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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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头,看见陈实站在那里,陈实说:“怎么不开灯,要吓死人啊?”他一边进来一边拉灯线,原来灯坏了。 “你刚刚说什么?”林冬雪问。 “晓东,你坐在病床上。”陈实说。 “陈哥,能不能不要拿我作例子……” 陈实不由分说,把徐晓东按在床边,自己和林冬雪绕到他身后,两人模仿凶手,每人用一只手抵着徐晓东的背,陈实说:“一起用力推,一、二、三……” “哎呀!”徐晓东被推出床去。 “看不出来什么仪式感。”林冬雪说。 “那是因为你置身事外,站在凶手的角度考虑一下,他们杀了人之后非常恐慌,死者也许是他们中的一个用钝物砸死的,另一个只能算目击者或者帮凶,杀人者不能让同伴置身事外,所以二人必须同时用力,将死者推下去。” “责任平摊?”林冬雪恍然大悟,“就好像两人同时握着一把刀,捅死受害者一样。” “是的,把死者推下楼的过程,就像在暗示,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出卖另一个人!” “会一起杀人,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常亲密,兄弟、朋友或者夫妻?”林冬雪揣测着。 “是一男一女,指印明显属于一男一女。”彭斯珏说。 “去外面看看。” 四人来到外面,站在这个病房门口,正好能避开前方护士站的视线,再往前走一个门,就正好能被那里值班的护士看见。 陈实划定了一个范围:“命案应该是在这扇门到走廊尽头之间发生的。” 陈实沿着这段距离勘察了一遍,地面每天早晨有清洁工清洗,早就没有痕迹了,他问:“高医生的办公室在哪?” “六楼,我们所处位置的正下方。”林冬雪说。 “去看看。” 高医生的办公室就在楼梯旁边,位于楼梯这一侧,林冬雪说:“按照高医生的话,他企图吃死者的豆腐,被扇了一耳光,死者跑掉了。” “她晚上的巡逻路线是什么?具体一点。”陈实问。 “从五楼护士站走到东边,回头,走到西;上六楼,从西走到东;上七楼,从东走到西,然后走楼梯回到五楼。” “我们去趟五楼。” 四人下到五楼,从楼梯下来,迎面就可以看见一个病房,504病房。 陈实走进空荡荡的504病房,说:“按照护士每晚的巡逻路线,只要护士经过这里,她就不会再经过第二次了。” “是这样的。”林冬雪说。 “但是,死者那晚却经过了第二次,因为她被高医生试图揩油,慌乱中她跑下楼,一眼看见这个病房里的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个病房,就是薛成义父亲去世的地方,昨晚四点!” 林冬雪恍悟的同时,又有一种毛骨悚然感,在那个寂静的凌晨,死者慌慌张张跑下楼,一眼看见504病房里,一对夫妻正在用枕头杀害自己的亲人。 陈实继续推测,“她的第一反应是上前阻止,没想到被对方用力敲打头颅,也许当场死亡,然后这对夫妻想处理掉尸体,他们把尸体抱到七楼,从一间空病房的窗户推下去,伪造成自杀。” “居然在这里圆上了!”徐晓东震惊,“陈哥真厉害啊,我们以为你在划水,没想到剑走偏锋把案子破了。” “少拍马屁。”陈实笑笑。 “你的推理,还缺一环。”彭斯珏说,“死者当时是不是往楼下跑的。” “问高医生呗!”陈实道。 四人立即回去,高医生坐在拘留室里垂头丧气,听见有人来,立即扑到栏杆上说:“我不是凶手,放我出去!” 陈实把一份饭递给他,说:“找你核实一件事。” “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要问的。”高医生接过饭。 “死者从你办公室跑出去,是往楼下跑,还是往楼上跑的?”陈实问。 高医生瓷着眼睛回忆半晌,说:“楼下!” “你确定?” “五楼到六楼的防滑条松了,踩在上面会有响声,我每天都走,所以很确定。” 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陈实说:“放了吧!” 高医生激动万分,“还是这位警官通情达理。” 林冬雪说:“下次对女生尊重一点。” “一定一定!” 高医生走后,徐晓东说:“对了陈哥,彭队长在那个枕头上新发现,还没有给你看。” 他们来到技术中心,当看见枕头上的指纹时,陈实有点惊讶,“两个人一起动手干的?有这么默契的吗?” 林冬雪也表示震惊,“这可是弑父啊!陈实,你今天参加葬礼,有什么发现?” “我感觉,这对夫妻关系奇怪,明明貌合神离,却又有一种特别的默契,感觉像是被什么事情捆绑在一起。” “是这个吗?”林冬雪指着枕头上的指纹。 “我觉得他们这个状态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对了,有人提到,01年的时候他创业艰辛,他说当时发生了一件事,老天爷没断了他的财路!”陈实的眼神陡然冷峻,“查,挖出这对夫妻的秘密!” 第147章 陷阱 薛成义从宿醉中醒来,脑袋一阵阵发胀,他洗了把脸,看见妻子坐在卫生间里面无表情地烧东西。 薛成义找来了一个购物袋,在下面垫上打湿的卫生纸,然后唐慧将盆里的灰烬全部倒进去,再在上面放一些别的垃圾作掩饰。 屋里虽然开着暖气,却仿佛冷到冰点。 薛成义率先打破沉默,“等这事结束了,去办离婚手续吧。” “凭什么?”唐慧冷冷地说。 “凭什么!?”薛成义的火气上来了,吼道:“你杀了我爸!” “他的命就更金贵一点是吗?” “我现在有钱给他治病,不像当年,当年那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姓薛的,你别忘了,如果当初我妈不是‘突然’死了,你现在还是一文不名,我妈享受不到的,你爸也不配享受到。” “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薛成义咬牙切齿。 “我歹毒?当初我作了多大牺牲,没有去告发你,我们的命是捆在一起的,谁也别想落单,否则,大家一起死!” 薛成义气得嘴唇哆嗦,这时楼下的门禁响了,薛成义拿起答客机,生硬地问:“谁?” “是我,老陈。” “陈警官!”薛成义的语气一百八十度转变,“找我有事?” “我不是在查那个护士的案子吗?昨天看你忙没说,今天来问问。” “我马上下来。” 薛成义给唐慧递眼色,将那袋垃圾藏了起来,然后迅速穿好衣服下楼,唐慧叮嘱,“你要小心点,他是警察,贼得很,别说漏了嘴!” “他查的是护士的案子。” “护士是谁杀的,你心里不清楚?记住,我们当时出去吃夜宵了,什么也不知道。” “你蠢啊,警察会核实的。” “就说那家店关门了,我们又回来了。” 薛成义下楼,笑着打声招呼,说:“陈警官吃早饭了吗?一起!” “不用了,我去你家里坐坐?” “刚办完丧事,乱得很,老婆还在收拾,走走,我们去外面吃饭。” 两人来到一家早点摊,简单要了几份食物,陈实问:“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薛老板这服装生意挺挣钱的吧?” 薛成义笑笑,“还成吧,勉勉强强。” “你这生意哪一年开始干的?” “早就干了,一开始不怎么行,到02年才有点起色。” “干哪行都不容易啊……我问你几个问题,就是普通问话。” “行,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案发当晚四点,你有看见什么可疑人员出入医院吗?” 薛成义摇头,“四点?我记得我和老婆出去吃夜宵了。” “吃了什么?” “本来是打算去一家馄饨店的,不巧关门了,就回来吃一口泡面对付一下。” “你父亲不是也是这个点谢世的吗?” 薛成义吓出冷汗,道:“是的是的,我是说打算,回来发现父亲的呼吸机停了,于是赶紧叫来护士,才发现人已经走了。然后给亲戚朋友们打电话,闹到天亮也没吃上一口东西。” “节哀顺变!” “唉,人已经走了,也该放下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陈实的电话响了,其实是他自己设置的闹钟,他假装接听,“什么?七楼发现重要线索了……你们先别动,我马上过来……” 薛成义傻傻地看着他,陈实兴奋地说:“找到一些嫌犯留下的线索,没准今天案子就能破了,我先过去了。” “行行,你先忙吧!” 陈实来到医院住院部七楼,林冬雪和徐晓东在这里等他,这里是顶楼,病人一般都不愿意住这,所以只要医院没满员,这层就没什么人。 陈实手里拿个拖把,搁在走廊上,问:“有进展吗?” 徐晓东说:“薛成义01年入股了这家服装公司,投资了约五十万左右,下半年公司扩大市场,股价翻了一倍,他当上了副经理。” 陈实说:“这孙子故意告诉我是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