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战神（二更）
韩诚仁脸上的肉在抽搐。 他的手抚到了沈月的唇边，突然扯开胶带。 “为什么？” 得以说话的沈月，忍不住吼他：“他只是个孩子，刚出生的婴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孩子，你不懂，我这是为他们好，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永生，才能永远活着！” 沈月已经不能扼制的浑身颤抖，眼泪漫过了眼。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的快要暴裂。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你是个医生，你的手术刀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人杀人的！你知不知道，他们甚至还来不及看到自己爸爸妈妈，还不会说话，就这样被你杀了，然后放在这里供你观赏！韩诚仁，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生命怎么可以这么被亵渎？ 沈月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悲伤。 她很想撕开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不！他没心！ 韩诚仁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 他猛地拉起沈月的手，走到一个装满福尔马琳的空容器前。 眼中有光闪亮，又瞬间熄灭：“小月儿，这里，原本是为你准备的！我最后一件最完美的艺术品原本可以诞生的，可是……若不是她背判了我，也不会有今天！哈哈哈……” 韩诚仁咬着牙，眼中迸发着兽一般的光亮。 他拖起她的手，往里走。 穿过整排整排的架子，走到一个手术台边。 森寒的灯光照在头底。 韩诚仁目光越发的精亮，就像是猎人获得了得心应手的枪，急欲尝试一番。 沈月身体一个腾空，被人抱起放到了手术台上。 刺目的光亮瞬间对准了她。 太过强烈的光线，使沈月有些睁不开眼，她想要从手术台上下去。 脖颈上却一阵刺痛。 有液体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渐渐的，她的意识变得迟顿，视线虽能看得清，可抬了抬手，却毫无知觉。 “丫头，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我要把你好好的珍藏起来！还有……我会把你和小辰放在一起，你要好好的陪他知道吗？” 韩诚仁的话像是被放慢了倍速，一字一顿的，沈月听得清楚。 可是，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和挣扎。 她睁大了眼，看着韩诚仁口罩下那双满是和蔼笑容的双眼。 心，一点点地被撕开。 她感觉不到疼，甚至感觉时间已经静止。 死亡，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的衣服被解开，身上在被涂抹了什么。 银晃晃的手术刀在韩诚仁的手中，发出森寒的白光。 缓缓的，眼前那把刀落下来。 沈月很想闭上眼睛，可是她根本做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被人一块块的解剖开来。 刀子已经落在她的腹部，可突然发生了什么。 韩诚仁身体一僵，低头看自己的裤腿。 一双漆黑的双眼正在盯着他。 腿上被尖利牙齿刺穿，疼痛使他不禁蹙眉。 “这狗怎么进来的？给我弄死他！” 韩诚仁眼中寒光乍起，手中的刀子刚要落下，腿上的牙齿似乎又陷进一分。 他疼的手在颤抖。 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沈月。 随手就用刀子扎向了咬着他腿的狗。 然而那死死咬着他腿的巨型牧羊犬动作利落，很快躲开。 旁边的男人已经冲过来，手中抡着一个铁棍就朝那狗砸去。 “啊……” 随着牧羊犬的闪躲，韩诚仁的腿上传来剧烈的撕扯般的痛。 韩诚仁疼得身体都在颤抖。 “打死他，赶紧打死他！” 那男人再次抡过来铁棍，又抡空。 而这次恰好砸在了电源上。 灯光忽闪了几下，发出吱吱声，蓦地灭了。 手术用具散落了一地，有的还散在了沈月手边。 她意识仍存，听到有狗的嘶鸣声。 然后是韩诚仁和助手的唾骂声。 她很想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然而任她如何努力，仍是用不上半分力气。 突然韩诚仁的助手“啊”一声后，捂着眼睛碰到了手术台，然后疼的四处乱撞。 接着一条黑影纵身跃上手术台。 沈月就着室内的光线，看到竟然是战神。 战神低头看了她一眼，舌头轻轻舔了下她的脸颊。 韩诚仁企图再次扑来，战神突然站起来，目光凶猛锐利，“汪汪汪”叫了三声。 它气势威严，如同一座小山护在沈月身边。 沈月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战神。 很想伸手搂住它。 心念一劝，手指不禁勾了勾。 她心喜，身体有了意识。 这时，韩诚仁已经扑了过来，他就像是疯子，拼了命的就将手术刀朝沈月面部而来。 沈月还只是手指微微能动，根本来不及反抗。 战神一个跃身，一下咬住韩诚仁的手腕。 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韩诚仁疯魔一样，从手术台上又抄起一把刀直朝战神身上扎去。 “扑哧”一声。 刀子没入皮肉的声音。 沈月眼睁睁地看着战神背部被扎一刀。 她的心滴着血的疼。 战神发出“嘶鸣”声，目光却仍然凶戾，丝毫不松口。 韩诚仁再次去抓散落的手术刀。 再扎向战神。 沈月眼睛模糊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翻身从手术台上滚下来。 挣扎着，摸索到一把刀子，奋力的扎向了韩诚仁的脚。 “啊……” 韩诚仁疼地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战神也松开口，仍旧威风凛凛的蹲坐在沈月身边。 他背上还插了两把手术刀。 沈月颤抖着爬起来，将战神搂在怀里。 眼泪弥漫了双目。 “战神！战神！你怎么样了？” “既然得不到，我就毁了你！小月儿，你就跟着我的这些艺术品，一起消失吧！” 他大笑，拿出一个遥控装置，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一时间，室内响起诡异的声响。 战神敏锐的嗅觉四顾了下，然后站起来，咬住了沈月的手腕。 沈月知道，它是要自己跟他走。 可是，她尽管可以爬起来，但是脚上根本使不出力气。 她看着四周封闭的屋子，不由笑道：“战神，你不用管我了，你离开吧！我走不动了！你不要陪我在这里等死！战神！你快走吧！” 沈月抱了抱战神，看着他背部的刀子处还在流着血。 再这么下去，它会没命的。 她不要战神跟她一起死。 刚才韩诚仁按下的应该是引爆装置，没多久这里应该就会爆炸的。 战神盯着她，舌头不停地添着她的脸颊。 似乎在给她力量。 沈月捧着着他的脸：“战神，你要活着出去，去找战大哥，去找沈铭溪，把这个给他们！” 她将颈间的项链取下来，挂在战神的脖子上，抚抚它头顶。 “快走战神！” 战神目光笃定，身体“扑通”卧在了她的身边。 “走啊！快走啊！战神！” 沈月看着战神目光只是盯着她，一双锐利的眼中也盛着些微的水光。 心底越发的疼了。 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才能让战神离开这里？ 韩诚仁徘徊在那些他的“艺术品”里发出诡异的笑声。 沈月看着地上的那些刀子，抓起一支，咬牙，一下扎在自己的手臂上。 疼…… 蔓延全身。 她强撑意识，扶着手术台站起身。 抓起散落在上面的一件衣服遮住光裸的身躯。 “战神，我们……走！” 战神蓦地抬起头，有些兴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沈月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但是她知道战神既然能进来，就一定有通往外面的路。 她走的艰难，每当意识有些模糊时，她就扎着自己。 让疼痛唤醒自己的意识。 战神不时抬眼看着她。 似乎在给她鼓励。 当走到一个黑暗的角落，沈月隐约发现那透着光亮的洞口处有光透进来，身体一软，栽倒在地。 她已经完全没了力气。 手臂上的血在不停的流着。 战神就守在她身边，发出“嘶鸣”声。 凭着最后的一点力气，沈月伸手揽过战神，抚抚它耳朵：“战神，你先出去，我跟着你！” 战神似乎听懂了，看了看那可以自己出入的洞口。 又看看沈月。 没动。 忽地，它耳朵竖起。 朝那洞口处不停的叫着。 他的叫声越发的兴奋，尾巴也由一开始的不动开始摇晃。 沈月眼前已经模糊。 她看着战神，好像看到小时候，那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小东西。 为了保护自己，被郭山一镐头刨死在地里。 她哭了很久，抱着它一直不肯撒手。 这个世界上她最无法承受的，就是最在乎的生命在自己前眼消失。 视线里，那个被战神抓伤眼睛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他手中的刀子明晃晃，就朝着战神而去。 战神盯着洞口不停的叫着。 待发觉到身后的人靠近转过身时，那男人猛地就扑了过来。 沈月在最后一刻，抱起战神，男人的刀瞬间没入了沈月的背。 疼…… 撕裂了皮肉。 沈月感觉到怀里的战神发出嘶吼声。 她死死抱着战神，不让他受伤。 在快要昏撅的一刻笑着说：“这次我要保护你！” 洞口，“轰窿”一声。 光明瞬间涌入室内。 有好多人一下子冲了进来。 有警车声，呼喊声。 还有一道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 “月儿……” 在她闭上眼前，沈铭溪的脸越来越清晰。 他抱着她，有人从她怀里将战神接了过去。 她还在念着：“战神受伤了，快救它！快救它！” 然后，便晕倒在沈铭溪怀里。 “战队，不出所料，这个仓库安置有zha弹！” 刑警队的小周摸着脑袋，将所有人员撤离后，拆弹人员进入现场。 战晟远远看着陷入死静中的废弃仓库，一双眼眯起危险的弧度。 他按耐着性子纹丝不动的站着。 小周也守在他身边。 一瞬不瞬望着前面的仓库。 明明大冬天，战晟的额头却布上了薄薄的汗。 他一句话没说，豹子般的视线终于在三名拆弹人员并排出来后，恢复平静。 小周顿时拍大腿：“太好了！排除了！” 他招呼人开始赶往现场。 而战晟仍站在原地，看着三名拆弹人员全副武装已经走到面前。 “谢谢！” 战晟对着中间的一个高大男子笑道。 “客气了，战晟！” “有时间喝酒去！”战晟锤了下男人的胸口。 “好啊，你放心，我肯定喝光你一年的工资！” 说完，两个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目送三个拆弹人员上车离开。 战晟迈开步子朝仓库走去。 当入目那一排排陈列的玻离器皿时，他一个29岁的大男人第一次胸口泛上一种难以铭状的悲愤。 小周让人将所有证据搬走，一边叮嘱小心，一边红着眼眶。 最后，他抹了抹眼角。 现场清理完毕，战晟和小周一行人也上了车。 小周将要发动车子时，战晟的电话再次响起。 “战队，刚才叫陆双的人交代，他们团伙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