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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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和北军有关…… 方奎究竟是谁? 沈宥豫看向方家住的套间方向,思绪渐渐就发散了起来。 沈其看了眼王爷的样子,就当个锯嘴葫芦,不再吭声,呼吸都放轻放柔,几乎和环境融为一体。 他有个本事,站着就可以睡觉。 “详细的呢?” 沈其猛地站直,神态中没有半点儿刚才神游天外的样子,“提供消息的只是提了北军二字,更多的无论怎么逼问都不肯说。” 给钱用武都不行,一旦威逼利诱都不可以,那就是真的没有了。 沈宥豫皱眉,“既然有了方向,那你悄悄地去接触一些当年北军的旧人,对了,钱正彦,新任三司使,就是北军旧人。” 快二十年了,北军旧人死的死、散的散,能够明确找出来的、能够探听消息的就那么几个。 沈其,“喏。” 沈宥豫叮嘱,“一定要秘密行事,不要让阿爹察觉。” 沈其硬着头皮说:“……是。” 沈宥豫自说自话地说:“北军有关,方奎难不成是当年的北军旧人,姓方,姓方,姓方……” 他有个大胆的猜测,但说出来就是欺君之罪了啊,不是他,是方家的欺君之罪。 “应该不是,太大胆了!”沈宥豫否定自己的猜测。 第84章 糖渍金桔 穿得红彤彤的去相亲喽 正所谓没有什么是睡觉解决不了的, 逃避问题可以、恢复心情可以、调整作息可以、恢复健康可以……如果睁开眼睛发现不行,那就倒下去睡第二遍。 睡多了,就会明白一个道理, 世界不是以自己为中心旋转的。 问题没法逃避,睁开眼睛就要去解决; 心情抑郁别人没法理解,还是要自我宽解; 作息混乱了, 熬夜冠军不会有奖励。 唯有健康…… 掀开被子爬起来,活力十足, 精神满满,实在是太棒了! “我好了!”方年年强调。 塔娜端着碗更加强调地说:“巩固巩固。” 方年年郁闷, 但反抗不能,只能够捏着鼻子把药灌进去, 苦苦涩涩的药味直冲天灵盖,差点儿把她带走。塔娜看女儿喝得直翻白眼, 拿了一颗松子糖塞进女儿嘴里,“喝个药做出这样的怪模样。” “真的很难喝。”方年年嘴巴里包着糖, 说话含含糊糊。“嘴巴里苦就立刻吃糖怪怪的,我要喝水。” “水。” 塔娜端了来。 方年年笑着说:“谢谢娘亲,娘亲最好了。” “别给我灌迷魂汤, 喝了水就换衣服。” 方年年看了眼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不知道娘亲从哪里弄来的, 竟然是红色的短袄配红色的长裙,短袄衣襟上绣着茉莉花,长裙的下摆也是, 犹如漫天红霞中落下了碎碎的白霜,对比明显,浓烈与脆弱, 令人心惊动魄。 手工实在是太好了。 价格肯定不便宜。 裙子不是曳地长裙,距离脚踝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这个距离留的刚刚好,露出了鹿皮的短靴。 方年年提起睡裙把脚收起来团在长塌上,“咳咳,我还没有好。” “刚才谁说自己好了?” 方年年左右看,“谁?谁说的?” “臭丫头。” 塔娜在女儿脑袋上点了两下,“快换,今天出门去见你爹的朋友,就是上次说的那个。” 方年年看到长裙就差不多想明白了,这是去相亲啊! 还是早就约好的相亲。 “我差点忘记了,呵呵。”她干笑,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抗拒,可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想好了肯定要成婚,所以对爹娘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现在这是怎么了? 方年年抱着膝盖,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 娘亲的命令是不好违抗的,装病已经来不及,方年年只能够磨磨蹭蹭地穿衣服,别说,看着贵的东西用的料子就是好,又保暖又舒服。因为提前放在熏笼前熏过,还隐隐带着香气,是茉莉的味道。 “轻点。”方年年嘶嘶地忍着疼,可是娘亲下手好重,“娘,你要把我头皮扯掉了,嘶,别这么紧啊,要掉头发的。别把刘海都梳上去啊,我的大脑门露出来了!哎呀,这对耳环针太粗了,胀。” “换这个。” 塔娜放下红宝石的耳钉,换上了一堆粉色珍珠的。 “别……”方年年拒绝。 塔娜又换,“绒花的?” 方年年放弃,“还是红宝石的吧。” 娘亲挑的都是浮夸风,唯独红宝石这对小小巧巧,精致不张扬……就材质来说,不张扬是不可能的! 换了一身后又在外面穿上了披风,方年年站在镜子前面,觉得自己像是过年时候的炮仗,给一根引线,就能够引燃了。 好扎眼的红色。 “为什么要这么红?”方年年百思不得其解,不需要吧,清素一些有什么不好看的? 塔娜欣赏着自己装扮出来的女儿,听到女儿说太红了,她下意识反驳,“哪里红了,这是刚刚好,太后千元,正好过节应景了。我觉得你以前的衣服太素,穿好了都没有一点点女孩子青春活波,还是这么穿好。” “……娘,你对青春活波有什么误解?” “我看你才有误解。” 方年年,“……” 她上辈子这个年纪穿的都是灰白黑,上班了才多了彩色的衣服。 不得不说,红色很有视觉冲击力,当方年年走出房门,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在二楼等待的沈宥豫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直接从二楼跳下去,给方年年把斗篷戴上,“怎么穿这样几天就出来了?” 楼下,塔娜给方年年戴上兜帽,那些视线慢慢消失了。 “看不见了。”方年年嘟囔。 塔娜也是没想到女儿会引来这么多视线关注,“忍忍,上了马车就好。” 上了车,方奎问:“怎么穿这一身?” “我选的时候,你可没有说不好。” 方奎碰了一鼻子灰,明智地选择不说话。 方年年是受害者,理应是有点儿说话权利的,但看了看爹娘,不说话更加好。 马车动了起来,方年年问,“去哪儿啊?” “樊楼。” 樊楼是都城最热闹的地方,白天人流攒动,晚上灯火通明。一共三层,坐落于湖边,建筑体大,看起来煊煊赫赫,据说以前是卖白矾的,就叫做矾楼。后来主家换人,矾楼叫多了就成了樊楼,主家将错就错,就有了现在的名字。 三楼视野极好,目之所及,有大半个都城。甚至能把视线越过宫墙,落进禁中,看到宫女在荡秋千。高祖曾经为其做过诗,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传遍寰宇,为读书人称赞,樊楼就把这两句刻在墙上,凡是进入的都可以看到! 到了今上,不喜让人窥视禁中,就让人把樊楼三楼给封了。那目之所及,尽是都城繁华的体会戛然而止,文人骚客只能够待在二楼感叹一二,又奈何不得。 方家的马车刚走不久,客店内就传出了尖叫声,原来有人直接翻过了二楼的栏杆,就这么直愣愣地跳了下来。 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骂人,一看是个挺拔清俊的年轻男子,骂人的话就憋在了嘴巴里,毕竟身量上,前者太占优势,明显打不过。 年轻男子刚出门,又有人一跃而下。 被吓了两次的客人破口大骂,“娘……” 声音就卡喉咙里了,因为他看到跳下来的人又高又壮,方正大脸上一双厉目,蒲扇一样的大手掐人脖子应该很容易。 沈其淡淡地看了一眼,“我是男的。” 客人气闷,憋了一会儿说:“爹。” 这边刚刚喊完,那边人却不见了,客人气死了! “娘希匹!” 现在骂有个毛用。 沈宥豫紧随其后来到了樊楼,上了二层,就坐在方家的隔壁。 二楼上有雅间,也有堂坐。 堂坐的风景更好,正对着金明池,能够看到碧波荡荡、涟漪悠悠,还能够看到画舫来往,从画舫里传来了丝竹之声,还有女子曼妙的歌声。 每个位置中间有屏风隔断,距离也远,谈些什么事情,私密性也可以保证。 沈宥豫不想做听墙角的事儿,就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握着茶杯,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克制! “公子,他们会的是钱正彦一家。”沈其小声说。 沈宥豫皱眉。 沈其继续说:“随同方家一起上京的青年,原来是钱正彦的长子钱铭。” “钱铭?” 沈宥豫表示,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淮南才子,还是嵩山派陈令的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