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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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的打算啊?把他‘寄放’在这儿?” “不,我是在做一个实验,我才不相信什么幻梦上人能够赐予别人梦境,我认为他的梦不是做出来的。” “那是什么?” “等他醒了就知道了。”陈实神秘一笑。 两人商量去哪里打听情报,最后达成一致,县公安局。 关于那个神秘的女孩子,公安局拿出了两份卷宗,女孩在公安局登记的名字叫含梦,她没有姓,因为她的爷爷奶奶觉得她多半不是自家的种,这名字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公安局的一位女同志帮着起的。 一份卷宗是含梦所在班级学生离奇死亡的事件,这个名叫高磊的学生某日放学没回家,家人找遍了,最后在学校发现了他……的尸体。 高磊把自己的头埋在跳远的沙坑里面,活活闷死了,尸体弯着腰,两腿站立,脑袋深深地插在沙子里,双手扶着地面,保持着一个诡异的三角型。 “当时一名校工吓得直接卧床三个月。”带他们看档案的警察说道。 警方在高磊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和胁迫的痕迹,当年技术落后,许多鉴定都没法做,最后写在卷宗中的结论只有一句话——“高磊疑系自杀”。 为了弄清高磊为何自杀,警方也做了不少调查,一些同学发生,高磊在学校经常欺负含梦…… 第759章 身世凄惨 一份笔录中,有同学提到了高磊平时是怎么欺负含梦的,林冬雪快看不下去了,那哪里是欺凌,根本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林冬雪问:“含梦在学校被人欺负,身上总该有伤,难道她家人从不过问?” 警察说:“他们就是从不过问,听说有一次高磊欺负她,被她反抗咬伤了手,高磊一家去含梦家里算帐,高磊大舅是办乡镇民营企业的,这一家子特别强势,含梦的爷爷奶奶赔礼道歉,当面扇含梦的耳光,临走还送了人家一篮子鸡蛋。” “一个个都什么人!”林冬雪咬牙。 “高磊死后,含梦是灾星的事情就在学校传开了,谁都不敢靠近她,她从人人欺凌,变成了人人排斥的状态,从某种意义上对她也是件好事,至少没人打她了。”警察叹息。 “你当时也在那里上学吗?”陈实问。 “对,镇上就这一所中学,所有孩子都在这里上的学,我在另一所班级……可能我这人从小就爱打听周围的事情,特好奇,长大才干的警察。” 陈实亮出烧毁的照片,“她就是含梦?” “对对,就是她,唉,时隔这么多年,她的眼神我都忘不了,她在学校里就像个孤魂野鬼,永远都是一个人。说来惭愧,当时我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男生,只要听同学们一说‘含梦来了’,就跟着大家一起尖叫着跑开,现在想想这种反应对一个女孩子伤害很大吧!我跟她从来没说过话,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是有一次放学后,我看见她蹲在湖边,一边哭一边把一只小狗淹死,她听见我走过来,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吓得马上跑了。后来我叫上一帮小朋友去那里,含梦已经走了,地上有个土堆,挖出来一看是条畸形的小狗,估计是谁家扔掉的。” “她班上的学生,你能帮我们找到吗?”陈实问。 “来作笔录的这几个现在都不在这儿了,咱这小破镇,没几个年轻人愿意留下来,毕业后都去龙安发展了,对了,有一个人我知道他在哪,他叫杜子嶙。” “你和他是朋友?” “不不,我们不是朋友,只是他太‘有名’了,我把地址抄给你们。”警察拿出一个小本本,从上面抄了一份地址给两人。 两人继续看第二份卷宗,这是含梦爷爷奶奶自杀的档案,警察说她爷奶在搞一种叫汇百利的非法集资活动,每月都会返金,但其实那是个骗子搞的,骗子敛够了财便一夜之间溜之大吉,镇上不少人上当受骗,含梦爷奶失去了毕生积蓄。 档案中说含梦爷奶是上吊自杀的,两人吊在一根房梁上,体重把房梁扯断了,从上面过的一根电线断裂,引发大火,让宅子付之一炬。 由于当年技术落后,查来查去只有一句自杀的结论,他们的自杀和上当有没有因果关系,也仅是警方的猜想而已,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持。 另外在含梦爷奶死亡的当晚,含梦失踪了,从此再没出现在小镇上。 这案子发生在02年,陈实问:“02年含梦应该已经毕业了,她那时在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在家呆着,干干家务什么的,我经常巡逻的时候看见她坐在院子里剥银杏,镇上一家食品加工厂收购这个,剥一斤才两块钱。”警察摇头,“快二十多岁,她还是瘦瘦巴巴的,穿着那身破校服,看到她的样子我就心酸,这女孩到底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那么,她长大了吗?” “什么意思?” “她一直是小孩子的模样,还是渐渐长大了。” “肯定是长大啦,人哪有不长大的!别看她又瘦又小,那次被高二虎性侵,带到局里作司法鉴定的时候,法医证实她已经出现第二性征,是个成年人。” “被性侵又是怎么回事?” “那件事,可能是我从警以来见过的最荒诞的事情,高二虎就是高磊的堂哥,一天晚上含梦衣冠不整,脸上都是血,跑来报案,我们马上把高二虎抓了。高二虎家人到处攀关系想把他捞出来,但是没用,后来你们猜谁来了,含梦的爷奶!他们居然说高二虎是含梦的未婚夫,含梦也支支吾吾地承认了这件事,我分明看出来这对老人在拿眼神威胁含梦,她怕他们怕得要死!警方告诉她,就算是未婚夫也可以起诉,虽然我们心里都清楚,是高家人拜托她爷奶出面平事儿的,可是含梦却翻供了,否认被性侵一事,于是只能不了了之……这事就发生在她爷奶自杀前一个月。” “高二虎现在在哪?” “死了。” “死了?” “这事发生后一年,他骑摩托车掉山沟里摔死了,经调查是单纯的意外。你们说蹊跷吧,得罪过含梦的人接二连三都死了,我身为警察可能不该说这样的话,我总觉得吧,这女孩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保护她……对了,你们市里的警察为什么突然查这个,她该不会在龙安出现了吧?” 陈实摇头,“我们现在的心情和你一样,也觉得蹊跷无比,含梦在龙安的同学死了四个,不过这次不是意外和自杀,我们在查凶手。” “不会是她吧!?”警察神情一凛,“唉,这女孩身世确实可怜,你们如果逮到她,对她稍微客气点吧!” “我们知道……对了,能否带我们去看看她的家。” “那栋老宅子早就没了,被火烧了,后来盖了别的房子,你们去了啥也看不着。” 两人向这名警官道谢,离开公安局,林冬雪说:“我觉得这案子越挖越深了,这女孩会不会真有什么特异功能?” “我才不相信,我觉得她身边有一个人在保护她,此人手法高超,在那个技术落后的年代,ta可以轻易瞒过警察。” 两人在镇上吃了顿午饭,回去看看辛白,辛白已经醒了,震惊地说:“完了完了,我没法再做那个梦了!” 和陈实猜想的一样,他说:“你一个人在屋里当然做不了梦。” “什么意思?” “因为你昨晚不是做梦,而是被人施加了催眠!” 第760章 又是这种手法 陈实说:“其实昨晚我和你做了类似的梦,但我并没有答应那个女孩,仔细想想不觉得奇怪吗?她用梦就可以‘收买’任何人,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先体验一把,而是必须要经我同意,因为这根本就是催眠的步骤,让你一步步陷进去……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个人在对你说话,诱导了你做了这些梦。” 辛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说:“你梦见的幻梦上人是个女孩?” “难道在你梦中,她是另一种形象?” “虽然也是女孩,不过是个怪物,下身都是触手,身边还环绕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 “这不就是你在监狱看见的小雕塑的模样吗?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先见的那个女孩,所以幻梦上人在我梦中的形象就成了她……这一切只是阴谋罢了,有人在阻挠我们查案,这足以说明我们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辛白低着头自语,“可是那个梦真的很爽……” “你清醒一点吧!沉醉在梦中只会让你变成废物,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用美妙的梦境来支配别人,就是那帮人的手法……你瞧你这两天都没更新了!” 辛白一脸羞愧,“我今天回去就写稿。” 林冬雪问:“咱们继续在镇上调查,还是回市里?” “回市里,我不在乎过去发生了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再有人遇害了。” 三人这便买车票回家,正好赶上回城的最后一趟大巴,一天劳顿,陈实在车上睡着了,半睡半醒间他听见有个人像吹气一样在耳畔说:“万物沉芦!万物沉芦!” 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出现在那个小破房间里,电视机中播着《午夜凶铃》,还是那最诡异的一段。 “混蛋!” 他扭头就跑,来到外面,看见天空一片腥红,沉重地扣在头顶上,这里是一座破败的小镇,地上覆盖着一层大火焚烧过后的灰烬。 路边跪着挣扎的人群正在分崩离析,从身体的缝隙里蹿出幽蓝的火苗,他们痛苦地嘶喊着,一个全身着火的人扑向陈实,尖叫着,陈实吓得赶紧避开。 这镇上所有人都在发生诡异的自燃事件,地上的灰烬就是他们烧剩下的灰。 鬼使神差的,他来到一个地方,一座由房屋残骸构成的巨大平台,顶部跪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她的脸上手上沾满鲜血,正向着天空伸出双手,目光哀切。 “拉斯嗒金就玛,哈塔歌里斯,埃其苦嗖里哇丘……” 伴随着一种诡异莫名的语言,平台正对的天空中出现一道涡漩,里面钻出一个下身长满触手的半裸.女人,她的双眼一片惨白。 怪物就像漂浮一样慢慢接近跪在平台上的女孩,这时陈实注意到,女孩手中捧着一颗鲜红的东西,它在不断跳动,她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洞,暗黑的血染红了校服。 “梦境的主宰啊,我把我自己献给你,替我惩罚所有伤害过我的人吧!”女孩像迎着暴风雨般大声呼喊道。 在陈实震惊的注视下,那怪物用触手包裹住女孩的全身,用人类的上半身搂住她的脖子,把脸贴在她的额头上,透着一种诡异的温柔。 “这就是你要寻找的真相,一个可怜的女孩献祭了自己,获得了惩罚仇人的能力!” 平静如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实转过身,看见那个小女孩,穿着一身洁白的裙子,手里捧着一束血似的小红花。 “少拿这种东西敷衍我,这些不过是我大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罢了……”陈实指着天空,“这里只是我的梦,梦里总会出现最夸张离奇的画面。” 女孩淡淡一笑,“你永远体会不了这种心情,仇恨,像烈焰一样焚烧你的全身,撕裂你的胸膛,令你无法呼吸!” “不,我当然体会过,我也有过想杀得不行的人,但为了复仇而活是可悲的一生。” “扪心自问,你没有复仇吗?在你对周天楠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不是也选择了以牙还牙?” “去你md!”陈实愤怒地暴吼,“我没有杀他,我绝不会用这种手段去解决问题。” “复仇很痛快吧,看见毁掉你一生的人像蝼蚁一样无助地死去,痛快极了。” “我没有杀过任何人!”陈实咬牙切齿,“哪怕我恨得要死!” “你有没有问过自己一个问题,你是陈实,那么宋朗在哪,他消失了,还是一直在你心里,那个满身是伤的灵魂在你睡觉的时候,他会醒过来吗?” 陈实看着自己的手脚,摸摸自己的脸,他现在居然是陈实,在梦里他成了陈实! 不,不对,为什么要相信这些! 他必须马上从这该死的梦里醒过来,于是他转身就跑,一道断崖出现在眼前,他奋不顾身地跃下,坠落的失重感让他满身大汗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坐在大巴车上,窗外的阳光烘烤得他浑身发热,旁边的林冬雪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你怎么了?” “刚刚有没有人下车!”陈实问。 “呃,有个瘦瘦的男人中途下车了,就在……你睡着之后。” 又是这一套手法!!! 陈实站起来让司机停车,司机说不行,他只能悻悻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头,梦中发生的事情仍让他心有余悸。 林冬雪递来一片湿纸巾,说:“擦擦汗吧!” “谢谢。”陈实接过。 “说起来,你经常做噩梦,我有时候都不太敢和你睡在一起,你在梦里会乱喊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