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痴女怨男

    自那日刘烟与殷小竹共赴巫山后，小竹这次再也不担心刘烟与龙百翔整日厮混在一起了，因为现在她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刘烟——这个自己一见钟情的男子。她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有意无意的刘烟了，每个夜晚刘烟都会留宿在自己的闺房之中，原来的屋子就剩下金刚那震天般的呼声。

    时间总是悄无声息的过，刘殷二人同居已有月余，而龙百翔的内息也调理的差不多了，虽说还达不到之前的状态，但是至少从外表上看，已是精气十足，英姿飒爽。这几个月与刘烟朝夕相处，也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这一日二人正好在海边散步，谈论着天下之势，刘烟问道。

    “龙兄，你说这天下还会乱么？还会像五十年前北境与中原开战那样吗？或者与中原开战的不是北疆，而是西陲，或者南疆之类的？”言语间竟有一丝丝的担忧。而龙百翔一如既往的傲娇，很自信的回复道。

    “有我天狼帮在，我们郎帮主威震天下，人称世尊，功法已经超凡脱俗，大疯拳天下无敌，北境已臣服多年，当年的五宗现在也只剩下阴山派一支，西陲本就与我中原无犯，南疆更是不值一提的蛮夷，我帮自帮主以下还有无数护城使，以及天下人皆知的天狼四绝，纵是北境，西陲，南疆一起来，我们也能应付得当！”说这番话的时候龙百翔豪情万丈，而他没注意到，此时刘烟眼色里已有了阵阵无奈与悲凉，刘烟听完龙百翔的回答，接着又说道

    “龙兄，如果有一天你我各自为战，互为对手，你会怎样？会真的杀我么？”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心里竟感到异常的酸楚，泪花已在眼窝中打转。龙百翔看到刘烟这样，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竟一个熊抱把刘烟抱住。

    “你我二人患难与共，今日我龙百翔在这草神岛起誓，如果你我二人有朝一日各为其主，我绝不屠刀相向，并会拼死护你周全，如违此誓，就让我葬身在这东海，受海蛇咬身之苦。小烟，这下你放心了吧。”说着看了下怀中的刘烟。而刘烟竟也如此顺从，任由龙百翔紧紧相拥，回想他与小风相识多年也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每当他遇到龙百翔都是感觉怪怪的，这种感觉竟和与殷小竹的在一起的感觉有些类似。

    “龙兄，希望我们不会看到你我二人拔刀相向的那一天。我希望这天下一直能如此，东南西北中各自安生，互不侵扰，天狼帮也罢，阴山派也好，西陲、南疆都能和睦相处，再也不起战端。你我二人垂老之际依然可对酒言欢，秉烛夜谈！”龙百翔看着今天的刘烟总觉得怪怪的。

    “小烟，那些事不会发生的，如今我天狼帮维持着中原秩序，从不与北境、西陲、南疆有任何的冲突，天下其它门派也都只能维持生计，断不敢与我天狼为敌。所以你尽可放心，你说的那些事不会发生的，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友，不管日后你身在何方，只要你想见我，这天下恐怕还没有我龙百翔不敢去的地方。”刘烟听着竟留下了眼泪，刘烟本就奇异诡谲，古灵精怪，但是自从来了这草神岛，与龙百翔和殷小竹相交后，总是每天心事重重，因为他确实有心事，北境真的太苦了，他的父亲真的太苦了，他是带着使命来到中原的，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本性如此。一路上结识了不少人，包括小疯、金怡、龙百翔、殷小竹，还有很多很多的其他人，如今却多愁善感，因为他心里知道，父亲一定会动手的，隐忍了几十年，最终一定是会开战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二人这一出来又是一个午后的光景，红日已渐沉西山，海水也不似之前那般汹涌，竟是夜色要来了，空气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凉意，龙百翔看着怔怔发呆的刘烟说道“小烟，我们回去吧，这太阳要下山了，一会该凉了，我们早日上山吧，回去喝点红尘醉，暖暖肚子可好？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龙百翔都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就算你我各自为战。”刘烟这时也回过神来，看着龙百翔，会意的点了点头，二人又并肩缓缓地离开了这看似平静，却暗潮涌动的东海。

    相聚总是短暂的，如今龙百翔已经近乎痊愈，而他终是不能长久待在草神岛的，因为他是天狼帮的金城护城使。这几日龙百翔和刘烟就讨论过离岛的事，但刘烟毕竟初尝男女之事，他不知如何开口与殷小竹说，他知道殷小竹是不能随他离岛的，草神岛有严格的规定除非掌门人允许，否则不可离岛，草神岛弟子都是在岛上研习医术，修炼内息，掌门批准的话可以短暂离岛去给百姓医病，就是之前龙百翔他们登岛的地方，但是医完之后要即刻回岛。否则就只能像惠天殊多年前那样叛岛。这个夜里，刘烟依旧是留在了小竹的屋内，二人一番云雨之后，殷小竹额头还有汗珠，娇羞的趴在刘烟的怀中，仔细的闻着这个男人独有的体味，借着月光看着这个男人俊秀的面庞，满足不已。刘烟也是极小心地怀抱着小竹，右手搭在小竹如玉般的香肩上，心里仍是不知如何开口。

    “小竹，我有件事要与你说。”殷小竹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刘烟是要离岛了，她将刘烟抱的更紧了，从脖颈往下，一寸寸的亲吻着刘烟的肌肤，同时略带感伤的说道

    “呆子，我知道你要走了，因为龙百翔伤好了，我现在自是不能与你同去，但你记住，在草神岛有个叫殷小竹的女子在等你。我现在还不能离岛，待我学成家师的绝世医术，她许我离岛后，我定会去找你。到时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你去吧，这几个月的相聚相守，我已经很满足了。你是我最爱的男子，世上恐怕没有谁会让我如此挂怀，又如此欢喜。离岛后，你也好好吃饭休息，我可以每月都申请上岸医治病患，你可以给我送信啊。”刘烟没想到一向跋扈的殷小竹此刻如此识大体，竟有了一丝愧疚，他亲吻着小竹的额头。一边喃喃道

    “我一定会回来迎娶你的，到时候不管惠医仙如何说，我定会请求她将你许给我。我刘烟一诺千金，决不食言，明日我便和金刚还有龙兄，去了却我心中之事。完事后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等我。”

    “好，呆子，我会等你的，只要草神岛不沉，我殷小竹就会一直等下去。我一定要做你刘烟的娘子，为你生好多孩子，然后我们看遍这大好河山，我要去看北境、南疆，西陲也不错，有人说西陲黄沙漫漫，劲风呼啸。”小竹很是认真的对着刘烟说道。

    “好，我一定带你看遍这天下。”还没等他说完，殷小竹的双唇已经贴上了刘烟的双唇，世上终将会有那么一个人，你怎么亲都亲不够，怎么爱都觉得给的少，刘烟之于小竹就是这般，她虽然嘴上说的很豁达，其实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刘烟离开，她太喜欢眼前这个男子了，她恨不得是他的一部分，这样就可以每天与他在一起了。但是她不能，她知道刘烟始终心里有些事情，她不想让他遗憾，所以只能委屈自己。

    第二日刘烟与金刚早已收拾好行囊，龙百翔同样收拾好了，拜谢了惠天琪之后，三人来到海边。天狼弟子的船只早已等候在岸边，而殷小竹也是随着惠天琪的弟子一起来送送这几个朝夕相处了好几日的少年公子，其他人只是觉得少了他们可能日子又会如从前那般循规蹈矩，只有殷小竹心里难过极了，但还是来到岸边。因为草神岛的海蛇还需要她来为天狼弟子驱赶，否则这些人回去恐怕又要有一场恶战了，船帆扬起来了，随着海浪在小竹的眼里渐渐的化为了一个黑点，进而消失不见。小竹早已是泪流满面，她期待着再与刘烟相见，可是又不知何时能够再相见，现在要做的就是尽早的学会师父的天人医术及无上功法，早日求得师父允准，离岛去寻刘烟。想着也不在驻足岸边了，快步回到了屋中，一遍又一遍翻开师父的医书，练习师父平日里教习的功法。惠天琪这几个月以来，也看到了自己这个弟子的变化，她知道她恐怕留不下这个弟子了，当年自己的亲妹妹也是因为一个男人离开了草神岛，至今未归。而今时自己最爱的弟子也是深爱上一个男子，但是她看到了不同，小竹不像当年天殊那般极端，而是踏下心来的研习医术，练习功法，本来小竹就天资奇高，只是之前玩心很重，所以才会稍微落后于同门师兄弟，现在如此这般的刻苦，恐怕离岛的日子不远了。只要二人论道医术，惠天琪教无可教，弟子们就可以离岛了，她很喜爱这个弟子，本想留她在身边，继承草神岛的衣钵，恐怕是要落空了，这个天下闻名的医仙瞬间也苍老了几分，都是情事苦楚，可这世间男女还是前赴后继，慨然往之。自己一生未嫁，谨遵仙师遗命，维系着草神岛。如今一旦小竹离去，竟不知何人可以传草神神技，一时也是陷入了沉思。