曾经的繁华逐渐变成了过去式,发展,憧憬了未来的成就,却埋葬了过去的美好,所谓白云苍狗,日新月异,便是此理。 随着木门被推到极限,时间好像被停滞了,接着空幽中好似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碰撞声,一股袭人的寒气夹杂着细细的雨滴顺着门缝毫不留情的吹了进来,吹的老板猛地一个哆嗦,差点把手中正在擦拭着的玻璃酒杯给打碎。 目光锁定的瞬间,女老板眼睛一亮,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来的竟然是一个新客人,轮廓鲜明,剑眉皓齿。瘦瘦的下巴尖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如艺术品般完美,以至于让她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直到门外的回头风扑面而来时,女老板这才晃过神来,冲来人喊道:“喂,朋友,麻烦把门关一下,很冷的。” 尹珲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伸出右手,在老旧的木门上轻轻地一推,再次发出一阵酸酸的咬合声。 随着木门的关紧,女老板眼角猛地颤抖了一下,高悬的吊灯也跟着震动摇晃了几下,使得酒吧里的光线又暗淡了许多。折射在酒杯上的光晕莫名其妙的被蒙上了哥特式的色彩。 她轻轻的嘀咕了一句,又去擦其他的酒杯了。 酒吧虽说不大,但仅有的一盏吊灯却也兼顾不了全部的场地,留声机里唱的是周璇的《天涯歌女》。细腻娇小的声线漂浮在空气中,让人仿若置身于九十年代的老上海。 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三个穿着宽松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在玩着纸牌游戏,这也是这间酒吧里唯一一张有客人的桌子了。不过他们并不像其他赌客那样脏话连篇,划着拳吆喝。只是静静的低着头,很规矩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牌色,思考着下一张该出什么,下一手该摸哪张。动作不紧不慢,对这突然杀进来的不速之客,置若罔闻。 将摘下的墨镜搁在桌子上,尹珲故作随意的对三个男子瞥了一眼,眼中惊讶之色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俏皮的娃娃表情。 “喂……老板,有没有营养快线?”说完,他用手指在柜台上敲打了几下。 “厄……营……营养快线?”女老板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个男人会提出如此要求,吃惊了几秒钟后,这才耸耸肩,露出一脸的无可奈何:“对不起先生,这里不卖小孩的饮料。” 说完,她回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酒柜:“您倒不如尝尝这瓶93年的法国红酒,当然,葡萄牙香槟也是一个很有品位的选择。不论是冰镇还是搭配,我相信我们的调酒师都会让您尽兴而归。” 调酒师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身穿一套黑白交织的马甲,脸长得很青涩,不过总感觉在这青涩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听到女老板的话,调酒师礼貌的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铝合金酒罐,然后将酒罐在手臂上绕了一圈,完了稳稳的停在手掌中,接着倒进去一些雪碧,抬起手,酒瓶口朝下,那酒缓缓的倒入酒杯,发出细碎的光芒,如同星辰落入大海。冒着气泡,充满了诱.惑力。 不过放下酒杯,调酒师的脸却黑了,因为他发现,由始至终,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一眼,难道自己如此酷炫的技术,就吸引不了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吗?调酒师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哎呀呀……怎么是小孩的饮料呢……营养快线可是老少皆宜的好东西呀!” 听完这句话,老板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据说最近本城市多了很多的推销员,难道这家伙也是他们中的一个?不过在肯定之前,出于商人的本能,她还是脸上陪笑着看着尹珲,一点儿也没有发作的意思。 “对不起,我们这里真没有您需要的饮料……” “那好吧!”尹珲的脸上露出一副难以取舍的表情,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一会儿往左点点,一会儿向右点点,摇摆不定,直到把两个人的脑袋快绕晕了之后,却又收了回来:“算了,给我来杯白开水吧!” “白开水?”女老板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极品,是的,他没品位,但却很有意思。 “照做!”女老板对身后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调酒师这次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一杯白色液体放到了尹珲的面前。 “老板,你知不知道这间酒吧的布置很是不好,比较容易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比方说——日本妖怪!” 尹珲一直沉默的看着杯中的液体,直到身后那桌打牌的三个人之中的一人似乎赢钱了一般,开始疯狂的笑起来,难听的笑声灌入了他的耳朵之中,才一字一顿的望着女老板讲了出来。 声音不大,但是却足以传遍整个酒吧。 身后打牌的三个人的声音瞬间就小了下来,取而代之是短暂的沉默,尹珲可以清晰的听见他们浓重的喘息声,还有不断逼近的杀意。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杀意陡然消失,整个空间又静寂了下来,只有浓烈的喘息声。 第四话 红心k “嘎吱——嘎吱——”木门打出的声音挤在整个酒吧里,像是一种无形凝结的压力。 女老板的手臂明显的震动了一下,也让她一不小心洒出了一些水滴。散落在桌子上,与一些灰尘沾在一起。 尹珲目中现出一丝明了的意思,伸出纤细的手指,蘸着酒滴,轻轻的在桌面上写了一行字。 看了这行字,女老板如遭雷击,半晌才愕然的对上了尹珲的视线,尹珲微笑的对他点了点头。女老板的身形这才松了下来,一边用抹布擦去桌上的字迹,一边埋怨着开口道:“先生,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我这家店只不过租的地段不是太好,通风条件受到影响,有些背光而已,其他的,不都是和其他的酒吧差不多的嘛?怎么和神神怪怪的又扯上关系了。” “no!”尹珲伸出一只手指,慢慢的晃了晃,脸上并不严肃,反而嬉皮笑脸。灯光折射在他脸上,半明半暗:“这可不是瞎说的哦,凡事可都是讲着根据二字的。” 他转过身,手中拿着装满白开水的杯子,脸上带着笑容,倚靠在柜台的一侧,一边挑动着舌尖,将水慢慢的倒入口中,一边看着那三个人已经明显迟钝的出牌,此时,观察只要再细腻一点你就会发现,透过高帽的伪装,坐在最中间短须男子左右的两个男人,脸中央都和岛川一样钉着一排圆钉,而且肌肤很死,泛着一种阴沉的太白色,就像是抹着一层厚厚的化妆粉底,和冥纸店里的金童玉女颇为相似。 “噗嗤……”液体流到咽喉,突然猛地回流,直接口中喷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老板,这…这是白开水吗?这明明是苏打嘛!”尹珲好像讨厌吃药的小孩子一般皱起了眉头,连连对嘴里扇着风。 但迎来的却是女老板冷冰冰的答复:“先生,这里是酒吧,要喝白开水回家喝吧!一杯苏打,三十块钱,不支持赊账。” 看着女老板向自己伸出的手,尹珲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一杯苏打还未咽下去,人家就将讨债的手伸向了你。而且还黑了心的卖三十块钱,这让自己上哪儿说理去。 “放心,我不赖帐!”尹珲肉痛的从钱包里掏出三张十元,递给了女老板。 女老板点了点头,正要收拾杯子,却被尹珲又给夺了过去。 “您不是不喜欢喝吗?”她有些诧异。 “钱都付了,不喝白不喝!”说完,尹珲捏着鼻子又灌了一口,凶了她一眼,紧接着端起酒杯,整了整衣服,慢慢的走向那角落的一桌。 看到尹珲,三个中年男子明显感觉到了威胁,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狐疑的盯着这个来者不善的家伙。 尹珲一愣,随即微笑的举起了自己的杯子:“深更半夜,一个人喝酒无聊,几位不介意聊几句吧?” “欢迎之至!”坐在中间位置的短须男人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节性的点点头,对尹珲回复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尹珲耸了耸肩,放下杯子,看到了一旁空出的板凳,故作疑惑的问了句:“几位,这是在等人?” “是的,等一个朋友”短须男子并未否认,在他的眼里,对方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夜归人罢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放心,他不会来了!”说完,尹珲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面金黄色的东西,看也不看的就丢在了桌子上,哐当一声。 酒吧的柜台上,调酒师的瞳孔猛然回缩:“九菊一派的令牌!” “嘘!”女老板轻轻地对他坐了个噤声的姿势,动作暧昧之际,时而波动的白皙ru沟,让调酒师有些脸红:“荆教官,这……” “不要说话,安心看戏就行了。待会会很精彩!”女老板意味深长的笑了。 “但是我们的任务……”调酒师欲言又止。 “这是命令!”女老板眼中忽然浮现的寒意让调酒师心头一跳,只得低下头,轻轻的说了声:“是” 女老板的猜测果然是对的,看到这面黄金色的腰牌,坐在两边的中年男子脸色立马一变,双双站了起来:“八嘎!” “板恒,山口,坐回去!”短须男子眉头一皱,摆了摆手。 “嗨,伊藤君!”板恒和山口的面目戏剧性的挣扎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服服帖帖的坐了回去,不过看向尹珲的眼神九更加凶神恶煞了。看来这个叫做伊藤的短须男子,正是这一行人的头领。 “先生,可否告诉我,我的那位朋友,现在在哪?”伊藤和颜悦色的说道,可声线中分明包含着无限的怨念,他在忍,忍得好苦,因为在完成任务之前,他不想节外生枝。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尹珲似乎在说着某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童话。 “多远?” “你们待会要去的地方!”尹珲继续卖着关子。 “你知道我们要去哪?”伊藤的话里多了些迟疑。 “地狱!” “什么!”伊藤的五指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你……你为什么要和我们大日本阴阳师作对!” “给我记住了,在日本,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哪怕是去富士山集体拍裸照,都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尹珲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随即话锋一转,声线中透着居高临下的威压:“但是到了中国,就必须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否则……那个侏儒就是前车之鉴!” “你……” 看到伊藤吃瘪的表情,尹珲话头一松,又恢复了先前的懒散模样:“别紧张啊,来,热身之前,我们先来玩一把好不好?” “哦?你也想玩?”伊藤冷笑了一声,打了个手势,旁边的山口赶忙恭恭敬敬的起身,把位子让了出来。 “谢了。” 尹珲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那张冰冷的椅子上,看着眼前洗牌的伊藤,继续微笑着道:“请发牌吧!” “朋友,在你们中国有一句俗话,我觉的很有道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伊藤的话有些来者不善。 “哦”尹珲眉间一挑:“说说看!” “越爱管闲事的人,死的就越早!” 话音未落,先前让出座位,站在尹珲身后的山口,猛然把双手按在了他的双肩上,牢牢的如同铁锁一般,似乎一用力,就可以将他看似瘦弱的肩膀瞬间挤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