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节
“告诉我……都告诉我吧。我真的很累，我只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看着她柔弱的样子，李路由无力地放开她。 难道一个人不就是有一个爸爸，有一个妈妈，然后生下了自己这么简单吗？李路由觉得这只是普通人最简单最明白的事情，自己却一直搞不明白，这让他很烦，想了多了，总觉得累，有心不去想，却时不时地被迫知道一些所谓的真相，让他卷入说不清楚理不明白的漩涡之中。 这就好像学习的时候，老师出了一道又一道题，只告诉你结果，却从来不告诉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是这个结果，题目越来越多，知道的答案越来越多，却始终不明白最重要的解题思路和过程。 “好吧……我给你这个。” 乔若雨看到李路由这幅样子，不由得又生出一份怜爱，心里柔软的不行，可是这件事情让她怎么启齿？淡淡的红晕浮现在脸颊上，想了想，乔若雨随手就在书桌上拿起一块玉石给了李路由。 “这是什么？如果你实在不想回答，也不用敷衍我。”李路由不认为她随手拿起一块随随便便摆放在书桌上的石头就能解答他的疑惑。 “你知道女娲补天的传说吗？”乔若雨问道。 “我当然知道。小学生都知道。”李路由耐着性子，希望乔若雨不是打算继续东拉西扯回避他的问题。 “那你也应该知道女娲就是指的蔺江仙……这是她补天剩下来的材料。”乔若雨指着李路由手中的石头说道。 李路由刚才根本没有去想这些，中国历史上很多神话传说都和蔺江仙有关系，如果这块石头是女娲补天剩下来的石头，那就意味着这块石头应该是蔺江仙用来修补空间裂痕的材料。 “它也是《红楼梦》里贾宝玉的那块通灵宝玉。”乔若雨接着说道。 李路由这才又打量起这块貌不惊人的玉石来，乔若雨随手搁置这块玉石，并不是这块玉石不珍贵，而是她反感这些东西。 “蔺江仙以前交代过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你又有见她的必要，就让我把这块石头交给你。”乔若雨有些无奈，虽然知道他已经和另外一个世界紧密联系起来了，但是通过自己的手让他再次接触这些东西，依然是乔若雨不愿意的。 相比起乔若雨，蔺江仙才是真正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只有她才能告诉李路由一切。 “这块石头有什么用？”李路由摩挲着那块玉石，有着温润的质感，初一接触微微发凉，仿佛要渗到肌肤里去似的，很快这种凉意又消失了，一种温暖的气息又钻了进来，然后这些气息一下子就忽然变得燥热无比。 好在李路由有强大的生命力，很容易就驱散了这种燥热，心想这要真的是贾宝玉的通灵宝玉，难怪贾宝玉这人毛病多，忽冷忽热的，怎么受得了？ “我不知道。”乔若雨摆了摆手，又连忙说道：“你再问我什么我也不会说了，你去问蔺江仙吧。她的意思是应该通过这块石头，你依然可以见到她。” 依然可以见到蔺江仙？自然不是指的宓妃，宓妃天天在家里喊爸爸，乖乖的做个好女儿，他要见的蔺江仙，可不是那样子的。 再见蔺江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李路由没有想过，也有些犹豫，但是想着总应该见见她。 无论乔若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怎么使用这块石头，李路由都不打算继续追问她了，他是个心软的人，并不会硬着心肠对付一个女人，尤其是乔若雨这种格外让人怜爱气质类型的女人。 “那好吧，我回去问问别人。”可以问问安南长秀，也可以问问安南藏和罗秀，当然最靠谱的还是崔莺莺。 “嗯……”乔若雨点了点头。 看她欲言又止的摸样，脸颊上淡淡的晕红，李路由不得不赞叹，这真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饶是李路由见惯了各类角色妖娆，依然觉得她非常特别，哪怕她有一张和别人差不多的脸蛋。 当然，这只是一种单纯的赞美，和看到任何美好事物发自废物的感叹一样。 “有什么话，你直说好了。”从看到那箱子毛衣毛裤开始，李路由就对她有了一种亲近的好感，一个人愿意为你又这份心，自然会心怀感激和欢喜。 “你记不记得这里？”乔若雨小声问道。 “这里？”李路由皱着眉略一回忆，摇了摇头，“没印象，你指的是我小时候来过这里？” “没有……我就是胡说八道……”乔若雨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不自然地扭过身子。 李路由无语，她压根不会说谎啊，可是李路由也不追问什么，他很好奇她对他的态度，一方面呢，有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怜爱，可是又时不时地流露出一种好像寻常同龄男女间相处时的娇羞，实在让李路由感觉别扭而古怪。 “那……我送你回去吧。”想想也没有什么事了，李路由还的去还车，天色也不晚了。 “不了，我再呆一会。”乔若雨犹豫了一下说道。 李路由看着那箱子毛衣，叹了一口气，把箱子重新放回柜子顶部。 看到李路由并没有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的意思，乔若雨略微有些失望。 乔若雨把李路由送到门口，李路由刚想说让她不用送了，却看到她又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只好站在门口望着她。 “我是想说，我是想说……”乔若雨支吾了几句，终于开口了，“这么多年了……我以前一直希望能够再见到你，只是……慢慢地，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孩子了……总之……总之……你和你妹妹怎么样了？” 李路由听着乔若雨前边的话，就有些莫名其妙，这些话没有问题，但是临别前强调有什么别的意思？最后这句话更是离奇的转折。 “我和她什么怎么样了？”李路由不明白。 “我……我听说了中海音乐学院春节晚宴上你妹妹对你表白的事情了……”乔若雨难为情地看着李路由。 李路由想起来了，乔若雨是知道李路由和李半妆没有血缘关系的，李子后来的解释可以糊弄别人，但是糊弄不了乔若雨。 于是李路由有些脸热。 “我觉得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妹妹终究是妹妹……你要把她当成妹妹……也不要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对别人……对别人也胡思乱想。”乔若雨又连忙摆手，“我不是说你对我胡思乱想。” 乔若雨最后的强调简直让李路由脸热的发烫，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几乎要恼羞成怒的感觉了，只是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没有办法发脾气。 “怎么会……我和李子的事情，和你也说不明白……但是我怎么可能……”李路由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摆了摆手，“我先走了。” 乔若雨看着李路由走出巷子，这才掩上了门，背靠着门，按住了胸口。 感觉心脏在柔软的肌肤下砰砰乱跳，乔若雨忽然觉得再见李路由，并不完全是好事，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心思慢慢地转变过来了，哪里知道一番谈话，勾起了当年的回忆，竟然还是那么的让人脸热心跳。 回到房间，乔若雨站在窗檐边上，看着几片竹叶带着些许声响落了下来，渐渐入神。 第348章 真相如此 看到李路由从李家老宅里走出来，巷子里住的非富即贵，瞧着这么一个中海上层圈子里陌生的年轻男子刚刚和李家的漂亮媳妇走进空无一人的宅子，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李路由呆的时间不长不短，总之可以给人想象的空间了。 看着偶尔走过的路人淡然的眼神，李路由懒得去想象这份淡然下掩饰着什么样的情绪，站在奶牛车前，李路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么多年来……我以前一直希望能够再见你……” 这句话刚听着时李路由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想起了澹台仙。 可是乔若雨不会是澹台仙，蔺江仙不会这么对自己的母亲，乔若雨也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李路由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既然自己可以回到一万多年前见到澹台仙，为什么不会是回到十七年前见到乔若雨？ 李路由心中一跳，他几乎可以肯定了，十七年前乔若雨并不是见到了当时只有四五岁的小李路由，她见到的是现在的自己。 然后他离开了，她知道自己要十七年后才能再见到长大的李路由，所以才会说在等着他长大。 站在路口发了一阵子呆，想了许久，转身又走了回去。 大门并没有关，李路由直接走回刚才乔若雨的房间，乔若雨却并没有在房间里，但是她的外套和鞋子放在了房间里。 李路由走到窗前看了一眼，乔若雨也不在院子里。 窗前放着长桌，上边摆放着毛笔，砚台之类的，还有一副未完成的水墨画，瞧着拿轻柔平淡的风格，大概是乔若雨的手笔。 李路由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在那个砚台上，只是这时候隔壁房间忽然传出一声惊叫。 “怎么了？” 惊叫声是乔若雨发出来的，李路由大喝一声，因为声音中充满着惊惧，如果是有什么小偷之类的闯进来，一声厉喝至少可以保证小偷不敢对乔若雨做什么。 这时候李路由倒是没有多想这样一个权贵聚集的地方，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不开眼的小偷闯进来……反正这个世界无奇不有，连河水变红是因为加了一把小红豆的环保局长都有，不要低估某些并不脑残的人在某些时候脑残起来的下限。 李路由一个瞬移，就来到了隔壁房门前，一掌拍在了门上，“咔嚓”一声，门闩应声而断，两扇坚固的厚实木门重重地拍在了墙上，发出惊人的闷响。 李路由冲了进去，只是房间里并没有小偷。 李路由速度很快，带起一阵狂风，风刮起，一条毛色浴巾从屏风上掉了下来。 房间里有着水雾气息的香味，带着女子温柔的体香，点点红梅点缀的屏风摇动着，吱呀吱呀地久倒了下来。 屏风后不是一个木桶，却也是一个古香古色的褐红色浴缸，浴缸里堆满了泡泡，乔若雨盘着头发坐在浴缸里，正用惊骇的眼神注视着李路由。 “对不起……”李路由慌忙跑出房间。 他并没有看见什么，最多就是乔若雨露出水面的一半乳房拥挤起来的沟壑，还有那架起来的修长纤细的小腿。 李路由轻轻闪了自己一个耳光，懊恼不已，可更是疑惑她在惊叫什么？ 这样的桥段，如果是自己和安知水谈恋爱之前，会是一个很好的催化剂，如果是在自己和安南秀黏糊起来之前，他会遭受雷劈，如果是在自己和小奴姐姐暧昧之前，小奴姐姐会逼婚，如果是在和谢小安发生关系之前，那么谢小安会更理直气壮地上姐夫的床……这样的事情甚至和韩英爱之间发生过，韩大小姐没有惊叫，只是躺在浴缸里发烧。 这些人都没有问题，可是偏偏这样注定让男女间不清不楚的桥段在无数故事里不依不饶地上演无数次之后，居然发生在了自己和乔若雨之间，这让李路由十分后悔自己的冲动。 如果乔若雨只是普通的长辈，尴尬之后，道个歉，该忘记的忘记，该尊敬还是尊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这个乔若雨……李路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自己和她的关系，绝不是普通的长辈和晚辈的关系。 李路由没有可能一走了之，在房间外等了一阵子，乔若雨终于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盘了起来，因为匆忙而显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有着一份不修边幅似的妩媚，和她平日里端正优雅的装扮格外的不同。 粉粉的红晕显露在脸颊上，水雾朦胧的眸子里装满着委屈和埋怨，还有许多说不清楚的惊慌和怯弱。 她穿着一件长长的睡衣，用浴巾包裹着肩膀，在炎日的夏日显得十分怪异，更像是生怕自己的肌肤被李路由瞧着了，引起他做出不合适的事情似的。 感觉到这种意味，李路由暗暗气恼，他是那样的人吗？可他偏偏没法去说。 乔若雨就站在那里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李路由，然后在李路由寻思着继续道歉然后说明自己回来的意图时，乔若雨的肩膀抽动着，然后就开始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李路由张了张嘴，三四十岁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容易在小辈面前哭起来呢？ “你难道还想故意的么？”乔若雨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李路由，“我……我刚才就和你说了……我和你不可能的！” 李路由摸着自己的脸，心头涌出许多不详的预感，她这好像是因为有心理上的阴影啊。 “刚才我有些事想回来和你说……听着你惊叫一声，以为你出事了。”李路由连忙解释。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睡着了，做了个噩梦惊醒了过来。”乔若雨拉着浴巾往房间里走，“我以前就习惯……就习惯下午洗完澡后睡觉，今天一直没休息。” “我有点事想和你说。”看乔若雨不打算继续纠结刚才的事情，李路由跟上去说道。 “哦，你说吧。”乔若雨心不在焉地说道，终究还是自己的心态问题，他毕竟还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更何况当年的事也不是他的错，自己不能在这里神经兮兮的。 “你在十七年前见到的是现在的我，对不对？”李路由说道。 乔若雨一惊，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软软的身子撞入李路由的怀里，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薄薄的睡衣下很容易就让人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只是李路由根本不会关注这些，只是看着她惊慌的瞳孔。 乔若雨身上的浴巾掉了下来，锁骨精致而纤细，圆润的肩头挂着细细的吊带，沐浴后准备入睡，也没有穿内衣，隐约可见两点嫣红，却是软绵绵地挤碰到了他的胸口。 夏日清凉，穿的都不多，李路由抓住她的肩膀以免她吓的跌倒。 “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知道的……”乔若雨慌慌张张地说道。 “我果然猜的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