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三章 哪儿不对劲呢?
新来的吏目大人在上面激情地使着劲,底下人莫说应和的,就连一点儿反应都没,这就比较尴尬了。 到了最后,吏目大人也急了,直接交底道“行了,本官也知道这些,都是那个何瑾搞出来的。不过,他现在早不是衙门的司刑了,以前的做法自然统统作废!” “只要你们以后都听命行事,本官必然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一千、道一万,吏目大人的中心思想就一条忘了何瑾那个旧爱,加入我这个新欢的怀抱好不好? 然而,底下人还是没一点儿反应。 吏目大人这就怒了,道“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本官乃堂堂正正的州衙吏目,掌案牍、总衙役,处置你们名正言顺。既然你们都不识抬举,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可就在此时,吏目廨外却嘈乱了起来。一个帮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道“大人,不好了,锦衣卫来抓人了!” “锦,锦衣卫?”新任吏目大人上来就是一个哆嗦不会这么寸吧?刚想着抢班duoan,何瑾就杀回来了?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何瑾大咧咧地,带着七八名锦衣卫气势汹汹而来。 这些人都身穿耀眼夺目的飞鱼服,腰系鸾带,手持绣春刀。举手投足间,将天子亲军的剽悍与傲慢,演绎到极致,令一众州衙芝麻绿豆小官瑟瑟发抖。 尤其只跟何瑾错了半个身的一位百户,更是带着说不出的凛冽杀意! 李承祐径直来到吏目面前后,亮出腰牌,舌灿春雷喝道“你的案子发了,随我们往锦衣卫千户所走一趟吧!” 吏目一看那腰牌上‘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李’的字样,登时就吓得坐在了地上,面若考妣地哭嚎道“不可能啊,下官才刚来赴任。什么事儿,都还没来得及干呢” 看着这一幕,何瑾差点就笑了出来果然,一路上刺激李承祐是没错的。你看他现在的怒气值,简直就是位活阎王,都把人吓成什么样儿了? “李百户,误会了,他可不是胡文秀。” 何瑾赶紧假惺惺地,扶起这位新任的吏目,宽慰他道“这位大人勿惊,我就是过来拜访一番。却忘了还有捉拿白莲逆匪的要务在身,让大人受惊了” “白,白莲逆匪?”一听这个,新任吏目嘴皮子更是哆嗦个不停“何百户,你说咱州衙的胡判官,是白莲逆匪?” 本来证据确凿的事儿,到了何瑾的嘴边儿,却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这不还不清楚嘛,先抓来问问,扔千户所里拷打拷打,就知道了嘛” 好不容易被扶起来的吏目,一听这话,当即双膝一软,又一次坐在了地下尼玛,锦衣卫那里是什么地方,铜浇铁铸的人儿进去,都能给你化成水儿来! 这位吏目大人当然不是傻子聋子,来到州衙后,自然也听到过些风声。 对于何瑾跟胡文秀的事儿,他也有自己的判断这两人,无非都瞄上了彰德府首富沈家,容不得对方呗。 在他看来,胡文秀的胜算还是很高的。 毕竟,通判可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掌管粮运、田户、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名正言顺,对知州都有监察之权,乃实打实的职掌官。 何瑾又算什么? 就算有着锦衣卫百户的虚衔,还有世袭磁州文巡检的官职,又能如何?县官还不如现管呢,更不要说,他还根本管不到磁州衙门。 可想不到,人还在外地的他,扭头儿就杀了回来!非但如此,还直接带上了天子亲军来抓人! 人家胡文秀那么老实低调的人更何况,他也没直接抢你家东西啊,你都不放过。那,那我刚才说的话,要是传入他耳中? 一时间,何瑾笑眯眯的面容,就在新任吏目眼中,变成了标准的笑里藏刀——这个何瑾睚眦必报、手段通天,着实一点都不能得罪啊! 想到这里,这位吏目大人赶紧向何瑾言道“何百户,下官刚才还跟诸位吏员衙役讲,当初何百户署理的案牍文书,就是不一般!尤其刑房、捕班联合办案,城管帮役服务为百姓的模式,更是首创先河、成效斐然。” “只要下官在任一日,必然会萧规曹随,承何百户的余泽,安安生生当个垂手吏目!”说到这里,他便转向跟吏员衙役,完全没了之前的威风,几乎是求一般的神情,示意众人帮忙回个话儿。 嗯,真香。 可也不用他如此,这些吏员衙役,便一个个回应道“何百户定下的规矩,当然不能随便乱破。” “老大你虽然不在衙门,可衙门里还尽是你的传说!” “瑾哥儿,你以后必然会飞黄腾达的。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不中用的叔伯啊” 就在此时,李承祐一行人已抓着胡文秀,走了过来。 一看到何瑾,胡文秀当即状若厉鬼,叫道“何瑾!想不到老夫这般隐忍,还是没逃得了你的毒手!” 遇到这样送助攻的,何瑾当然求之不得。随即作出一副阴冷的神色,道“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跟我斗,你还差得太远!” 一番话霸气侧漏,让新任吏目登时更加瑟瑟发抖果然是大佬风范啊惹不起,惹不起! 不错,此番何瑾特意要回州衙一趟,就是为了震慑这位新来的吏目。毕竟,这位置实在太重要,他人可以不在州衙,但吏目的权力却不能轻易扔下。 因为,他隐隐已有预感,磁州城恐怕已容不下自己了。在跃向更高更远的平台之前,自然要将根基夯实。 借锦衣卫抓捕胡文秀之机,何瑾便狐假虎威地,将自己打造成了高人模样。给衙门里的牛鬼蛇神们,都敲了敲警钟我人可以不在磁州,但这里有什么事儿,还是管得了的。非但管得了,更能轻而易举! 办完了正事儿,他当然又去了趟签押房,拜见了一下老师姚璟。随即,便回到了自己的家。 只不过,此番回来后,他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家有些别扭。 这庭院,怎么就那么仄窄呢? 那桌凳,怎么就那么土气呢? 还有茶水,以前也没觉得如此苦涩啊 何瑾是看哪儿都觉得不顺眼,止不住地嫌弃。他知道自己这是去过安阳,入过皇宫,眼界不一样了,心也大了。 但总觉得就是哪儿还不对劲。 最后,目光悠悠地看向一旁的老娘,都忍不住摇头叹息“娘,这些时日不见,你怎么也人老珠黄了呢?” 崔氏登时凤眸一眯。 但同时,她也的确感觉得出,自己这儿子是越来越不一般了。 以前,她只感觉儿子机灵油滑,有些管不住。可现在何瑾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自信成熟男人的魅力,再不复当初那个浑小子模样了。 “瑾儿日渐年长,为娘自然韶华渐逝”想了想,崔氏还是忍下了怒气,拿出了大户主母的气度。 可不料,何瑾却噗嗤一声,道“娘,老就老了呗,还整那么委婉的词儿” 老,老了?还委婉的词儿? 这一瞬,崔氏猛地娥眉一厉,再也忍受不住,冷笑道“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红芽,取家法来!” 一看到那熟悉的笤帚疙瘩,何瑾登时浑身一凛。 但同时,他脑中也猛然一怔啊!怪不得觉得哪儿还不对劲。原来,自己是欠了这么一顿揍!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