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节
“对啊，就是这个问题，你不帮我生，我又想要个孩子，你说怎么办？我自己没有办法，也没有想过和谁去生……所以才来咨询你的意见，你不是厉害的很吗？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就真的相信你无所不能。”李路由抛出难题给安南秀去解决，这种事情本来不是难题，因为安南秀的存在才是难题。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是很厉害的。”安南秀先面无表情地强调这一事实，然后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安南秀自己是绝不会给李路由生小孩子的，安南秀已经非常清楚低等生物分娩的过程了，想想自己要做那样的事情在自己的小肚子里装下一个小孩子，安南秀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果然是低等生物，在繁殖传承的过程中都存在着非常大的危险，哪里像树上摘下来那么完美，果子裂开把小孩子抱出来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安南秀还是有些害怕的，也许长大了会不害怕，可是现在的安南秀才十四岁，什么都是小小的，不敢让李路由那丑丑的小动物进入自己的身体，不敢让他粗重的身体压迫着自己呻吟，更不敢让小孩子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这种事情想想都恐怖极了，而十四岁的安南秀将要持续十年现在这种状况，她不只是表面上看是十四岁，而是被禁术的后遗症死死地封印了现在的这种身体状况，身体，骨骼，肌肉，皮肤，内脏，发育状态完全保持十四岁。 可是李路由肯定是真的想要一个小孩子，像李路由这种生怕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家伙如果没有孩子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崩溃了，然后整天一副哀怨哭丧着脸的样子看安南秀，安南秀可受不了。 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真的很难啊，安南秀想了一会儿：“你可以领养个女儿，不过你要记得和你妹妹的关系一样，不管和妹妹有没有血缘关系，你都不可以和李半妆生小孩子，女儿也是，你不能等女儿长大了，又想和她生小孩子了。” “安南秀，你能不能把我当正常人看待？和正常人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根本不需要补充你后边的那些话，好吧？”李路由已经奄奄一息了，安南秀一直这样不屑或者无视这个世界的任何伦理道德和法律，然后也这样想李路由。 “你是你眼里的正常人吗？你眼里的正常人会拔出根骨头和人打架吗？笨蛋……你早已经和你的人类族群没有多少关系了，为何还要认为一个低等族群的法律可以约束你，而你又必须认可这个族群创造的伦理道德观念？”安南秀摇头叹息，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在井底仰望天，觉得天很高，当它跳出来之后，依然惊叹天是如此之高，却不会东张西望看看，原来周围的世界和井底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 安南秀说的很有道理，可李路由还是摇头，李路由一直认为，一个人的道德观，世界观，人生观纵然是这个社会慢慢浸染形成，可是最终约束自己行为的也还是已经形成的各种观念，而不是说外界对自己没有约束了就肆无忌惮，这样的人没有自律的心，放纵着欲望只是因为内心太过于孱弱和卑怯，迫不及待地需要去践踏那些一直约束自己的东西来证明自己。 李路由不会做那样的人，他觉得自己纵然是个普通人，也要追求内心的强大，一个普通人可能没有太多对于这个世界的建树，可是他可以建设自己的心灵。 现在的他也还是这样，不会因为自己力量的改变而认为这个世界的规则要因为自己而改变。 “领养女儿不行，继续想。”李路由已经领养了个安南秀。 “不想了……”安南秀不耐烦地说道，这种事情安南秀一想就要生气，“反正你现在又没有要小孩子，等你真的想要了再和我商量，不许你擅自决定去和别人生小孩子。” 还是没有答案……李路由叹气，不过他也只是试探安南秀的态度，并没有真的想要现在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安南秀长不大的只是身体，但是心灵总会成熟一点吧？过几年应该不会再这样了……李路由刚这么想，就觉得没有太多信心，总感觉安南秀会一直这样胡闹别扭下去。 门口一只螃蟹偷偷走过，过了片刻，又试探着伸出只螯足在帐篷门口挥舞了一下，又跑掉了。 又变成了螃蟹，李路由倒是没有再惦记着秀秀变成安南秀小时候的那样子了，他想看的是安南秀小时候的样子，对于这只生命力顽强的螃蟹，没有多少想要仔细观察的念头，不过他确定了，这只螃蟹应该是母蟹。 “早上起来学习了。”安南秀看着天边好像有日光弥漫出来，这个城市就快要渐渐喧嚣起来，不再趴在李路由身上睡懒觉了，虽然会杀掉所有人帮李路由报仇，但是安南秀也必须让李路由变强大起来，安南秀可不想下次再感应到李路由痛苦时自己心里边那种滋味了。 以前都是李路由督促安南秀学习，现在轮到安南秀催促他学习了，李路由还真有些不习惯。 “学什么？还是理论课？”李路由也坐了起来，简单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内容，安南秀提过好几次呼吸生命力，但是没有具体地讲述呼吸生命力的方法，李路由平常也许无意间就在呼吸生命力，可是自己根本感觉不到。 “神术师用以操纵力量和表达自己创造能力的工具为神术，神徒则称呼为徒术，你要学习的就是徒术。”安南秀站起来，往帐篷外走去。 第十七章 隐形帐篷 神术的世界在安南秀的描绘中浩瀚瑰丽，李路由也见识过安南秀使用神术时那种震撼人心的感觉，从覆盖天际的“封闭”到安南秀最频繁使用的闪电球，还有束缚术，沉默术，昏睡术，还有检测术和作弊一样的学习方法，神术已经在李路由心里边树立了无所不能的形象，至少是极其强大的，安南秀这样的大贤者级神术师在正常状态下简直犹如神祇。 尽管在安南秀口中神徒不值一提，可在李路由看来那也仅仅是大部分处于中下水准的神徒面对安南秀时才会不值一提，苏幕遮可不就是将神术师能力和神徒能力糅合的顶尖强者吗？神徒如果太不济，那么以神徒作为国之支撑的南湖帝国就没有办法威胁到神术师高高在上的天云帝国了。 至少李路由觉得如果能够成为一名神徒，那么对抗王山河这样的人物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徒术，肯定不会和神术一样，通过吟唱就能制造出各种神奇，李路由心中猜测，徒术也不会是格斗术和武功招式那样的身体动作技巧，说不定会是像游戏中的技能，例如魔兽中各个等级可以释放学习的技能，就像澄海3c中英雄们的技能，像牛头人的野蛮冲撞。 李路由跃跃欲试地走出了帐篷。 天边弥漫出来的阳光让中海的边沿多了一个金圈，迎着晨风，李路由伸了个懒腰，只围着一块布活动虽然有些不自在，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多做了几个早锻炼的动作。 螃蟹还是螃蟹，趴在安南秀脚下。 “在神术师眼里，神徒不堪一提，但是真正睿智的强者，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轻视未知的对手。神术师之所以能够在心态上就凌驾于神徒，就在于神术师对于神徒有深入的了解，明白他们的底细。”安南秀一边说，一边沿着栏杆走动，她的手链发出一道道湛蓝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一本本或大或小的书从安南秀的手链中掉了下来。 有像作业本一样薄薄的几张纸，有像大百科全书的大部头，有简装的，也有精装的，有拿树叶做封皮的，也有拿闪烁着光芒的金属做封皮的。 书，总是最能代表某一种文化的东西，李路由有些激动，这才算是真正接触到天云神境的世界吧？ 安南秀一圈圈地走动着，一本本地书掉下来，堆满了整个楼顶挨着栏杆的位置，然后她站在楼顶中央，“这里有我收藏的关于神徒研究的著作十分之一了，基本上是各个方面的代表作品，例如神徒的起源，神徒的力量体系，基础徒术，初级徒术，中级徒术，高级徒术等等各方面都有，你要先学哪一种？” “我哪知道，那些字我一个都不认识。”李路由摊手，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也开始信赖安南秀了，安南秀自己提出的事情，她绝对能够解决，安南秀可不只是个在李路由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她还是个大贤者级的神术师，力量虚弱了，知识和头脑，经验都还在。 “这是个问题，你不可能像我一样随便从一个人的脑海里复制一种语言结构。而且从高等语言向低等语言的复制学习很简单，可是逆向的话却难的多，这些书记载的文字就有二十余种，你不可能掌握这么多文字……”安南秀摇了摇头，“你做不到，因为你彻彻底底实实在在毫无疑问是个土著。” “不学怎么知道？”李路由不服气，当然纯粹是出于自尊反驳一下，土著也有自尊心啊，太打击人了，二十余种语言，李路由活到这么大了，还没有见过真正掌握了五门以上语言的人，很多号称掌握了十几门语言的人，其实都不可能达到安南秀那种要求的“掌握”，更何况许多地球上的语言出自同一语系学起来容易的多。 “难道要我一个符字一个符字地教你？”安南秀想了一小会，痛苦不堪地说道：“你知道向一个人解释你认为理所当然然而他却觉得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是多么的痛苦吗？” “不知道，但是按照你的理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我应该探究为什么理所当然，所以任何你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我都会找你寻根究底。”李路由笑了起来。 “自己是个笨蛋，还笑。”安南秀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螃蟹，然后低着头扯着自己的头发，缓缓走向李路由。 “神术中有一分支就是通灵术，我对秀秀使用通灵术，帮助它学习到了惊蛰十二变，这个方法可以让你迅速学习到徒术。”安南秀走到李路由跟前，挽着李路由的手臂，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身子，低着头看着地好一会才眨着眼睛看李路由，眼睛湿润润的，眼眸子里闪动着柔光，充满着诱惑。 “前提是我要先成为你的召唤兽，你才能对我使用通灵术？”李路由能不理解安南秀吗？一听她这么说，一看她现在这副样子，李路由就知道里边有大问题。 “不愧是我的侍从官。”安南秀难得赞扬李路由，期待地看着李路由。 李路由看了一眼螃蟹秀秀，摇头，螃蟹秀秀的待遇李路由清清楚楚，那叫一个惨啊，古希腊城邦时代的奴隶，旧地主时代的长工都活的比它有尊严有前途。 安南秀气鼓鼓地甩开李路由的手，随手拿起一本书，手指一点，一点点湛蓝色的光芒包围着那本书漂浮在空中。 安南秀站在那本书前，横卧着她的大贤者权杖，权杖顶端的风铃轻吟。 安南秀开始吟唱。 晨风带着安南秀清凉而穿透力十足的声音飘忽在天空之中，回旋，荡漾，仿佛从云层之中飘渺落下的天簌。 那本书开始一页页地翻动着，安南秀一页页地看着，然后她的吟唱开始变得急促而无从分辨断句和音调，仿佛平常人说一句话的时间她要说上一百句一千句，要把这一百句一千句的内容都浓缩在短短的一段句子中似的。 秀秀开始拿着大螯夹着圆珠笔，在一本记事本上迅速写着，全部是李路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汉字，还是方正楷书体的。 这显然是一件技术含量不高而机械的事情，安南秀面无表情地做着这件事情，片刻之后她就吟唱完毕，秀秀还在用大螯夹着圆珠笔机械地翻译着。 李路由算是知道安南秀为什么一定要召唤兽了，看秀秀，随叫随到，百依百顺，坚定不移百折不挠地执行着安南秀的命令。 实在太可怕了，李路由想起了鼠标，让你点哪点哪，让点右键就右键，让点左键就点左键，光标满屏幕乱跑，却是操纵着鼠标的手在控制。 李路由可不想变成鼠标。 “等会吧……”没有安南秀什么事了，她的耳朵抖了抖，然后楼顶四条通道中最靠近李路由和安南秀的一扇门就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快藏起来……”李路由连忙指着那些书说道，被人发现在楼顶搭帐篷野营也就算了，这些书可不能让人发现。 安南秀有些不乐意，明明可以把闯来的人赶跑，可是李路由肯定不许，只好绕着栏杆跑了一圈，那些书就都消失了，然后抓着秀秀的大螯就把它丢进了帐篷。 秀秀保持着摔下去的姿势，继续奋笔疾书。 安南秀拉着李路由跑进了帐篷：“我们藏起来！” “快把帐篷收起来，我们躲到那边去……”李路由指着一个金属圆筒说道。 “不用，这个帐篷可以隐形的。”安南秀拉住李路由，不让他跑。 “隐形！”李路由惊呼，这个能力在李路由看来比神术徒术什么的都好用，连忙问道：“那要是制作成隐形铠甲，战斗的时候穿着隐形铠甲偷袭，神术和徒术有什么用？” “它只能对普通人的视线起到欺骗作用而已，强大的神术师和神徒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够战斗，你隐形有什么用？因为在他们眼里，他们看到的是对手的生命力形象，类似于你们的红外线摄像头。”安南秀粉碎了李路由的妄想。 李路由还是觉得很神奇，因为小时候他就梦想能够有一件隐形衣，这样他就可以等到那个钱俊龙洗澡的时候，拧着尿壶把尿倒进他澡盆子里，那个钱俊龙每天早上都会不辞劳苦跑上半里路把小便尿到李路由家大门上。 “一会我们就走吧。”李路由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人上来了，这一栋楼似乎是纯粹的办公楼，夏天一般是七点以后才会有安全，保洁，控制等方面的工作人员来到这里，然后陆陆续续的上班族来回拥挤进来，看天色现在应该还不到六点。 “小点声，只能隐形，隔绝声音的效果可是和普通的帐篷没有什么区别。”安南秀压低声音说道。 李路由不做声了，帐篷前方有像头顶一样可以观察的透明水晶，李路由隔着水晶观察着。 通道门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居然慢慢地走过来。 李路由只能祈祷这两个人不要踩着帐篷了。 还好，两个人走到帐篷前就停下来了，开始聊天，似乎是什么计划书两个人赶到昨天半夜，早上醒过来还要继续做，到楼顶透透气什么的。 第十八章 救人 男人和女人的聊天似乎一时半会没有结束的意思，而且聊的越来越开心了。 李路由和安南秀只好继续躲在帐篷里，看到安南秀一会儿小嘴撅起，一会儿腮帮子鼓起，一会儿眉毛挑起，李路由就知道她在那里痛苦地纠结，肯定是在想作为公主殿下，怎么需要躲避区区低等生物？被发现了就杀掉那两个人好了，温和点的做法就是把他们弄昏倒…… 这对于安南秀来说大概是很难容忍，并且伤害到公主殿下尊贵身份的事情，李路由知道有自己在旁边她不会轻易肆无忌惮地发脾气乱来，所以安心握着她的小手玩着她纤细柔嫩如葱的手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女孩在脸上变幻多端的表情。 安南秀闷闷地生了一会气，抬头看李路由的表情，努力地要把眉毛都拧到一起给他看，他居然还有心情逗她玩似的，安南秀忿忿不平地扭过头去哼了一声，“快点抱着我！” 李路由张开手臂将她搂进怀里，安南秀这才觉得不算是在这里浪费时间，额头在李路由的脖子上磨蹭了一下，舒舒服服地靠着，小声喊道：“李路由……” “干嘛？”李路由问道，帐篷还是有一定隔音效果的，相信这样小声说话，外边完全听不到，更何况楼顶风声较大，不折腾大动静的话，外边肯定听不到。 “喊你的名字玩……”安南秀当然没有什么事情了，只不过有时候和李路由在一起，不想说什么话，就是想喊一下他的名字，他马上能够答应，感觉着他就在身边，让安南秀很喜欢。 “安南秀……”李路由也喊她的名字玩。 安南秀偏偏脑袋，嘴角浅笑，又有些不满：“不好听！” “你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李路由惊奇，按照安南秀对于名字的欣赏标准，安南秀应该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了。 “你就只会喊我的名字吗？”安南秀想起李路由都是喊李半妆李子李子，那个叫昵称，可是李路由只会喊安南秀，最多喊公主殿下而已，不过叫公主殿下时安南秀还是比较喜欢李路由的眼神和温柔的语气，可是很多时候他喊公主殿下根本就是揶揄人了。 还有秀公主……那是跟着李半妆，安知水一起揶揄人的，总之不是昵称。 “我们这个世界只有那么几个国家有公主，绝大多数人的生活中没有公主，接触不到……但是公主这个词还是经常用的……例如，你是我的公主……”李路由搂紧了安南秀，只要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李路由就总觉得欢喜极了，喜欢的这个小女孩不得了。 “我本来就是公主。”李路由这个笨蛋，莫名其妙地又在说什么？ “不是因为你是公主才是我的公主，不管你是不是公主，都是我的公主，明白了吗？”李路由低头亲吻着她那有着洋娃娃似的眼睫毛的眼睛。 “那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不是公主，你也会很喜欢我，像现在这样吗……”安南秀脸颊儿有些泛红，虽然李路由对自己好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如果有很大原因因为她是公主，他是她的侍从官，那安南秀可不会高兴，会非常非常生气。 “当然，就算不是公主，我也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想时刻把你抱在怀里，想不停地亲你，想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想……”李路由看着脸颊红扑扑的安南秀，那湿湿润润娇嫩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着，努力忍耐着那种冲动，居然有那天在楼道间和安知水在一起的感觉。 安南秀搂住了李路由的脖子，嘴里哼哼着李路由的名字和“喜欢”，“讨厌”，“笨蛋”，“我”之类的词混合在一起的话，扑在李路由怀里不动了，感觉好害羞，虽然李路由这么喜欢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总觉得心会跳的好厉害，那棵生命树又想跑出来和李路由的纠缠在一起了。 “等他们两个摔下去了，我们再玩一会……”安南秀还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