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你们人类文明有多长时间？坐井观天。”安南秀为了证明这种语言容易掌握，顺便用了个成语，虽然这个成语说明不了什么，可她还是露出了几分不屑来，“我们神术师需要学习的语言就有十八个语系，最博学的神术师，例如我就掌握了六十四个语种，我最常使用的神术吟唱语言，拥有三百四十万个单词，每个单词拥有至少三个词义和十个以上的音调，你能通过判断一个单词的尾音是用了十分之一个全音调还是八分之一个全音调来确定它的具体含义吗？这还只是单个的词，如果是在激烈的战斗中吟唱神术，一大段的吟唱也许包含上百甚至上千个单词，你能够做到不出任何差错吗？” 李路由膛目结舌。 “像你们这样简单的语言，我只要一个简单的神术就可以学会，需要我帮助吗？很简单的哦，从此以后你就不用背单词了，这个英语有多少单词你就记得多少单词，即使全世界最伟大的英语文学作家站在你面前，你也能够在词汇上击败他。”安南秀瞧着李路由的反应，很是满意，并且昂着头瞧着远方的天空，流露出漫不经心而随意的姿态。 “不需要。”李路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安南秀很奇怪地望着他。 “我学习这种语言，只是我对于了解另一种文化很感兴趣，并且学习这种事情，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就，本来就是其乐无穷的。如果我通过你的那种帮助获得这种语言能力，那我就失去了学习过程中的乐趣。即使像你所说的那样可以和莎士比亚和丘吉尔比词汇，那有什么意义？他们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学习，我是通过作弊取得胜利，我难道还可以因此而沾沾自喜和得意吗？”李路由也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安南秀点了点头，“这就是所谓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李路由愣了愣，旋即大笑起来，看来安南秀用神术学习的语言，压根靠不住，简单的交流和运用肯定没有问题，但是要让她灵活掌握和运用其中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化内涵典故方面的东西，肯定不行。 否则的话，尊贵而骄傲的长公主殿下，怎么会自甘燕雀，把李路由比作鸿鹄？ 今天第一二节没课，第三四节课是选修课，《中国古典文化简讲》，选修的人不少，在大教室里上，这样的选修课是整个学校各个年级的人混杂在一起，讲课的是人称阎包衣的家伙，这人自从上了百家讲坛小火了以后，就不怎么来上这门课了，平常都是他带的研究生来讲课。 李路由不知道安知水找他有什么事情，早早地就来了，占据了中间的位置。 这是有讲究的，因为一会要点名，不管是坐在角落，还是前排，又或者是后排，都是容易引起老师注意的，坐在中间的位置，几个声音连着，老师也往往不会抬头留意。 马德里，秦南和孙彦青都没有来，他们寝室里几个人报的课程都差不多，只有一两门不同，例如马德里选了《古筝》，因为他觉得那个年轻的老师穿着小白裙的样子特别像他的初恋情人，但是孙彦青更欣赏上《西方音乐鉴赏》的大洋马老师。 课程选的差不多，这样就方便一群人一块去玩游戏时安排时间了，要不然一会他上午有课，一会他下午有课，玩个游戏都难以统筹时间，实在太不方便了。 李路由不怎么逃课，所以点名答到的人物就交给他了。 安知水压着上课的点进了教室，看了看李路由的身边，没有那三个人的影子，皱了皱眉，坐到了教室的后排去了。 李路由面无表情地拿出了孙彦青拿给他的手机，八声道环绕立体声，好几个大喇叭的偌基亚手机，调出了几段录音，调了调音量之后放在桌子上。 一会儿后点名就开始了，先点的李路由，他很大声地答到了。 “孙彦青！” “到！”，李路由按了播放键。 “马德里！” 是挨着的，李路由迅速调出下一段，按了播放键，并且稍稍移动了手机，让声音有些移动的感觉。 “秦南！” 李路由好整以暇地完成了任务，在周围几位仁兄目瞪口呆而略带崇拜的眼神中离开了中间的位置，来到了后排，准备聆听安知水的批评指导。 安知水的影响力不足，没有太多人主动给她面子，可是她在全校的知名度并不低，李路由坐到她身边去，还有不少人回头准备看他的笑话，以为又是一个不知死活想要追安知水的家伙。 “你来上课，居然课本都不带。”毕竟是拿国家奖学金的人，安知水最看重学习了，她原来就觉得李路由他们寝室里也就李路由还有的救，马德里三个人都是无可救药的。 “选修课的课本都特贵，我根本就没有订，我在网上下载了电子版的。”李路由拿着他的mini5，找出了pdf文档翻着。 还有许多人拿着ipad在上课，前一段时间有个脑子出了点问题的老师说没有ipad的同学不配上他的课，网络上的舆论压力让校领导做了批评，这老师也狡辩了一番，但是学校里ipad的数量还是增加了不少，这些人可不是像李路由那样买不起课本的。 他一说没钱，安知水就没话说了，她自己的经济条件很不错，但她不会天真地以为有人为了省钱不买课本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马德里他们又逃课，还有你欺骗老师，性质十分恶劣，老师虽然没有发现，但是我会报告辅导员，给你们记录下来，次数一多，说不定会记过。”安知水严正警告，国府大学这样的老牌名校，在学习管理上还是非常严格的，基本上是严进严处，要在学校里轻轻松松地还能混到一个极其漂亮的档案，在国府大学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班长，别这样，给他们一次机会吧，马德里的女朋友找他分手，秦安和孙彦青去安慰他了，他的女朋友脚踏两条船，在和马德里交往的时候，已经劈腿模特学校的一个男生了。”李路由叹了口气，把孙彦青和秦南想出来的借口说了出来，防着老师，不也得防着小学生班长？ “模特学校的男生？”安知水清丽的脸颊上拂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好吧，这次就算了。马德里虽然不怎么样，可是好歹也是国府的学生，模特学校的那些男生算什么？也不知道他的那个女朋友是什么眼光，这样的女朋友，分手了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 李路由也点了点头，国府大学的学生确实挺骄傲的，也有这个资本，更何况国府大学和模特学校，一个是靠脑子吃饭，一个是靠身体吃饭，一个学校的毕业生有国家领导人，福布斯富豪，两院院士，艺术大师，另外一个学校的学生撑死混两个字——“名模”。 “不说他们了，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吧。”安知水转过头来，压抑着怒气的样子，感觉对李路由很失望。 “我有什么事啊，莫名其妙。”李路由觉得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安南秀喜欢看着他，让他猜她看着他是什么意思，安知水也是这样。 “你搬出学校，是不是和人同居了？”安知水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事情，虽然这种事情在学校里不是没有发生过，甚至可以说很普遍，可是李路由干嘛也这样啊？安知水总觉得有那么点不开心。 当然，只是一点点，因为自己是班长，可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原来张天艾就是弦动同学，太好了。 另外，很抱歉，书评区的副版主虽然还有一个位置，但那是预留的，很抱歉啊，希望不要怪夏花。 第十九章 还是个好人 这是一个隐晦的把性当成大众娱乐的年代，但不论男女老少，在众多垃圾媒体和作品的引导下，也渐渐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同居，有很多意思，但在绝大多数少男少女心目中，或者说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性来说，不过是一段长期发生性行为的日子。 同居真的和爱情，和婚姻，和两个人之间走到一起的尝试有着很大关系吗？ 李路由心中不是没有蠢蠢欲动的幻想，和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女孩子生活在一起……这应该是任谁都无法拒绝去幻想的事情吧。 可这事没有发生啊。 于是李路由的表情很冤枉，也很奇怪，安知水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 “学校并不强硬禁止学生谈恋爱，可也绝不会支持，学校积极发展各大社团，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并且有引导职业和专业发展，规划的老师，就是为了让学生能够在充实自己的心灵，忙碌于为将来的奋斗积累资本的时候，没有太多时间去谈恋爱……可是对于同居，尤其是以走读为名义搬离学校，却是行非法同居之实的行为，一贯是严惩不贷的。”安知水十分严肃，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李路由叹了一口气，真没有见过这么爱管闲事的大学班长，更何况安知水还是三个班的大班长，她操心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能拿到国家奖学金，真是一朵奇葩般的女子。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犯错？这样吧，一会我和你回去，见见你的女友，希望能够做通她的工作，在不影响你们感情的前提下，让她同意你搬回学校寝室。”安知水本着认真工作的态度，“你们应该发展积极健康的恋爱观，不要贪图一时，而耽误了人生。” 不愧是领导干部啊，李路由忍不住问道：“你现在还是学生会副主席，下学期能转正了吧。” 像国府大学这样的省部级单位，学生会主席绝对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了，那绝不是普通小学校那样在档案上可有可无的一笔记录，国府大学出来的那些个顶尖人物，绝大多数都有担任过学生会主席的经历，不说担任过这个职位就一定会很厉害，但要是不厉害，绝对做不了。 “不知道。”安知水有些不高兴，她的人脉不行，学校领导和学生处的老师倒是支持，可问题是她上去了，不服众也指派不动人，她敛了敛柔顺的眉，显然不想继续这个问题，“李路由，这是你和我谈话的态度吗，现在是说你的问题，你却心不在焉。” “好，聆听指示。”李路由马上端正了态度，“我真没有什么女友，你肯定误会了。”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李路由，我现在来和你私下做工作，那就是为了积极地帮助你，如果是要处理你，现在我就去和辅导员谈话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态度？”安知水从有些不高兴变成很不高兴了，小拳头紧紧地拽着放在课桌上，十分激动的样子。 李路由太冤枉了，看到前排的人屡屡回头注意他和安知水，连忙做了嘘声的动作，小声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认定我有女朋友了吗？” 安知水放松下来，自己太激动了，想了想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李路由：“昨天我看到你和一个女孩子在公交车上搂搂抱抱很亲热的样子，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是绝对不会了，后来又看到你们两个跑到巷子边上亲热。” 安知水都有些脸红，要是自己绝对没有办法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想想就害羞，在大庭广众下作出这种事情来，只有那些对自己，对自己的爱情，对自己的未来都不负责的人来会这么做。 安知水是个女孩子，也会渴望和幻想爱情，可她觉得自己是理智的，在没有能够主导自己的人生，没有办法对自己和对自己爱的人负起责任前，她是不会仅仅为了什么寂寞，无聊，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去谈恋爱的。 李路由哑然失笑，没有想到这么巧，自己和安南秀在来回的路上打闹，都被安知水瞧着了，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她呢？ “你误会了，她才十四岁，怎么可能是我女朋友。” “你……你……”安知水又气又急，几乎是痛心疾首，“李路由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大一开学的第一天，我在讲台上讲话，没有人理我，就你会带头鼓掌，我还当你是个好人，谁知道你现在变成这样子了，人家才十四岁！” “班长，你也知道她才十四岁啊，你怎么就老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李路由苦笑。 “我哪有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你做了，我才这么说。”安知水脸红了，又松了一口气，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安知水今天穿着玉色的中袖连衣裙，很少有女孩子能够把单一色彩的裙子穿的出挑，可一旦穿的漂亮，却总是有一种优雅飘逸的感觉，格外的吸引人，就像是在荷塘里摇曳多姿的白莲一样，她的脸颊上拂过的红晕，更似莲花花瓣顶端的那浅浅的粉色。 李路由看的有些出神，瞧着安知水的眼神偷偷飘了过来，这才扭过头去，“我没有做，她才十四岁，我就把她当成妹妹一样，昨天一开始在公交车上，她拉着我的手撑在公交车上，她就钻进我的手臂里去，别人就挤不到她了。后来是我们两个在吵闹，她一直跑，我好不容易抓住她，就是这样。对了，你在哪里看到我们的啊，我都没有瞧着你，也不打个招呼，就在旁边偷看。” “我哪有……”安知水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唔唔地说道：“就是碰巧，你说的是真的？” “班长，你都说我是个好人了，虽然我有时候会和你编故事说谎，但这样性质严重的事情，我能骗你吗？”李路由还是挺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尤其是在安知水跟前，如果自己在小学生班长跟前形象太糟糕了，那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例如孙彦青之流。 “嗯，那就好。”安知水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紧拽着小拳头，又特别激动了，“你还和我编故事说谎？什么时候！” 李路由一时语塞，连忙想办法岔开话题，“对了，你还记得大一刚开学的事啊，当时我鼓掌了吗？” “那时候大家都不服气我一入学就当了班长，辅导员让我讲话，底下乱糟糟的，就你在听，虽然也在和马德里他们几个说小话，但至少装作尊重人的样子，而且最后你还鼓掌了，其他人才跟着鼓掌，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比较懂礼貌，他们装样子都是明显的敷衍人。”安知水果然没有纠缠那个问题了，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瞟了一眼李路由，“我就知道你不记得，要不是觉得你的本性不错，我才懒得管你。” “我只是不记得自己当时鼓掌了，我以为自己当时看傻了。那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她穿着白色的绸缎裙子，上边有黑色的枝条和红色的梅花，端庄优雅，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可爱的刘海，虽然板着脸装作很严肃的样子，眼睫毛却在轻轻颤抖，我觉得她一定有些紧张……对了，我还记得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的名字叫安知水，取的是智者如水的意思，也有知晓水之通达，水之包容，水之气量的意思在里边。”李路由笑了笑，他承认，当时自己和绝大多数男生一样，被安知水的气质和容貌惹得心里一颤，只是他也不可能去主动追求安知水，他猜得没有错，这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屑于和普通男生去亲近什么的，那个写情书的落得羞辱的下场早就在李路由的预料中。 “你……你都记得啊。”安知水低下头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脸颊儿有些发烫，心跳的比平常快一些，安知水不自在地按着自己的胸口。 “你们两个，说了一节课话了，这么亲热，还来上课干什么？” 研究生年轻气盛，指导教授又是著名的阎包衣，他跟着也水涨船高，很有几分大师的做派了，自己的课居然有人敢毫不在意，能不生气吗？更重要的是他都走到两个人跟前了，两人还在那里低头说话。 许多人都回过头来看，让经管学院的学生目瞪口呆的是，被批评的对象里居然包括安知水这个小学生班长。 李路由的知名度就低了许多，不过他高高大大的本来也是听引人注意的，也有不少人认识他，心中更是奇怪，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李路由这家伙偷偷摸摸地就把小学生班长攻略了？ 太不可思议了，会计学专业的三个班的男生这时候心里就惦记开了，李路由不能得罪啊，以后小学生班长找麻烦，可得找他说情了。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好好反省一下，下节课交检查。” 研究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教室。 李路由和安知水老老实实地低头道歉，然后才离开了教室，这在国府大学是很常见的事情，你可以在课余或者指定的情况下针对老师的观点和学术上的问题质疑和反驳，但没有哪个学生可以不尊重课堂纪律和老师主持课堂的权威。 “都是你！”出了教室，安知水的脸颊还火辣辣的烫，当然已经不是原来的原因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因为违反课堂纪律被赶出了教室，她作为班长，更加要严格要求自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以后怎么主持工作啊。 “我请你吃饭，算是道歉。”李路由想了想说道。 第二十章 面试 远瞻楼是大回廊式的庞大建筑，如果不是随处可见的标示，绝大多数新生都容易在这里迷路，既便如此许多老生依然在这里闲逛，企图寻找迷失的漂亮女生搭讪，谁让女生们的方向感总是特别弱呢？ 李路由和安知水挨着铁线花雕镂的栏杆往外走，大回廊里静悄悄的，李路由原来晚自习下课离开的比较迟时，总觉得这个获得鲁班奖的建筑物的初衷是建造一个鬼影迷宫，专门来吓人的。 李路由说请安知水吃饭，安知水突然停止了脚步，有些愕然地看了看李路由，然后慌慌张张地转过头去。 “只是吃个饭。”李路由想起了那个被安知水把情书摔脸上的男生，自己这时候真没有什么意思，哪敢啊，李路由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还早呢。”中途被赶出来了，当然还早。 这算是拒绝了，李路由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去看看马德里。” “好，再见……”安知水摆了摆手，抱着课本下楼，还没有忘记提醒李路由：“下周记得交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